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与其说是约会，不如说是书友茶话会。
大部分时候，艾尔也会和塔纳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不去触碰他。
因此，塔纳在这几人中，也更喜欢艾尔一些。
毕竟比较深不可测的假笑男孩阿斯塔洛斯和毛毛躁躁，一直想向塔纳展示他的雄性风采，告诉塔纳自己是雄性中的雄性男人中的男人的凯恩，艾尔显得像个正常人得多。
他们的相处要比其他两位愉快很多。
很多时候，他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喝着果汁，吃着甜品，消磨掉一下午的时光。
有一天，两人一起阅读了一本书，
一本关于一位至高母亲的书。
与其他描述至高母亲的书不同，这本书既没有形容他的美丽，也没有形容他的伟大和创生之力，它没有将目光放在宏大的种族上面，也没有聚焦在性和幻想的上面，它只是在描述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会出现在任何一个人身边的人。
他有喜欢的东西，有喜欢的人，但似乎他得到了这个能力以后，他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只剩下他那伟大的创生之力。
塔纳问艾尔：“你觉得至高母亲是什么呢？”
艾尔沉思了片刻，回答道：“说实话，我觉得他们很可怜，这种能力对他们自己又没多少好处，但却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很多时候，他们身边会有不止一个男人，但他们也未必喜欢和这么多男人厮混。”
说完，艾尔意识到自己似乎和塔纳说得太深了些，于是他对塔纳说道：“你忘记这些吧，公主。”
塔纳轻轻点了点头。
“好。”
艾尔知道这位塔纳的身份是至高母亲，这是一种看起来会给主人带来尊荣，实则其主一生都被囚禁，以求位那些贪婪的人得到更多强大后代的能力。
这的确是艾尔的感受。
他说得那些话也不完全是讨好塔纳。
尽管他知道塔纳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能力。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向前，直到第二年的秋天，凯恩死在了一次战争之中。
......
凯恩的死讯传到卡西乌斯家族的时候，艾尔居然松了口气。
他们三个现在谁也没和塔纳真正建立起关系。
塔纳并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三个都属于塔纳。
但艾尔知道，阿斯塔洛斯不是个喜欢分享的人。
他会分享，只有两种可能：
他根本不在乎那个东西，或者因为某些原因让他不得不选择忍耐。
而现在，他不需要忍耐了。
但在这一年的书友茶话会中，艾尔竟然感觉自己的心变得平静了很多。
即使想到死亡，他的心依然是平静的。
真奇怪啊，他之前明明是很害怕死亡的，他恐惧未知，恐惧虚无，可一想到那个阳光下的公主，死亡好像也变得不再可怕了。
也许这就是爱吧。
艾尔闭上眼，珍惜着自己最后的时光。
塔纳其实不知道杀死凯恩的人是否就是阿斯塔洛斯。
但阿斯塔洛斯是否真的杀死了凯恩，对塔纳来说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
塔纳和阿斯塔洛斯不知为何，尽管相处的时间不多，却无比了解对方。
塔纳从最开始就知道，即使自己不希望凯恩和艾尔因自己而死，但阿斯塔洛斯早晚还是会忍不住杀死与自己相亲的凯恩和艾尔的。
这不是塔纳能阻止的，因为他也无法拒绝这两人的示好。
而阿斯塔洛斯也知道，塔纳有多了解他。
凯恩是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平衡已经被打破，而阿斯塔洛斯已经准备大开杀戒了。
艾尔，还有那个偶尔向自己献殷勤的阿尔文都不可能幸免于难。
塔纳笑了起来。
这看起来这是他有选择的乙女游戏，但能决定最后结局的，只有阿斯塔洛斯。
自己的选择只在这个游戏还进行的时候有效。
因为无论塔纳选择了谁，凯恩，艾尔，阿尔文或者选择他们所有人在一起，阿斯塔洛斯都是无法接受的。
即使塔纳选择了阿斯塔洛斯，这个故事的结局也不会改变。
阿斯塔洛斯是个偏执的人，他对自己喜欢的人有种超乎寻常的占有欲。
他最终会杀死所有曾触碰过塔纳的人。
只有他们的死亡能稍稍让他安心一些。
同年冬天，艾尔在家中服毒自尽，而阿尔文在醉酒后跌入湖中。
这座巨大的，如城池般的城堡，对塔纳来说重新变得冷清起来。
阿斯塔洛斯虽然杀死了自己的情敌，但他并没有真正占有塔纳，他甚至没有要求与塔纳结婚，只是在疲倦的公务后，静静坐在塔纳身边。
他如曾经的每一次一般，只是看着塔纳，不去触碰他的身体，也不说什么让塔纳讨厌的话。
塔纳知道，阿斯塔洛斯是希望自己能喜欢他的。
阿斯塔洛斯也知道怎么和自己相处能让自己不讨厌他。
他可以做到到像珍爱自己的眼珠一般珍爱塔纳，他可以做到为塔纳付出自己的生命，但他却做不到克制住自己的杀戮之心与其他喜欢塔纳的人相处。
他即使暂时选择了隐忍，最终还是会将那些人统统杀死的。
但塔纳是不会喜欢他这样做的。
他不喜欢这样偏执的人。
能让塔纳喜欢的，不是可以为他杀死其他人的偏执狂，而是可以为他压制住杀意的人。
所以，阿斯塔洛斯一直都知道，自己也许永远也不会被塔纳所喜欢了。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
阿斯塔洛斯虽然从未与塔纳发生过太过亲密的身体接触，但塔纳却真的像是成为了他的妻子一般。
他带着塔纳在各国之间游历，他购买华美的衣服和珠宝打扮着塔纳，他几乎给了塔纳能给他的一切。
那位美丽的公主也成为列国之间的传说。
他们好奇于他的容貌，想要知道这个驯服了阿斯塔洛斯的公主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但塔纳并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虚名，也不在乎阿斯塔洛斯给他的珠宝和华服。
他也不觉得能让阿斯塔洛斯爱上自己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如果非要说的话，塔纳反而觉得，阿斯塔洛斯能爱上自己，是阿斯塔洛斯的荣耀和幸运。
如果不是自己，阿斯塔洛斯的一生也许都是那样虚无又可悲的度过。
塔纳让他的心，第一次感受到爱。
这是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的宝物。
第162章 神秘古国的公主（完）
这个世界的时间变得极为混乱。
在这几年时间里, 塔纳几乎是没有意识的，时间跳跃着向前，让身处其中的塔纳产生了迷茫和眩晕感。
一切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闪过, 他一会儿和阿斯塔洛斯漫步在开满鲜花的花田之上, 一会儿和他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一会儿静静坐在教堂里，而阿斯塔洛斯的手轻轻牵着他的手。
塔纳无法从这样的故事里感受到对阿斯塔洛斯的爱意。
他始终游离在外。
等时间再次稳定下来的时候, 已经是五年之后了。
阿斯塔洛斯看着塔纳的眼睛, 微微一笑：“欢迎回来, 塔纳。”
他能感觉到塔纳的时间在跳跃, 也看出了真正的塔纳回来的时间。
这五年对塔纳来说是转瞬即逝, 但他却是实实在在度过了塔纳不在这些年。
偶尔，那个像人偶一般的公主的眼中会闪过火光，那是塔纳灵魂短暂回归的证明，但阿斯塔洛斯却无法将其捕捉。
但这也让他感到安心, 至少塔纳的灵魂没有真的离去。
“因为现在很重要，对吗？”阿斯塔洛斯坐在塔纳面前，轻轻说道：“那个男人......奥图罗，他已经长大了, 已经变成了一个足够强大的的人，甚至可以说对我造成了某些威胁呢。”
塔纳抿着嘴唇，似乎还陷在时间跳跃的迷茫之中, 许久之后, 他才开口问道：“你居然没有杀掉他吗？”
“你不想让我杀掉他，对吗？”阿斯塔洛斯的眼神真挚, 深情甚至算得上深情款款。
虽然塔纳并不相信他所谓的深情。
这是个永远在假笑的男人。
他自己都无法将那张面具从自己的脸上摘下了。
塔纳却摇摇头：“他造成的并不是小麻烦吧，但你依然没有做出什么选择。”
阿斯塔洛斯没有说话, 只是安静地看着塔纳。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再次开口了：“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他呢？”
塔纳愣住了。
自己喜欢奥图罗吗？
他说不出来，但塔纳的心的确曾短暂为奥图罗颤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