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个亲亲怪 第3章

“国公府的恩情,奴才和拂剑此生都不敢忘却。”

傅砚辞又问:“那你可还记得当初来到父亲麾下时,父亲同你说的话吗?”

拂袖神色肃穆,沉声道:“老国公当初把剑递给我的时候,只说了八个字:忠于国君,护佑天下。”

“年少时听着倒是热血沸腾的。”傅砚辞嗤笑两声:“如今见得多了,我才明白父亲这话有多愚蠢。”

傅砚辞阐述着事实:“回京路上,处处都有百姓易子而食,唯独京城尚且还保留着往日的奢靡。原来早就从芯子里就烂了。”

拂袖心中大骇,提醒道:“世子,甚言。”

傅砚辞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透过映射再湖面的灯影,直直的望向水底的深渊。

他仿佛被绚烂的灯彩晃了眼,伸手向湖面虚抓一把,低喃道:“岁大饥,人相食。父亲,这就是您死也要护住的天下吗?”

二人的身影倒映在湖面上,探头吐泡的鱼儿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第3章 世子破防

傅砚辞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游青的院子。

时间还早,游青睡了一天,此时正侧躺在床边看书,昏黄的烛光照在游青的脸上。

傅砚辞打开房门就是这副景象,自父母走后,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家的意味。

傅砚辞屏退了下人,带着满身尘气朝游青扑了过去。

“唔……”游青还在沉迷于书中,陡然被大山一样的傅砚辞一压,接近告罄的腰此时根本直不住,软软的塌在被褥上。

“卿卿~为夫好累啊……”傅砚辞挨在游青胸前,汲取着他身上清甜的竹香,整张脸几乎都要埋进去了。

游青被傅砚辞这没轻没重的动作激的打了个颤:“你快起来!”

傅砚辞听着这声骄横直骂混蛋,夫人身上连块好肉都找不出来了,自己居然闻个味就又兴奋了!

这么个大美人浑身无力的穿着亵衣躺在床上,傅砚辞要是不兴奋就不算个正常人了。

傅砚辞软着骨头,尽量挪开下身,压在游青背后,百般聊赖的拿起游青方才看的书:“唔,让为夫看看你在读些什么书。”

“别,还给我!”游青神色有些羞恼,想把人掀开抢回书来。

“嗯……卿卿莫不是一个人偷偷的在房里看不正经的东西吧~”傅砚辞安慰他道:“无妨,卿卿如今已经是我夫人了,识些房中术不必害羞。”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书!”游青本身是冷清的性子,可自从碰上傅砚辞之后,便日日炸毛。

傅砚辞单手掣肘住游青,把书中内容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明朝明朝待明朝,只愿卿卿意逍遥……”

游青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念出这段诗词,脸颊已经红的仿佛要滴血了,心脏也跳动的飞快。

“你别念了……”

“唔!”游青瞪大眼,愤愤的看着又吻自己的男人,怎么又乱亲人!

傅砚辞浅尝即止:“卿卿……我的卿卿,怎么这惹我喜欢?你是不是就是按着我的心口长大的?嗯?。”

“我不过是随手翻到的,你别太在意。”游青把傅砚辞的脸推向一侧,看着他那张脸只顾着脸红,根本说不出来其他话。

傅砚辞顺势舔了舔游青的手心,含糊道:“嗯,为夫知道。”

游青瞥见他的反应,直觉大事不妙,抬脚踹了过去:“傅砚辞,你莫非日日都没事干吗?为何总是想着那码子事。”

脚在半空便已经被傅砚辞抓着腕子捏在手上,傅砚辞只觉得这人连脚都生的完美,闻言笑了声:“方才为夫才解决完事情,卿卿难道都不心疼为夫的吗?”

游青拒绝道:“可我现在不想做那档子事!”

傅砚辞见着游青脸上的烦闷,停住了动作,眼球上浮现出一根血丝:“不想做?还是不想跟我做?”

他掐住游青的下巴:“卿卿,若非是因为娶了你,我的战功足够让我继承国公府的爵位了……”

“所以呢?你是想让我感激你吗?”游青含着泪对上他布着血丝的眼睛:“可你是被迫的,我又何尝不是。”

傅砚辞没回话,眼神淡漠的看着自己哭泣落泪的妻子,他伸手捻去游青眼角挂着的泪珠,低声道:“卿卿,你是后悔嫁给我了吗?”

游青狠狠拍下脸上的大手,侧着头回他:“我说后悔又能如何,你便会放过我吗?”

“嘁!”傅砚辞心底忽然就腾起一阵厌烦,不想再在此处待下去,转头大步的离开。

游青看着男人的背影,脱力般将自己狠狠的砸在床铺上,泪水撒湿了枕垫,缓缓睡去。

次日,傅砚辞从书房醒来时,火气还寄绕在心间,拂剑替他整理着装时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傅砚辞浑身往外散发着黑气,直到上朝也没散去。

而朝堂之上,年仅八岁的幼帝坐在龙椅上自顾自的玩着金丝笼里的鹦鹉,丞相游沛公正上着些不痛不痒的折子,听的傅砚辞太阳穴直直的跳着。

游沛公:“皇上,如今战事初歇,臣等提议让战士们解甲归田,一来节省国本,二来战士们出战十余年,也该和亲人团聚了。”

幼帝没放心里去,还被鹦鹉勾着兴趣。一旁站着伺候他的贴身太监谨言公公弯腰提醒道:“陛下,丞相等着您给个答复呢。”

幼帝没记住方才丞相说了何事,但躲问这种事情他在学堂干的轻车熟路:“谨言公公,你觉得该如何?”

声音不大不小的,但大殿内此时鸦雀无声,这句话便清晰的传进下面朝臣耳中。

此番行径,让不少文臣都脸带屈辱,手握成拳。

傅砚辞脸色也不好,他没想到幼帝居然荒谬到询问太监国事,难怪大梁如今变成这副模样。

谨言瞧见底下众臣精彩的脸色,阴柔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得意,弯腰谄媚道:“陛下,奴才是一介腌人,参与国事怕不合体统……”

幼帝摆摆手:“孤让你说的,无妨。”

谨言公公直起腰来应是,说道:“奴才认为,战事虽然停了,但依旧不能放松边关警戒,让战士解甲归田当然不可取。万一敌国来犯,又来不及招人……”

游沛公没好气的反问:“那谨言公公又有何妙计啊?”

谨言朝他行了个礼:“回丞相,妙计称不上,只是国库空虚,奴才认为裁减一点士兵的月俸也不妨碍些什么。”

游沛公竖起胡子,指着谨言骂道:“无知!战士们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干的是不要命的事,缩减谁也万万不可缩减他们的。”

幼帝皱眉打断:“丞相,如今边疆没了战事,士兵们无所事事亦无需犯险,缩减月俸,又有何不可?”

谨言弯腰应和:“陛下英明。一来节省了国库开支,二来又防止了边疆隐患,此法甚妙!”

兵部侍郎走上前来,荐道:“陛下,战士们夙心夜寐,如此行径怕会寒了边疆战士的心!”

另一名文官也上前:“陛下,且不说月俸高低,将士们已十余年未还家了啊……”

幼帝见众人均反驳他的法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大声喝道:“你们这么有理,这皇帝给你们当要不要啊?”

众臣跪地直言不敢,游沛公作为老臣,当直言不讳,上前请道:“请陛下三思!”

他身后的文臣齐声应和:“请陛下三思!”

傅砚辞站在一侧,神色不明,以他为首的官员皆低头不语,巍然不动。

幼帝见此一幕有些退缩,但脸皮还是泛着红,看到傅砚辞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他循着顾砚辞的意见:“傅世子,你刚从边疆回来,对此事有何看法?”

傅砚辞行了个薄礼:“陛下,臣未继爵位,只能在殿旁听,不可进谏。”

幼帝大手一挥:“今日孤便封你为国公,承父爵位。”

谨言和跪着的大臣均猛的抬头,被皇帝这番话惊的说不出话。

先帝摁了十年的狼首,此时便被幼帝玩笑话轻飘飘的解开了。

傅砚辞也委实愣了会,行礼道谢,开口直谏:“陛下,臣也觉得此法不妥。”

幼帝羞恼,赌气的捶打着身下的龙椅:“孤不想谈了,散朝!”

傅砚辞开口安抚道:“陛下,臣还没说完呢。”

“臣的意思是,陛下暂时不放将士门解甲归田是可取的,但减少俸禄容易激起将士们的不平,万一他们联合举兵……”

话未说完,但幼帝不是傻子,也猜得到接下来的话,造反。

他惧的出了一身冷汗:“傅世子……不!傅国公言之有理,谨言,就按傅国公说的做!”

谨言垂头应是,眼神阴冷的游离在傅砚辞身上,没想到傅砚辞居然三言两语就把幼帝哄的拿到了国公爵位。这番一来,国公府旗下的兵权,是名正言顺的被傅砚辞握在手里了……

下朝后,游沛公等人也思虑不已,有文臣宽慰他:“丞相大人,有小公子在国公府这层在,相必也能制着点傅砚辞乖戾的脾性,您也不必太过担忧。”

游沛公叹气:“就是因为我子在他府中,才更是忧虑……”

游青那性子,是不可能会屈着傅砚辞的,就傅砚辞平日的行径,他很是担心幼子会得罪到傅砚辞。

傅砚辞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身后,幽幽开口:“丞相不必担忧,卿卿既然嫁给了我,自然会凡事都顾着他点。”

游沛公并没有像朝堂上那般与他针锋相对,而是弯腰向他行礼:“国公,幼子自小就被我养在府中,脾性孤僻了些,若是哪里得罪了国公,国公还望见谅。”

傅砚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却又听游沛公开口:“幼子自小身子就比常人弱些,还望国公在府上能好好待他,臣也老了,自知不能一直照顾他。当初把他许给国公,也是有着这层意思。”

傅砚辞抬手扶起他来:“我知道了,丞相不必担忧,方才我说的话,并非作假。”

“这几日事物繁忙,明日空闲了我就带着卿卿行回门礼,丞相见了也可放心了。”

话毕,傅砚辞率先离去。

游沛公苍老的眼中还含着泪水,没有回神,四周拥护他的文官们齐齐凑上来,啧啧称奇:“这傅砚辞莫非真的成亲后改观了?上次听到有人谈论他,可是直接把人踹断了两根肋骨……”

“如今大军在手,还娶了丞相之子,若到时再育有一儿半女的,两家关系熟络起来,启非……”

游沛公手下门徒站出来直言:“够了!公私分明,丞相做事向来只为百姓,不为私心。各位口舌的摆顺了,被陛下听到了,小心官帽不保!”

众人闻言皆缓缓散去,门徒扶着丞相的手小心的踏上马车。

见马车缓缓驶走,他脚步一转,朝傅砚辞方才离去的方向走去。

傅砚辞此时正挑了个茶楼听戏,杯子倒扣在桌上,是未曾用过的模样。

拂袖走上前行礼,禀告道:“主子,方才丞相门徒来过了,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鱼上钩了。”

傅砚辞应了声,闭目认真的听着戏曲,开口道:“公主回京城了吗?”

“并未,此时还在佃州。”

“盯着她,回来了立马禀告我。“

“是!”

京城他也待腻了,左右也没什么人稀罕他,还不如回边疆把上次回京前未栽成功的菜再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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