而季初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个点吸引住了，他十分震惊，“你还有母亲？！”
说完，他就感觉这么说好像有点没礼貌，于是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异种之前也是人，所以小怪物本来有父母也不奇怪，只是他没想到阿姨还健在，而且还是这么厉害的异种。
季初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啊，我没有别的意思，那个，你母亲她现在在哪里，我需不需要上门拜访一下？”
怪物看小伴侣拽着自己的衣袖，一副紧张的可爱模样，心痒痒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慢悠悠地说，“就在这里啊。”
“啊？”季初睁大迷茫的眼睛。
小怪物坏笑着凑到季初的耳边，“在你脚底下呢。”
季初吓得原地蹦起，正好被小怪物一把接住抱在怀里。
他面露惊恐，四下张望，“什么！”
结果在地上瞅了半天什么都没瞧见，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愚蠢，这样都能被骗。
他生气地捏住小怪物一边脸的肉，“你又耍我。”
被夹住颊肉的怪物含糊笑道：“没有骗你，真的在你脚下。”
季初秀气的两条眉毛蹙起，“你还骗我，根本就没有。”
说着他还低头又看了一遍。
逗弄完小伴侣心满意足的怪物这才开口解释，“真的没有骗你，我的「母亲」，按照人类的说法就是地球，可不就是在哥哥你脚下嘛。”
季初嘴巴微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母亲是地球，那你是什么，你不是异种吗，你以前不是人吗？”
怪物也沉默了，他没想到小伴侣对他有这么大的误解，解释道：“哥哥我不是异种，我是「母亲」创造出来的武器。”
他将自己的出身简单说了一下，还有和小伴侣的初遇以及之后的经历，总之除了本体那一部分，全都说了。
听完后，季初久久不能回过神，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他不能完全消化。
小怪物就是自己小时候喜欢的古柳。
原来小怪物从一开始就是来找自己的。
他眼泪抑制不住地涌出，蹭到眼前人的怀里轻轻环抱住他，最后只说出了一句，“你才不是什么没有感情的武器，你是我的爱人。”
怪物也抱紧了自己的小伴侣，应道：“嗯。”
过了好一会儿，季初才依依不舍地松手，他吸了吸鼻子问，“那要是以后这种情况多起来，普通人岂不是肯定跑不掉了，人类要灭绝了吗？”
虽然他能明白地球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同样作为人类，他当然也不希望人类遭受这种面顶之灾。
小怪物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这个要看作为媒介的人是谁，「母亲」她不能亲自下场拖人进去领域，所以需要一个代为执行的人，这个人可以叫做媒介人，成为一个领域媒介的人可以掌管这个领域，同时力量也会得到增加，但是大部分领域只能在领域所在的地方拉人，只有作为媒介的人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才能打破这个限制，比如说上一次我们遇到的那个领域，那个媒介人就是贺云身边跟着的人，祂应该是我「母亲」在我之后新创造出来的武器，力量足够强，所以能够将高铁上的人都拉去无人岛上。当然提前结束领域也是有办法，那就让媒介人主动放出被困者，或者直接杀掉媒介人。”
“那这个作为媒介的人是怎么选的？”
“由我那个名义上的弟弟赋予。”
季初低着头，下唇被他无意识咬得鲜红，小声问，“我可以把这些告诉警察吗？”
怪物伸手抹开他的唇，让他别咬这么紧，“当然可以，反正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哥哥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对「母亲」并没有什么感情，她甚至都想杀我，我不管她做什么事，也不会管人类做什么。”
他牵住小伴侣的手，耐心道：“走吧哥哥，不要想这些了。”
季初点头，“嗯。”
到了校门口后，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小怪物最后舔舐掉小伴侣唇角的银丝，眼角带笑，“哥哥，待会儿见。”
季初提醒他，“待会儿估计见不到，今天我可能会晚一点回家，还不知道在高中母校呆到几点。”
“嗯，好的哥哥。”怪物十分乖巧地同他挥手，嘴角上扬，笑容十分有深意。
季初总感觉他的表情奇奇怪怪，但又说不上来，再加上他刚刚才得知了不少超出他认知范围的消息，也就没再多想，道别之后就驾车离开了。
...
下午一点多，季初久违地站在海晏第一中学的校门口，心中感慨万千。
记忆中的老旧教学楼短短七八年已经变得无比庄严大气，能看到扩建了不少，许多新的建筑拔地而起，整个学校都焕然一新了。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
“季——小——初！”
几乎是不用回头，季初就知道是他的发小周云景。
他抬脚往左移了一点，然后就瞧见右边擦着自己飞出去一个人。
就是想要飞扑自己的某人。
周云景一个没刹住撞在了校门上，接着又一个后撤转身跑到了季初身边，哼哼道：“没爱了，你居然躲。”
季初白他一眼，“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在母校门口摔个狗吃屎。”
“你也受到邀请了？”他问。
周云景很自豪道：“对啊，我还是今天中午及时发现的呢，差点就错过了。”
他揽住季初的肩往里走，边走边絮絮叨叨地抱怨，“季小初，我发现你现在可真难约，前几天叫你陪我去漫展，你居然说你太累了。”
季初叹了口气，“没骗你。”
当时他们刚刚从那个领域回来，本来身体就很疲惫，结果又处理了和小怪物的感情问题，最后还被生生弄了一个晚上，他是真的累。
不过这些都不好说，于是他转而询问让他很好奇的一件事。
他的视线移向周云景的头发，“你头发怎么变成绿色了？”
周云景闻言露出两排白牙，抹了一把自己绿油油的头发，得瑟道：“这叫潮。”
“行。”
虽然季初不能理解这种审美，但他表示尊重。
但周云景见他这反应不乐意了，“季小初你变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想当年...”
他刚准备开始表演，就被季初无情打断，“行了，到大会堂了。”
开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参加完庆典开幕式之后，两人就准备各自去拜访以前的老师。
周云景走之前还盯着季初嘱咐，“晚上等我啊，我们一起吃顿饭，不准拒绝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非常，重要，听到了吗季小初。”
季初看他这一步三回头的模样，笑着道：“行了，去吧你，知道了，到时候你联系我。”
他们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是应该聚一聚，而且，现在也可以把楚笺言介绍给朋友了，正好让他们见一下。
等人走后，季初沿着有些陌生的路摸索到了曾经一位他很敬重的老师的办公室。
结果进去后却没找到他要找到人，在询问了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后才知道，恩师已经不任教了。
季初奇怪道：“是有什么原因吗，孙老师五十四了马上就要退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辞职？”
被询问的那个年轻老师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语气不太好，“这我怎么知道啊，我刚来没多久，你问别人去吧。”
就在季初疑惑时，办公室外走进来一个人，看到季初十分热情，“是小季啊，好久不见了。”
季初回过头，发现来人是谭儒，以前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在老校长辞任之后，他就晋升成了校长。
他对此人的印象一般，礼貌疏远道：“谭校长。”
谭儒很高兴的样子，拉过季初一直说话，明里暗里提到学校打算再扩建，可是资金有些不足的问题。
“还要扩建吗，我感觉现在已经足够大了。”季初不太理解。
当地哪里有这么多生源，现在的第一中学几乎都能容纳上万名学生了，什么设施都有，事实上根本用不着这么铺张浪费。
而且比起曾经文化底蕴浓厚的园林风格现在变得十分现代科技化，反而失去了曾经的书香气。
谭儒皱起眉头，露出为难的表情，“哎呀，其实我也就是想让偏远地区的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能读到书，给他们优惠入学的政策，然后再多建一些宿舍免费提供给他们。”
“这样啊，那我回去考虑考虑，要是觉得可行，那我可以为母校捐一些楼。”季初敷衍回。
他根本不相信这个谭儒的话，给人感官非常不好。
“唉唉，好好好。”谭儒搓着手，脸上的褶子都笑了出来。
季初想到既然是校长肯定知道什么，于是问，“谭校长，你知道孙琳老师为什么不任教了吗？”
谭儒思索了片刻，一拍手道：“你说孙琳老师啊，她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所以就辞任了。”
“什么事？”
季初皱眉，怎么一点没听恩师提起，说不定他能帮上什么忙呢。
谭儒摇摇头，笑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她没说起过。”
“行吧，那我到时候自己联系老师看看。”季初感觉问不出来也不再问。
离开办公室后，他打算先在校园里逛一会儿，等典礼结束他就去高二（1）班做宣讲。
结果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在一楼走廊拐角处差点撞上了人。
对方抱着的一摞作业本因为惊吓全部散落在了地上。
季初连忙蹲下帮忙捡起来，并道：“不好意思啊，真的不好意思。”
他起身将作业递给面前的女孩，看到脸后一愣，惊讶道：“是你啊。”
真是巧了，这人居然就是之前住在三水小区里的时候楼下的小女孩，也就是那个给隔壁补课的小女孩。
上次见面也是捡书来着。
这女孩还是很腼腆的样子，低着头接过书，小声说了声‘谢谢’。
季初伸手想要帮忙，可连一句‘我帮你一起搬’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女孩就急匆匆走了。
他讪讪收回准备帮忙的手，假装拽了拽衣摆，然后继续往前走。
逛了好长时间，他都没能从现在的学校里找到回忆中的味道，便失了继续逛的兴趣，找了个地方坐了会儿后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直接往高二（1）班的方向走。
到了门口，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露出亲切的微笑，然后抬手推门进去。
结果一推开门，就和坐在第一排中间的小怪物对上了视线。
他的笑容定在了脸上，随即往后退了两步，又把门关上。
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