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普通人,简司州当然不怕他们报警,但宴青川不一样,就算他们简家在警方那里能有几分薄面,那也比不过宴家。
他如果真被送进警察局,那也太丢脸了。
“抱歉宴先生,我并不知道这里是您家。”
即使很不甘心,简司州也只能说:“今天是我无理了,我马上离开。”
说完他就要走,保镖也要跟着他一起走。
宴青川轻轻抬臂拦住他。
简司州茫然了一瞬,看到自己手里的照片,特别是当他再次看到照片上郁寻春的笑脸时,他极其不甘心。
甚至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
“我能请问一下,您和郁寻春是怎么认识的吗?您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是他的男——”
“没兴趣知道。”
宴青川语气冷淡,将相纸放入西服胸前的口袋。
他连目光也没多在简司州身上流连一秒,对保安道:“先请简少爷下去喝茶。”
这是不放简司州走的意思。
他身上上位者的强势气场压得简司州无法反抗。
甚至在那一瞬,他心里也对郁池夏产生了一丝埋怨。
既然能查到郁寻春住在哪里,为什么查不到户主是宴青川?
“请吧,简少爷。”物业经理客客气气。
简司州只得迈步。
一行人乌泱泱从家里离开,宴青川在最后,他对阿姨说:“家里要麻烦你收拾一下。”
“不麻烦不麻烦,”阿姨摆手,她现在都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抓着宴青川的衣袖,“他们是冲寻寻来的……都怪我,我不该随便给他们开门。”
“没事的。”
宴青川安抚她:“你也吓到了,今天回去暂时不用再过来了,在家多休息几天,缓一缓。”
阿姨确实吓到了,懵着点头。
下一秒又将要离开的宴青川拉住,一脸担忧:“阿宴,刚才那人说他是寻寻的男朋友,你知道吗?是真的吗?寻寻怎么会交这样的男朋友?但如果他真是寻寻的男朋友的话,还是让寻寻自己解决吧?”
“阿姨,你别担心。”宴青川轻拍她的手,“如果一会儿寻寻回来遇到你,不要告诉他。”
阿姨不明白原因,但听宴青川这样说,还是点了点头。
宴青川离开。
物业经理请简司州在办公室喝茶,他看到宴青川,迎上去:“抱歉宴先生,都是我的问题。”
宴青川没说什么。
这事其实怪不到任何人身上,唯一有问题的只有简司州。
他并没有进办公室,而是问道:“警察到哪里了?”
陈助理:“马上就到了。”
宴青川点头,他能过来这么快,是他恰好就在家附近。
律师也马上就到,宴青川让陈助理等律师过来之后和对方做详细交接,然后安排了他另一项工作:“给我找个搬家公司,立刻让人过来。”
陈助理记下了。
宴青川又说:“中午的饭局你替我去。”
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局,陈助理代表宴青川也行。
他刚记下日程又想起:“今天的饭局上,简总好像也在。”
宴青川抬眼看他,眼神就透露着四个字——那又如何?
陈助理:好吧,还以为宴总要去打脸是他格局低了。
无关紧要的人确实没有必要理会。
宴青川走了,听到他出门前拨的电话,陈助理知道他是找郁寻春去了。
办公室里,简司州的保镖敲门,说想见宴总。
陈助理翻了个白眼。
见宴总,想屁吃,你配吗?
村口配钥匙的师傅都要问你配几把。
陈助理根本没搭理,转头见律师和警察来了,直接把简司州交给了他们。
他给律师转达宴青川的意思:“私闯民宅,拒绝任何和解,怎么严重怎么来。”
律师懂了。
又找好了搬家公司,并把这件事交给物业经理之后,陈助理赴宴去了。
-
简司州私闯民宅,被警方拘留。
他这辈子第一次在警局里过夜,气愤又窝囊,那些平时对他低声下气的警察,连正眼都不带看他一眼。
就因为他们背后有宴家。
拘留所里甚至连根凳子也没有,只能蹲着或者站着。
旁边不知道是扒手还是什么的人和他关在一起,又脏又丑,还总想和他搭话。
简司州根本不想搭理他们。
抱臂站在一旁,等着律师放他出去。
但只要他闭上眼,他眼里全是郁寻春带笑的照片。
原来郁寻春也是会笑的?
他也能笑那么好看?
不可否认,笑起来的郁寻春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就像当初他在舞台上拉大提琴那样。
他忍不住想为什么郁寻春不能在他面前多笑笑呢?
如果郁寻春也对他那样笑……
“小简总。”律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简司州一夜都没睡,在这里又饿又冷,脸臭得不行:“怎么现在才好?算了算了,赶紧把我放出去。”
律师面露难色。
简司州察觉不对:“有什么问题?”
“那个……简总说,让您在里面呆满十五天,长长记性。”律师道。
简司州脸一黑:“有必要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律师把电话递给他:“要不,您自己和简总说。”
简司州顿了下,才接过手机:“爸,我真的不知道那套房子是宴青川的,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随便进去。”
“你也知道那是宴青川!”简父震怒,猛一拍桌,“你知不知道你到底让我们丢了多大一笔生意!”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简父气死了。
他们虽然和宴氏一直都有合作,但合作不深,最近宴氏有个新项目,刚好是简家擅长的领域,如果吃下这一口,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和宴氏深度合作。
只要进入深度合作关系,以后能和宴氏合作的地方只会更多,接触到一些政治项目也有可能。
为此简父撒费苦心,到处打点疏通,终于约上了宴青川吃饭。
结果宴青川不仅没来,昨晚他更是直接收到了宴氏终止和他们所有合作的通知。
所有合作!
这和断掉简家一条胳膊没有区别。
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简家得罪了宴家,谁都要过来踩他一脚,损失都是按亿算的!
简父只是让简司州留在拘留所反省,而不是打断他的腿和他断绝关系,对他已经够宽容了。
简司州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只是去找郁寻春而已……
宴氏终止和他们的合作,难道宴氏那边就没有损失吗?
为了一个郁寻春值得吗?
-
简司州错愕之际,简父并没有放弃联系宴青川,企图挽回这段合作关系。
但宴青川拒绝合作的态度很绝对。
没有办法,简父只能找上宴南山。
宴南山虽然当前仍是明面上的宴氏掌权人,但她现在其实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比宴青川更难找。
但简父还是通过一些关系,约上了她。
宴南山倒是本人来的,没像宴青川那样让什么助理代替出席,就身边跟着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
对方又帮她挡酒,又替她点烟,还被她带着和在场的老总们都打了招呼。
平时大家赴宴总爱带着年轻女伴,也是像她这样,调笑着将对方当成什么小玩物,笑容暧昧地让她们去给别人敬酒。
而大多数女企业家,是不屑这一套的。
所以当桌面上出现了一个和他们对调的角色,且处于在场众人权力顶端时,在场的男人们都有些坐如针毡。
说不上来,但浑身都不对劲。
特别是这里面最年轻的简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