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离开后他们后悔了 第44章

啃手会让指甲不好看,会被惩罚。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其实已经没有想宴青川的那些话了,什么爱不爱的。

他反反复复将衣柜里的衣服叠了两三遍,沙发上散乱的曲稿也一张一张弄整齐,连个卷边也不能有,重新铺好床,被面要没有一丝褶皱,地毯上的头发也要仔仔细细捡起来。

做完这一切,郁寻春静静地坐在床边。

呜——

窗户没关严,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起窗边的纱帘,呜呜呜和谁家小孩在哭一样。

郁寻春走过去,拉开窗户,深秋的寒风猛地撞进来,桌上才整理好的稿纸在屋内翻飞,郁寻春身上的长T被风灌得向后鼓起,他茫然地将头探出窗外,往下看了一眼。

冷风刮得脸很疼,眼睛也很涩,郁寻春收回脑袋,关上了窗户。

他踩着地上的稿纸躺上床,被子一拉,盖住了脑袋。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

叩叩叩。

响了三下。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声。

“寻寻?”宴青川等了会儿,轻轻压下门把,“我敲过门了哦,我进来了?”

屋里开着灯,地上散了一地的稿子,床上的被子高高拱着,里面的人团成一团,也分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脚。

“寻寻?”

无人答应。

“好吧,我知道了,寻寻不在。”宴青川捡起手边的稿纸,卷成卷,戳了戳被子,“不过这个被子里看着好像藏了什么宝贝?”

他将纸卷凑到嘴边,当喇叭使:“寻寻,寻寻在吗?寻寻要是不在的话,我就把你藏在被子里面的宝贝偷走了哦。”

“好,他不在,让我来看看他平时都在房间里藏了什么好东西。”

宴青川掀被子,里面被压得很紧。

他又换了个地方,同样拽不开。

再换,原本散在外面的被子跟长了脚一样,自己钻了进去。

宴青川佯装苦恼:“行吧,那一起打包带走,幸好我别的不多,就是有劲儿。”

他团着被子一整个抱起来,郁寻春受不了了,连滚带爬地从被子里蹿出来。

他跌坐在床上,头发也是乱的,衣服也是乱的,在被子里闷得脸红红,瞪着宴青川,用眼睛骂人。

宴青川惊讶捂嘴:“哎呀,原来寻寻是把自己当宝贝藏起来的呀?”

他笑着凑近:“那我找到你,有什么奖励吗?”

郁寻春此刻的表情,就和他枕边那个小河豚一模一样,气呼呼地瞪了宴青川半天,把他推开下床。

“你怎么随便进我房间,你不礼貌!”

“我敲门了。”

“我没说请进!”

“我说了,我说我进来了。”

“那我也没同意!”

“可你也没拒绝啊。”

歪理多得要死,郁寻春烦死了。

臭着脸站着:“你到底要干嘛?”

宴青川递给他一个封了火漆的信封,郁寻春拆开,又不说话了。

里面是一封小狗葬礼的邀请函。

宴青川拉着他出去,谁也没提之前两人在客厅争执不下的所谓的爱与不爱。

郁寻春盘腿坐在茶几旁,盯着手里的邀请函看了半晌:“好丑。”

“嗯,我没有艺术细胞。”宴青川说,“那做邀请函这个任务交给你?”

茶几上摆着一些卡纸和贴花,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郁寻春好奇:“小狗的葬礼也要邀请人吗?”

“为什么不呢?”宴青川说,“朋友和亲人离世,不都会邀请他的朋友和亲人来参加吗?小狗是我们的朋友,那么邀请我们的朋友来悼念它合情合理嘛。”

郁寻春微微皱眉,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宴青川总是有很多歪理。

他又说:“还要让他们带礼物。”

“为什么?”

“因为小狗会开心。”

郁寻春看着桌边的骨灰盒:“如果我不把它留在家里,它会开心吗?”

宴青川:“你想埋掉吗?”

郁寻春点头:“我不希望它和我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它能早点去投胎,下辈子如果还当小狗的话,我想它做一只健康快乐,有人……找一个好的主人。”

“当然,”宴青川低头看他,省略了小狗爱你那一句,“小狗会的。”

他坐在沙发上,郁寻春坐在地上,两人对视片刻,郁寻春先别开了脸。

葬礼要邀请朋友,小狗没有朋友,但他们的朋友就是小狗的朋友。

这是宴青川的歪理。

郁寻春却认真思考起来,要邀请谁来参加小狗的葬礼。

宋杭清在B市,太远了,他身边除了宴青川好像也没有别的人……哦,不算朋友,但也有一个。

他邀请桑朔来参加小狗的葬礼。

-

看到消息时桑朔刚从录音室出来,最近工作不顺利,他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看到郁寻春莫名其妙的邀请,只觉得他有病。

[不去。]

他自己这边顾不过来,谁要去参加狗的葬礼啊?

还让他带礼物,你没事吧,咱俩很熟吗我要给你狗带礼物。

没多久郁寻春的消息又来了,这回是语音,桑朔翻着白眼心想不管你说什么老子都不会去参加你家狗的葬礼,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

郁寻春:“你来,下次我免费给你写歌。”

桑朔:“我去。”

嘴比脑子先动。

消息发过去桑朔原地凝滞了两秒,怒而骂道:“我靠郁寻春,你太阴险了!”

居然来这套!

桑朔骂骂咧咧地打开购物软件,进入了宠物板块。

他大爷的,这辈子他还没给狗挑过礼物!

为了这个葬礼,桑朔特地空了半天时间,经纪人知道他要去参加葬礼,顺嘴问了一句:“是什么很近的亲戚吗?如果不是的话能别去就别去了。”

他之前因为有一回去参加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的葬礼,在葬礼上被莫名其妙的亲戚按头灌酒,闹了一回架还打到了派出所去,好家伙那让媒体一顿乱写,经纪人实在害怕旧事重演。

听到桑朔要去参加葬礼都下意识心紧。

“你放心,不是什么人的葬礼。”

“不是人的葬礼那是什么葬礼?”

“狗的。”

“?”

“狗的葬礼,有必要穿成这样?”经纪人上下打量他。

桑朔穿了一身黑,连手里的伞都是黑的。

桑朔:“以示尊重。”

长腿一跨,撑伞迈入雨中,他在经纪人充满疑问的注视下出门了。

小狗的葬礼,说复杂也没多复杂,送礼物献花,连埋葬的坑也小小一个,没多久就盖满了土。

桑朔抱臂站在郁寻春身边,看他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心想人都要免费给自己写歌了,意思意思安慰两句吧。

“你也别太伤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郁寻春无语,“我觉得你最好闭嘴。”

桑朔看着小墓碑上的狗名:“你这狗名字倒是取得挺有意思,就叫小狗?”

“谢谢你来参加小狗的葬礼,你可以走了。”

“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让我走我就走,你以为我是什么?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桑朔切了一声,“我才不走。”

“你走不走?”

“不走。”

“你还想我给你写歌吗?”

“哈?郁寻春你想威胁我,你要点脸。你自己说要给我写歌,感情骗我是吧?”

“我是说给你写,但我没说什么时候给你写。”郁寻春说,“你要是不走,我八十岁才给你写,你能活到八十吗?”

“诶哟,我不能活到八十你就能活到八十了吗?”

“我无所谓,我活不到八十,我不就不用给你写歌了。”

“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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