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反派在线训犬 第13章

沈在心此世记忆并未缺失,他很难不联想到世界线重置的问题。

他虽然不怕死,但是一直觉得自己的命金贵得很,若不是为了尝试脱离世界验证猜想,断不可能为了刺激宁无尘黑化搭上自己。

【宿主的意思是……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有人重启了世界线将我们困在这?可是这是主系统的特权,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做到?】

“谁说没有?”沈在心转了转食指上的决明戒,眯了眯眼,“你忘了么,只要男主死亡,由于保护机制就会强行重启世界线,除非完成任务,否则连主系统都没办法干涉。况且,你不是一直对谢临风轻而易举屈服于我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么?”

152恍然大悟,难怪谢临风一下子就被驯服了,感情是老相好啊!

可它不知想到什么,又迷糊道:【可是验证世界线直接自杀不就行了,和让宁无尘黑化报仇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死亡是需要仪式感的。”沈在心笑眯眯道:“我可是魔尊,若是没人给我陪葬,那也太寒酸了。”

宁无尘做了修真界几百年的守护神,到头来却被身后之人背弃,由心怀苍生的清融仙君送这些人上路,是他能想到的最仁慈的手段。

152沉默片刻,想到自己被强行加班而不自知,顿时忍无可忍:【到底是谁做的好事啊!】

沈在心笑着垂眸朝下方望去,整座沧澜城都被蒙上一层雾色,血色被雨水冲刷,哭嚎声消散在风中,远远瞧着就像一幅不小心沾染上红墨水的山水画,好看极了。

只是可惜魔界与沧澜城天南地北,超过了传送阵的距离,否则如此内乱的情况下,整个修真界都将被魔界突袭然后吞并。

霜迟剑下,从来不会有生魂逃脱,几百年前问剑台上的沈在心是唯一的例外。

白色的身影提着始终不染尘埃的霜迟剑缓缓朝玄天塔走来,突然,他抬头朝沈在心所在的塔顶望来,眼神空洞而茫然。

分明知道他看不见,可152还是有一瞬胆战心惊。

雨水延绵不绝,将他一身的脏污与血渍冲刷得干净,什么都不剩了,他什么也没有了。

宁无尘力竭般跪在永久沉睡的青年旁,青年身上被他布了结界,一点雨水也不能沾到。

沧澜城的雨下了三天三夜,将一切血色都掩埋,宁无尘在雨中抱着一具不曾腐烂的尸身,也跪了三天三夜。

【世界重置】仙君饲犬法则(14)

沈在心半透明的魂体从塔顶飘了下来,他面色淡淡,垂眸看了宁无尘片刻,眼中情绪难以捉摸。

良久,他突然轻声道:“还不打算出来吗?”

话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他就站在宁无尘的旁边,然而对方却毫无察觉,就像是被屏蔽了某种感知。

男人有着一双十分独特的异色瞳眸,缓缓走到沈在心面前,无奈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在心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轻笑一声,他凑到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沉稳的气息顿时紊乱,头不自在的偏过,露出微红的耳尖。

152看着云时古怪的反应,好奇道:【你和他说什么了?】

“他和谢临风那里长得一样,而且连频率和力度都差不多,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比较熟练?”

熟知他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对他的身体十分熟悉,就像是他们曾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

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如同凭空出现在魔界,谁是主体一目了然。

152:【……】它不干净了,它居然听懂了!

“沈在心,留下来。”云时定定地看着眼前半透明的魂体,每一次他终究还是要说出这句话,然而那个人从来都不愿意。

云时,或者应该说初始世界的谢临风,他在沈在心第一次死亡脱离世界后便窥探到了这个世界真相。

他是天命之子,一举一动都会被天道察觉,于是在重启世界时,他将自己的魂魄割裂成五瓣,并且将身上的气运全部分给四个分魂,如此分散了天道的注意,主魂体才得以保全记忆。

只是凡是皆有代价,带着记忆的主魂体无法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他不能过于干涉这一切,大多数时候都只能淡化自己的存在,然后通过与分魂共感来感受那人的存在。

沈在心并不回答,他的魂体几乎是与男人紧紧贴在一起,手虚搭在男人肩膀上,唇瓣若有若无擦过对方的颈侧:“我与谢临风欢好之时,你会有感觉吗?”

152疯狂尖叫:【……宿主求你别问了!待会我就要因为传播不良信息被主系统送入销毁站了!】

云时闭了闭眸,即便知道对方不过是在转移话题,还是沙哑着嗓子回答道:“会。”

作为主魂体,他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共感,但每一次那人与分魂共赴云雨,他还是……

与此同时,主系统冰冷的机械声姗姗来迟:【任务失败,即将脱离位面。】

沈在心闭眸感受着灵魂渐渐从这个世界脱离的奇妙感觉,失去了意识。

男人缓缓睁开了泛着异色光芒的眼睛,看着那人魂魄逐渐透明直至不见,眼底一片幽暗偏执之色,只听得他喃喃道:“我不会让你离开。”

有光芒从他身上浮现,紧接着身躯逐渐透明消散化作无数纯白光点,时间在此定格。

【警报!程序发现异常!】

【世界脱离再次失败,正在强行重置位面。】

【滴€€€€】

【重置完成。】

*

覆雪城处于无念海的南边,修真界与魔界的交界处。

前几日在沧澜派发生的大事,已然成为了城中酒肆茶坊最炙热的谈资。

“诶,听说了没,沧澜派的清融仙君竟在讲学当日灵力失控暴露了魔族身份,杀了不少人呢!”

“这还用你说,整个修真界谁不知道,若不是宁无尘的师弟沈在心及时赶回来,怕是当时在场的所有修士都成了霜迟剑下的亡魂咯!”

“咦?那位朝炎仙君的名讳不是沈长宁么?怎得改了?”

“€€,那名字是宁无尘给他取的,往日深情厚谊的师兄弟突然成了仇人,沈仙君失望痛心之下就改了名。”

“这么说,那位沈仙君岂不是位可怜人?”

两位酒客正说着,一道嚣张又欠揍的声音从邻桌传来:“你们这些人可真有意思,不觉得自己可怜,居然还去可怜高高在上的那什么仙君?”

两人转头望去,邻桌旁,身材颀长的黑衣青年懒懒倚在窗边,他束着英姿飒爽的高马尾,右手手随意把玩着桌上长刀,面容英挺,飘逸额发下一双狭长眼眸里尽是戏谑嘲讽。

“哪来的毛头小子,你知道些什么?一边去!”

青年换了只手玩刀,仿佛和他们杠上了一般,继续说:“就说你们嘴里的那位沈仙君,不仅名正言顺将那位大师兄挤了下去当了剑峰峰主,还得了美名,好处全让他占了,居然还觉得他可怜?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位酒客顿时恼羞成怒站起身:“臭小子,你找茬是不是?!”

眼见两方人就要闹起来,客栈的掌柜连忙赶了过来,还未出声劝阻,只听得一声比酒还要醉人的嗓音响起:“借过。”

众人纷纷被那清风拂面般的声音吸引住心神,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红衣道长不知何时从二楼走了下来,正站在剑拔弩张的三人间,道长红绸覆目却难掩姿容绝世,一袭鲜艳的红不显得妖娆俗气,反而衬得他愈发肤白胜雪唇若朱丹。

这哪里像是除妖的道士?瞧着简直比那些世家大族圈养的金丝雀还要稀罕。

其中一位酒客愣愣地盯着红衣道长隐隐勾起的唇角,本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方才又喝了些许酒,头脑微醺下被美色迷了眼,不自觉吞咽了几口唾沫,悄悄挪了挪站在同伴身后,掩住不自然的反应。

隔着太近,道长身上的暗香一个劲的往鼻尖钻,把人的魂都要勾得跟他走了。

一身痞气的青年将这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莫名浮起一阵火气,可又觉得自己真是奇怪,那不成自己已经嫉恶如仇到这种地步,连一点腌€€事都容不了了?

三人默默退开,红衣道长微微颔首以致谢,缓步离开了客栈。

不过瞧了那人一眼,心里跟有爪子挠似的,青年颇为烦闷地‘啧’了声,也不再寻事打发嘴皮子,跟着走出了客栈。

*

沈在心顺着人流漫无目的的逛着,虽然眼前覆了红绸,但过于明亮的天光依旧让他有些不适。

每一次刚渡完劫,他的身上总会有各种毛病,上次是失聪,这回便是失明,实在是烦得很。

【你真的决定放弃任务了?】

当初沈在心进了沧澜派本就是个意外,本以为这回能入魔死遁获取魔尊身份,谁知最后入魔的竟然是宁无尘!

宿主若不当这个魔尊,任务还怎么进行下去?

“我可从没想过要做任务。”沈在心淡淡道。

【可是你之前不是还想做一回一手遮天的魔尊吗?】

“唔……可是我突然腻了魔尊,做起坏事来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沈在心愉悦地勾起唇角,“还是做仙君比较新鲜。”

他没有说的是,他曾做了个梦,其余的都记不清,只记得在梦里做了几百年随心所欲的魔尊,兴头早就过了。

152冷笑:【哼,你若是做了仙君,那也是最虚伪的仙君!】

“虚伪还不好?”沈在心轻笑:“世人最喜欢的,不就是虚伪的仙君么?”

像宁无尘这种闷声为苍生做好事的,就不招人待见,平白惹了一身骚。

想起宁无尘,他难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他都准备放弃入魔了,谁知那个人半夜闯进他房里,硬是把他体内已经休眠的魔种通过一个吻给吸走了。

什么剑道第一人,不过是红尘中一痴傻儿罢了。

不过他也没阻止这一切,就是有些好奇,宁无尘怎么知道他曾想要入魔的?

正沉思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突然撞了过来,一溜烟钻入人群没了踪影。

沈在心探了探腰间,果然钱袋已经消失不见。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做反派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敢偷到他头上来。

那小孩估计也是看他蒙着眼好得手,然而大魔头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偷的。

顺着钱袋上留下的灵魂印记,沈在心一路慢悠悠地走,在一间破庙前停下脚步,他感觉有人在朝他靠近,便静静站在原地。

“这个钱袋可是道长的?”

来人的声音也如本人一般潇洒落拓,尾音上扬,他虽看不见,却也知道这人正是方才客栈中对酒客冷嘲热讽的青年。

“你故意的。”沈在心淡淡道。

“实在是抱歉。”青年在他身前站定,将钱袋递过去,“我见道长有些眼熟,像极了梦里的故人,便生了结交之意,在下萧放,若有唐突还请道长见谅。”

口口声声说着抱歉,沈在心却没听出任何歉意,他接过钱袋,轻笑道:“真是不巧,我正是萧公子口中‘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沈仙君。”

萧放:“……”

原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这种感觉。

说来也是奇了,他自认为性情洒脱从来不会对旁的什么过多在意,否则也不会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散仙,可见着这位沈仙君,眼睛和心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一个劲地往那人身上凑。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一见钟情?

“不过€€€€”沈在心将手搭在青年宽阔的肩头,指尖暧昧地摩挲,“我也觉得萧公子很像一位故人。”

分明是寒凉九月天,萧放却被肩头那只手摸出了一身汗,他动也不敢动,垂眸盯着近在咫尺的人,那人身上也不知涂了什么,暗香隐隐萦绕在他的鼻尖,当他想闻得更清楚些时,却又散去,磨人得很。

“这么说来,我与仙君岂不是很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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