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以为他妥协了, 温柔地落下一吻:“真乖。”
当然, 这时候的沈飞不知道自己将会为这种纨绔风的举止付出昂贵的代价。
他下了床,朝窗户走去,在椅子旁边捡起刚刚扔掉的手机,他看着来电显示, 不悦地皱起眉头, 随即把手机悬在耳边:“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沈鸿带有担忧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沈总,您没事吧?”
沈飞的脸色阴沉下来:“我能有什么事。”
“我刚才听见一些声音..”沈鸿欲言又止,原来他不放心老板的安危, 害怕维舟醒来大发雷霆, 所以一直守在过道里,隐约听见屋里传出争执的声响, 这才不怕死的打电话询问,“沈总,需要我帮忙吗?”
沈飞面向窗外的夜景,一想到身后的维舟还在等自己深入交流便心痒难耐,他在欲望的驱使下说出电影里常常出现的一段狗血台词:“你听好,从现在开始不管你听见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你们都给我滚远一点,不许再打电话给我,天塌下来也不行,懂了吗?”
一向维持沉稳形象的老板竟然用了‘滚’这个字,看来是真着急了。
沈鸿确定人没大碍,忙不迭应道:“好的,沈总。”
活落,沈鸿识趣的先挂断,然后大手一挥,示意所有安保人员都跟自己下楼。
短短几秒内走廊里一扫而空,同一时间,屋子里也有了崭新的变化。
正当沈飞一脸满足地放下手机,打算回到床上继续享用今晚的‘猎物’时,他在转身的刹那,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镇静自若,原本想迈开步子的脚及时定在原地,不详的预感像一阵黑烟在他心中扩散开来。
床上的维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盘着两条腿,被束缚的双手奇迹般地获得了自由,正悠闲地把玩着那条领带,一会儿缠在手腕上一会儿又抻直了,在他反复无常的动作下,导致空气中漾起微妙的危险气息,仿佛手里拿的不是领带而是毒蛇。
“你不该用领带,”维舟把绑过自己的领带举过头顶,借着灯光仔细地打量一番,认出这条领带就是从自己脖子上扯下来的,他的目光悠悠转向站在床尾的沈飞,露出极为冷酷的笑容,“应该用手铐,这东西没用。”
说罢,维舟堪称潇洒地把那条领带往后一扔,与此同时眼里的情绪崩裂而出,毫无掩盖之意,那是海啸般猛烈的□□和报复,一种压抑了数日的洪流,就在这一刻决堤爆发。
他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见的骇人,带着浓烈而复杂的热浪,像突然升起的大火朝沈飞袭来,根本无处可躲。
沈飞一时被维舟的目光震慑,克制住想跑的冲动,只能用冷漠的神情掩饰心里的忐忑,脑子里快速琢磨着应对之策。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不动声色地估摸着自己有多少胜算,有没有把握占上风。
相较之下,维舟简直不要太淡定,淡定的有点可怕,那种暗藏漩涡的神秘表象,类似久在怒潮蚀下的沙滩,只剩下棱状起伏的黑色地面。
“我最近很忙,原计划是忙过这段时期再找机会干你,”维舟用平淡如水的语调说着相当炸裂的词语,更是用文静的动作解开衬衣的纽扣,露出一小片胸膛,“想不到你这么迫不及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令人感到惊喜。”
沈飞的神经一点点绷紧,深色的瞳孔里充满戒备,气场上却不肯落下风,只要活在这世上一天,凛然不可侵犯的个性便在他身上存在一天,他挺直脊背,两臂抱在胸前,沉声道:“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你现在躺在我的床上,你是我带回来的战利品,没有资格提任何条件,我劝你识相一点乖乖的躺好。”
维舟闻言笑了,那笑容半是讥讽,半是愉快:“沈先生,你已经语无伦次,我吓到你了吗?”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般情况下激将法对沈飞没用,但此刻就是直戳他的命门,他整个恼羞成怒,既气愤维舟的态度也懊恼自己的大意,他攥紧拳头冲着维舟扑过去,打算给这小混蛋一点教训。
可惜在维舟看来,他是在投怀送抱。
当男人抡起拳头的那一刻,维舟侧身躲过,灵巧地在床上滚一圈,然后以自己最娴熟的格斗招式,带着难以承受的狠劲儿用力反压男人。
他利用上方的优势抬起手肘击向沈飞的后腰,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力气。
沈飞果然趴下不动了,只是时间很短暂,喘几口气后愤然还击,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窗户玻璃倒映出的画面有些诡异,一张大床上,两个男人疯狂的互相牵制,手脚并用,慢慢地,这场斗争有了结果。
不知道是理亏还是委屈得缘故,沈飞的战斗力直线下滑,每次出击或防备都慢半拍,没多久便处于弱势的一方,也有可能是今晚的维舟太猛了,愤怒让维舟不再手下留情。
“你竟敢在我身上放追踪器,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维舟让沈飞脸朝下趴在床上,他用手臂狠狠压住对方的后颈,看见对方的脸因为羞愤一点点变红,他露出快意的神色,“你把礼服送给我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
“我能做的事还很多,要不要试试,我踏马绝对可以干服你!”沈飞的嘴永远不会服软,即便身体处于下风。
维舟的眼神愈发狠戾,凑近男人的耳畔,压低嗓音说:“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你敢!”沈飞脑中警铃大作,顾不得面子开始摆动双腿,试图逃脱维舟的牵制,“想想后果,我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你..唔..”
不等男人把话讲完,维舟就用同样的方式和力道还了一拳,直击胸腔,导致男人因胸闷而蜷缩身体。
维舟把人翻了过来,一只手伸到沈飞的后腰,另一只手提起他的衣领,以防他忽然逃跑。
在这个过程中,维舟碰巧摸索到那条领带,他拿起来看一眼,就在沈飞以为他要用这条领带以眼还眼,想不到他随手扔下床,并且用十分嘲弄的目光看着男人,说句:“用不着这些东西,我照样能操翻你。”
维舟身上让人佩服的一点,大概就是用最斯文的语气说着最骚的话。
沈飞被一些露骨的字眼给刺激到了,脸和脖子以及手心,不!应该是整个身体都在发热,就像是煮熟的虾子,最后变得跟发高烧了一样。
“维舟..”沈飞用手臂推着上方的男人,身体的热度牵连到他的眼睛,不知不觉中眼睛也开始泛红,他用这双眼睛描绘着维舟的五官,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酸楚,“你想的是谁,告诉我!就是现在,你踏马压在我身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你说句实话,你心里在想谁!”
他忽然莫名其妙表现的这么委屈,搞得维舟有些费解地愣住一会儿,片刻后,才读懂他眼里传递的信息。
“我说的一直是实话,”维舟俯下身子,两只手臂像钳子似的捆住沈飞的上半身,就算那两只手再怎么抗拒也无法将他推开,“你仔细听好,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任何人,这种话我说过很多遍了,最后一次讲给你听,现在,你可以安心的躺平了。”
沈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维舟脸上的任何一个微表情,他努力判断这番话的真实度,经验告诉他这不是谎话,可是一想到自己查到的信息...
未免太巧合了,他和维舟的前男友长的很像,他本人都必须承认。
“滚!”沈飞用拳头捶了一下维舟的肩膀,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敢说,你失去意识的时候没把我当成他?”
“他是谁?”维舟问的有些敷衍,关注点不太一样,还想着沈飞刚刚的举动,在这种情况下用拳头砸他的肩膀,其实跟撒娇没什么区别。
“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沈飞把那个名字反复在嘴里咀嚼,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心里没底,害怕捅破这层纸后他和维舟就真的玩完了。
想到这里,他愈发愤懑,抬起手又捶了一拳,厉声道:“快给我起来。”
维舟面无表情,用笃定的语气说:“你在勾引我。”
“放屁!”沈飞弓起身子反抗,脸颊上的红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鲜艳,“变态,你脑子被屎糊了,敢这么对我。”
这是一种迷人的反应,维舟喜欢他暴露真实情绪的样子,喜欢他的肤色因自己而变幻。
“你真敢骂,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变态。”
说话时,维舟的唇角掀起捉摸不透的弧度,任由自己把理智交给恶魔,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彻底占有眼前的男人。
这一刻,他暴露出陌生又真实的一面,性格深处有着近乎任性支配他人的病态心理,他凝视沈飞的双眼,真是美极了,如同不落的北极星,闪烁着穿透一切稳定明亮的光芒,若是沾上点水汽,一定更动人。
疯狂的念头在维舟心里生根发芽,他想让这双眼睛流出眼泪,还想听到一种破碎的声音。
沈飞一惊,想爬起来,可惜四肢被维舟牢牢地摁在床上。
“转过去,”维舟下定决心,冷漠地命令道,“我喜欢另一种视角。”
“去你的..”沈飞低声咒骂,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他被迫翻过身,大半张脸都埋进床单里,仅能用余光瞥见维舟伸来的一只手。
维舟敷在他的背部,那只手越过两人的头顶,拉开了床头的抽屉。
里面果然有令人期待的辅助工具,摆放的整整齐齐。
“准备的很齐全,”维舟用夸奖孩子的语气说,“不用真是太浪费了。”
沈飞张了张嘴,想骂人,却被一阵羞耻心堵住了喉咙,他知道自己栽了,这回维舟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等待他的将是一场‘酷刑’。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喉咙时紧时松,有些要窒息的感觉,脸上的热气将周围的空气都感染了,每一次的喘息就好像吞下一团着火的棉花。
深知无力回天,可他还是不愿放弃,一只手推着维舟的膝盖,推不动就换一个部位,从膝盖变成胳膊,反正碰到什么就试探性地往后怼。
在维舟眼里,这无非是欲拒还迎的意思,根本不予理会,反而希望他再激烈一点,那样会增添几分情趣。
“别扭什么,早就提醒过你,别人不敢说不敢做的事,在我这里都可以实现,”维舟不慌不忙地做事,偶尔空出一只手按住沈飞的脖颈,若是发现对方不老实就会加重力道,“乖一点,不然你会很辛苦。”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沈飞闷声闷气地骂道:“去死吧,混蛋..唔呃..别别别维舟,你这个疯子...”
....
....
平日里矜贵又西装革履的人褪去了一身骄傲,连带那套价值不菲的衣物,健康的肌肤营造出多片红色的印记,破碎的颤音从唇角溜出来,渐渐地,羞耻盖过愤怒,沦陷代替了屈辱,仿佛进入一个充满混沌、未知事物的奇异小宇宙。
他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从里到外。
过程中,沈飞有好几次清晰地看见维舟的表情,令他惊讶的是,维舟面色平静一如深湖,狭长的眸子漆黑得吞噬了光芒,明明做着最热情的事,眼神却如此冷郁。
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维舟是多变的掌控者,前一秒可能还冷静自持,下一秒就可以用低沉如大提琴的声色在他耳边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印象最深的一句是:“真后悔没早点**你。”
【维舟,维舟,维舟...】
沈飞一遍遍在心里念着,浑身抖得像一片树叶,他攥紧了双手,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跟着维舟的节拍来到新的空间,每一根神经都在聆听维舟的心跳声。
长夜漫漫,似无尽头。
夜晚的光辉倾斜而来,照出了叠在一起的淡淡剪影。
时间保持着它专属的节奏滴滴答答向前走——
“维舟,你完事了吧。”
“没有。”
“.......”
第124章 124
A市的太阳悄然绽放, 阳光穿透薄雾,将万物染成了淡淡的金黄色。
这是一个晴朗的上午,时针指向十点。
宽敞柔软的大床上, 有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被白色被单缠绕全身, 半蜷缩地窝在里面,只露出一双脚和几缕黑色的头发,维持这样的姿势不知过去多久, 他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先是动了动小腿,然后把手伸出被子,意识不清地胡乱摸索着什么。
“维舟..”他闭着眼睛嘀咕, “唔..我是不会..求饶..的..”
处在半睡半醒中的男人含糊不清的呓语, 简直像个喝醉酒的醉汉。
片刻后,他被大腿传来的酸痛扰醒,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嘴唇半张着, 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梦话, 而梦里的场景真实到让他难以分辨现实还是梦境,与此同时,强烈的疲惫感油然而生,不得不使他迅速清醒过来。
“嗯..怎么回事。”
发出这种疑惑声音的男人正是沈飞。
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悄悄冒出来, 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立即刺痛他的眼睛, 他赶忙用手挡住,翻个身,好让自己的脸对着房间的墙壁。
这一翻身, 整个四肢都恢复了知觉,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沈飞的记忆一点点回归。
他记起了昨晚的一切...
他把维舟敲晕带回来, 扔在床上羞辱,只差一步就能吃到肉了,可在关键时期竟然被反杀。
有一句话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用在他身上最恰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