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牧很是无奈:“那我也不能预判你会什么时候打电话啊。”
“说的也是,这是在哪?”
“天府华瑞这里吧。”
言岚:“???”
言岚:“你说什么?!”
言牧一慌:“怎、怎么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言岚说到这忽地想起言牧之前跟她说的是跟朋友合租,不由得更奇怪了,“你说你是跟朋友合租的,你朋友这么有钱?你知道那里的房价这两年涨了多少吗?那里的业主会把房子用来出租?你们真的没被骗吗?”
面对如此之多的问号,言牧第一反应是“卧槽几年前就够贵了现在居然还涨价”,然后才是后知后觉地回答她的问题:“真的没被骗,这房子是我朋友他自己的。”
后面半句话他说的比较没底气——因为他也不知道他跟傅思延现在的关系严格来说能不能算是朋友。
况且在此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这里的房价会这么离谱,但毕竟说都跟言岚说了,那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先这样说了。
“你什么时候在本地有实力这么强的朋友了?”
言牧继续硬着头皮接:“是吧。读博的时候认识的,很有实力。”
听到是言牧读博的同学,言岚就没觉得太奇怪了,信了八分:“那你朋友现在人呢?不在家吗?”
“他刚出门。”
“好吧,那改天再联系,我差不多准备做饭了。”言岚确认完自家弟弟应该确实不需要她操心之后就挂了视频。
挂断了言岚的视频电话,言牧就往柔软的沙发上一躺,闭上眼睛,长长地松了口气,而后又起来,把四个行李箱都拎进了房间,准备开始收拾。
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省去了再次打扫的必要。言牧在衣柜的最顶层找到了傅思延所说的床上用品——床上四件套、枕芯、被芯之类的一应俱全。
他费了一番劲铺好了床,又把行李箱里装着的东西都取出来,把空的箱子放去了隔壁的杂物间——说是杂物间,但其实里面根本没放什么东西,只有几个造型精致的置物柜在里面,上面摆着一些不常用的用品。
一整个忙活下来,已经快接近晚上七点半了。他又在有空调的情况下也忙出了一身汗,就拿了一套短袖短裤,进了浴室,打算洗完澡出来再点外卖。
冲了个澡之后,他一手拿着干毛巾擦着头发开门出了房间,就和刚从外面回来的傅思延撞了个对脸:“……你这么快回来了?”
“嗯。”傅思延把手上的东西搁在客厅的桌上,见餐桌以及厨房都和他出门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便问道:“你还没吃晚饭?”
“还没,准备等会儿点外卖——你应该不介意吧?”
“不介意,但是外卖不健康,冰箱里有食材,怎么不自己做?”
言牧很诚实地道:“实不相瞒,我做出来的东西连狗都不吃,为了避免污染你家的锅和把我自己毒死,还是点外卖比较稳妥。”
傅思延:“……”
眼看言牧手机都已经拿起来了,傅思延只好说:“别点外卖了,我来做。”
言牧刚要点开外卖软件的动作一滞,抬眼看向傅思延:“啊?那多麻烦你。”
“电视柜左数第二个抽屉里有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后洗手来厨房帮忙。”傅思延扔下这句话之后就去冰箱取食材了,走到一半又回头问了一句:“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有一点,我不吃除了肥肠以外的动物内脏、不吃芹菜和洋葱、不吃狗肉猫肉,不吃芥末、不吃动物血。”言牧先是一愣,而后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嗯。知道了。”傅思延默默记下,随即就从双开门的大冰箱里取出了几样食材拿到厨房。
言牧也把手机丢回沙发上,去电视柜那边找到吹风机,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的头发吹干了,趿拉着拖鞋去厨房找傅思延。
傅思延腰间系着一条黑色围裙,正在把一块嫩豆腐切成小块。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言牧走到他身边,带来一阵刚沐浴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合在一起的清香,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这会儿看着更光滑水嫩了,跟傅思延正在切的那块豆腐有的一拼。
“去把那边台上的青菜洗了。”傅思延吩咐他道。
言牧找到了傅思延说的那个青菜,又找来了垃圾桶,开始动手洗菜。
“你吃辣吗?”傅思延又问。
“吃。”
傅思延随即决定把这豆腐做成麻婆豆腐。
得亏言牧虽然自己上手做出来的东西没法吃,但听指挥打下手还是很在行的,在两人的配合之下,四十多分钟过后,傅思延就做出了两菜一汤的基本配置——两道菜倒是很快,慢的是汤。
言牧把碗和筷子摆好,嗅着空气中饭菜的香气,内心十分感动,便转头问刚洗完手过来的傅思延:“话说回来你是不是也没吃?”
“嗯。过去之后就直接到班里了。”傅思延拉开椅子坐下,“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尝尝吧。”
言牧贯彻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精神,立即表示:“你放心,就算不合口味我也绝对不会浪费。”
傅思延:“……那倒不必勉强。”
不过说是这么说,真正尝过之后,言牧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傅思延的厨艺相当好。
每道菜的火候的把握的恰到好处,咸淡适中,甚至可以跟有着十余年烹饪经验的言岚的手艺相媲美:“味道很好,你是平时有研究过?”
“做多了就有经验了,不难。”傅思延给自己盛了一碗饭,淡淡地说,“如果你的厨艺不至于炸掉厨房,也可以花点时间钻研一下。”
言牧尴尬地笑笑,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那还是算了,虽然我还没炸过,但是我觉得我有这个潜力。”
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气氛和谐地吃完了这顿晚餐,傅思延进房间洗澡,言牧则负责收拾碗筷,在这天之后,他们就算是正式地同居了。
一开始言牧还不太拉得下脸,矜持了几天,但几天过后他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再加上他每天都蹭傅思延的车上班下班,平时在办公室时不时还互呛几句,没多久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对傅思延也全然没有了刚住进来时的那样客气拘谨。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傅思延不知不觉管他也就管的越来越多,盯他盯得紧的仿佛像是盯着一个需要严加管教不听话的学生。
只不过收效甚微就是了。
第31章 同居(四)
不过即使收效甚微,傅思延也还是会一直致力于纠正言牧的一些坏习惯。
就比如言牧经常会为了多睡几分钟而选择不吃早餐,被傅思延发现之后,之后的每一天,傅思延自己起床了之后就会准时去敲言牧的门去叫他起床吃早餐。
“傅思延,其实我可以下课后自己去食堂吃的,你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反复几次之后,言牧生无可恋地跟傅思延商量。
傅思延一手扶着门框,面无表情地诉说着言牧之前的罪状:“根据前几天的经验来看,你下课后比学生睡的还香。”
言外之意就是:你是打算在梦里吃早餐?
言牧:“……”突然有点后悔答应那帮校领导当什么副班主任了。
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天天起的比那群学生还早,在家还有个活爹天天坚持不懈地喊他起床吃早餐。
“今天早上吃什么?”商量失败的言牧最终选择了消极抵抗接受现实,索性就点起了餐。
“喝粥。”
“又喝粥?我们已经连着喝了一个星期的粥了诶。”
“没有一个星期,今天才周五。”傅思延一本正经地纠正说。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一周了。”言牧理不直气也壮,“我不管,我明天要吃油条豆浆。”
“那你自己起床出去买。”傅思延丝毫不为所动。
言牧:“……”我起不来。
“给你五分钟刷牙洗脸,五点五十分出发去学校。”傅思延收回扶着门框的手,“速度。”
言牧一副有气无力的死样,拉长了尾音道:“得令——”
最后他在傅思延审视的目光下机械性地喝完了一大碗粥——傅思延亲手煮的,然后拎着包下楼,熟练地把包往后座一丢,自己则钻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就闭上眼争分夺秒地睡回笼觉。
旁边驾驶座上的傅思延此时才刚锁好车门,沉默地瞥了一眼头一歪就开始睡的言牧,十分怀疑这人是瞌睡虫成的精,哪哪都能睡,根本难不倒他。
就拿周三那天办的开学典礼来说,总共就一个小时,这人有五十分钟都是在梦里度过的。
傅思延无奈地摇摇头,启动车子,将其缓缓地驶出了地下车库,平稳地进入了城市主干道。
接下来的晨读课,言牧跟班里那群住宿生同甘共苦,好不容易才熬到下课——上次是因为他一晚上没睡傅思延才勉强答应让他晨读课偷睡,在那之后,傅思延就不让他睡了。
理由是他是老师,必须要起到带头作用。再者才是被校领导发现了影响不好。
“言牧啊,问你个事儿呗。”早上第一节课上课后,李茉鬼鬼祟祟地起身,半趴在办公桌上的隔板上,悄声问言牧。
这个时候坐在他们俩附近的老师要么还没来要么在上课,是个打听八卦的绝佳机会——李茉是这样认为的。
“问什么?”言牧还在兢兢业业地敲他的教学计划书。陈国伟前前后后来问了两回他的进度了,甚至还叮嘱了傅思延监督他写,傅思延刚才去上课前还特别放了狠话说他今天进度要是还达不到50%就别下班了。
“傅思延最近几天晨读来学校来的都比平时晚,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言牧敲键盘的手指一顿。
他当然知道,因为这几天他都是蹭傅思延车一起来的,而他起床的过程又比较艰难,这么一拖,差点就把傅思延也拖成了踩点狂魔。
“这……我不知道啊,兴许是他这几天起的比较晚呢?”虽然李茉之前在帮他找住处这方面帮了不少忙也费了不少心思,但言牧深知现在还不能告诉她实情,只好硬着头皮胡扯,“不过他什么时候到的你怎么知道?你又不参与晨读。”
李茉得意道:“晓雯姐说的呀。她是班主任嘛,每天都来的很勤,别小看我的情报网。”
言牧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嗯。很好。为你鼓掌。”
“行了收起你那没有诚意的掌声。”李茉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这一套,“晓雯姐说傅思延之前都跟她差不多时间到的,经常还比她早,最近几天突然就晚了,她就觉得奇怪。”
言牧:“……哈哈,是吗,这么想知道干脆去问他本人好了,问我没有用啊。”因为你问我我也不可能给你说实话的,说了实话傅思延可能明天就把我扫地出门让我流落街头。
“啊?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呢。”
言牧扯了扯嘴角:“你是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知道?”
李茉不假思索道:“因为我看你们最近走的挺近的呀,关系很不错。”
言牧眼皮子直跳,但表现的还算是镇定:“你误会了,他只是在监督我写教学计划。”
“那也很好啦,他以前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的——我是指在工作方面。”李茉满脸的羡慕之色。
言牧:“那也是陈主任特别叮嘱了他才会管我的死活的。”
李茉:“笨啊,他可是傅思延啊,要是真不想管你觉得他会理会是陈主任还是王主任叮嘱的?就算是校长都不一定叫得动他。”
言牧只觉得这说法莫名熟悉:“类似的话我好像在哪听过。”
李茉:“不用怀疑,我前不久刚跟你说过差不多的话。”
言牧:“……”你倒是对号入座的挺快。
“对了,下周不就是开学考了吗,你准备好没?”
“考试不是学生该头疼的吗?我要准备什么?”言牧一头雾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