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痛感导致那本笔记本脱手,摔在了地上,好巧不巧的还摔成了翻开的状态,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言老师?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那一声闷响成功引起了一位坐在附近沉浸式办公的老师的注意,站起身来关切地问了他一句。
“没事没事,不小心撞到桌子了。”言牧囧的不行,嘴里胡乱应着的同时蹲下身想把笔记本捡起来。
虽然笔记本已经摊开了,但他其实本来是无意去看上面的内容的。不过下一秒他就眼尖地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和傅思延的名字,马上就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回想起齐甜甜来找他帮忙时含糊不清的解释和莫名其妙就红了的脸,一切仿佛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合着这同人文的主角是他跟傅思延?难怪齐甜甜当时这么心虚!
这搁谁谁不心虚!
都到这份上了,言牧是不得不看了。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标题的那一刻,他还是感觉眼前一黑。
高冷禁欲攻X笨蛋美人受
短短几个字就像一道滚滚天雷,把他劈的外焦里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个高冷禁欲的毫无疑问是傅思延,可以理解,但是那个笨蛋美人是谁?他吗?
他哪里笨蛋了!还有美人又是什么鬼?这两个词不论是单独拆开还是连在一起都跟他本人严重不符好吗!
第74章 同人文(三)
言牧被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又怕被别的老师怀疑,只能先把笔记本合上,绷着脸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
坐下后他又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下,随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凭感觉翻到刚才那页,硬着头皮把内容快速浏览了一遍,白皙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涨红。
那时候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回头得好好给那位齐甜甜同学做做思想教育。
一、定、要。
“在看什么?脸这么红?”就在言牧憋着一口气把注意力全放在那篇令人耳根发烫的同人文上时,傅思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俯下身附在他耳边,用低沉好听的嗓音问。
言牧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时间手忙脚乱的合上笔记本,好一阵兵荒马乱。
傅思延的视线逐渐落在了那本少女心十足的粉红色封皮的笔记本上,迟疑道:“这是你的?”
言牧默默摸过一本书把笔记本盖上,说话的尾音都在颤抖:“不、不是。”
“上面写了什么让你心虚成这样?”傅思延没有起身,而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这话几乎是贴着言牧的耳朵说出来的。
傅思延气息近在咫尺,让言牧本来就红的发烫的耳根仿佛更红了:“真没什么,你你你先坐回去。”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物理意义上地红温了。
言牧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乱七八糟的,脑子也糊成了一团,根本无法思考。
而下一秒,有个微凉且柔软的事物就轻柔地贴上了他的额头。
是傅思延的手掌。
就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般,言牧惊涛骇浪的思绪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恢复了冷静。
“体温有点高,但应该没有发烧。”傅思延说着直起身收回手,坐到了他自己的办公椅上,“是身体不舒服?”
言牧生怕傅思延继续追问那个笔记本,便顺着他的话回答:“可能是有点热吧,我刚从外面进来。”
傅思延倒是真的没有继续提起那个用脚想都十分可疑的笔记本,而是道:“那喝点水。”
言牧闻言,顺手捞过自己的水杯一看,空的。
他把空的水杯展示给傅思延看:“没水了。”
他的本意是想支使傅思延跑腿去帮自己装,哪知傅思延只是看了他的空水杯一眼,然后就淡定地把他自己的水杯递了过来:“那喝我的吧。”
傅思延的水杯里的水并不是满的,应该是已经喝过了一点的。
“这是你喝过的?”言牧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喝了一口。”傅思延淡淡地回答说,“怎么?嫌弃?”
吻都接过了,没道理会介意这个吧?且退一万步来说,上回某人喝多了耍赖抢他的酒喝的时候可干脆了。
“当然不是,就是随便问问。”言牧把自己的空杯子放回桌上,接过傅思延的就喝了一大口,喝完了伸手一抹嘴,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呛回去一句:“我这不是怕你介意吗,毕竟洁癖那么严重。”
傅思延听了之后挑了挑眉:“很严重?”
“不严重?”言牧凉凉道,说着就开始举起了例子:“之前两天就让我拖一次地的是谁?强迫我一定要把浴室那些瓶瓶罐罐摆成整整齐齐的一排的又是谁?买回来的水果一定要洗两遍才肯吃、只要看见家里哪里有灰尘了就一定要把整个家打扫一遍……”
傅思延默默地听着,耐心地等言牧把例子都举完,然后才缓缓开口:“拖地那个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让你指挥我们家的扫地机器人干吧。”
“还有,看见家里哪里有灰尘就一定要把整个家打扫一遍,是为了防止家里出现蟑螂,把你吓成尖叫鸡。”傅思延紧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解释。
“你都记得?”言牧此时也顾不得傅思延把他比喻成尖叫鸡了,“我以为你不会放在心上。”
怕蟑螂这种是对他自己来说是一件大事,但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甚至更多的是嘲笑。
就比如小时候言岚一拖鞋拍死蟑螂后,还得一手叉着腰笑他没出息,大男子汉居然会怕小小的蟑螂。
“嗯。记得你上回吓到钻进我怀里了。”傅思延说到这个竟有些忍俊不禁。
“这个就不用你记的这么清楚了……”言牧满头黑线道。
幸好李茉有课不在,不然这要是被她听去了那还得了?
“水杯还你,我要工作了。”言牧故意正色道,把水杯塞回到傅思延手里。
然后他就看见傅思延极其自然地接过,微仰起头就着他刚才喝过的地方,也喝了一口。
这只是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举动,他却没由得的感觉莫名口干舌燥,还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刚才明明刚喝过水。
傅思延喝完之后就放下杯子,似乎是察觉到了言牧的目光,淡然地扫了他一眼。
后者连忙欲盖弥彰地挪开视线,假装自己在看电脑屏幕,殊不知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染上一抹红晕的耳垂已经出卖了他。
傅思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更觉得言牧这个人特别可爱了。
确认关系前胆子大的很,撩人的话张口就来,确认关系后反倒是很容易害羞。
这下他是真的相信言牧以前从来没谈过恋爱了。
而此时的言牧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被傅思延看穿一切,还在假装很忙地整理他的报销单。
傅思延没再继续逗他,转而也投入了自己的工作。
等到下课,言牧就抄起那本笔记本,以一种傅思延来不及叫住他的速度风风火火地冲出办公室,到班门口的时候还险些撞上同样风风火火的张天铭。
“卧槽!”张天铭一个急刹,闪身往旁边躲,顶着糅杂着“惊恐”、"委屈"、“不解”等情绪的复杂表情,“言老师你你你慢点啊!差点撞上啊。”
言牧只来得及匆匆对他说了一句“你也慢点”,随后就进了教室,徒留张天铭一脸懵地愣在原地。
啥情况啊这是?天塌了?
言牧进去之后找到齐甜甜,像丢个烫手山芋一样的把笔记本还给了她。
“啊,谢谢言老师。”齐甜甜一见自己心爱的笔记本眼睛都量了,惊喜万分的同时又察觉言牧状态不对,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涌上心头。
但出乎她意外的是,言牧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嘱咐了她一遍一定要好好学习上课认真听讲,说完了后就表情古怪地离开了。
要不是言牧没训她,她简直都要怀疑言牧是不是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了。
然而事实上言牧的确是看过了,还不小心记住了内容。
这是言牧第二次这么讨厌自己那么过目不忘——第一次是在机场第一次遇见傅思延社死的那次。
那篇同人文篇幅其实不是特别长,但是描写有些露骨,不仅让他脸红心跳,还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之前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性谈恋爱,昨天确认关系后也没去考虑过那方面的问题,只是单纯的觉得两个男的谈恋爱应该就是牵个手接个吻,最亲密的就是互相帮对方解决生理问题。
倒是完全没想过谁上谁下。
但是在那篇文里,他被傅思延压在身下,做出了一系列羞耻的举动说了一堆羞耻的话……
这种事不应该要两个人协商决定吗,为什么他直接就被认为是下面那个了?
这就算了,关键是那些动作描写实在是过于具体,导致他晚上睡觉时脑子里都还不断地浮现出那些文字,甚至还能脑补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出来。
这效果无异于看动作片,搞得他身心都十分煎熬,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要是被傅思延发现了就解释不清了。
哪有人大晚上的躺床上什么都不做就能起反应啊……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言牧理所当然的,失眠了。
凌晨2:53,言牧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睡不着?”
“你也没睡?”听到傅思延的声音,言牧在黑暗中睁开眼,吃惊道。
“嗯。”傅思延浅浅地应了声。
自从言牧跟他一起睡之后,他都是在言牧睡着后往他那边拱过去之后才睡得着,而今晚言牧没睡着,自然也就没有像往常一样蹭到他身边,他也就没睡着。
“你怎么也失眠啊。”
“不知道。”
“明天还得上班。”言牧盯着天花板,“我们明天还能再旷个晨读吗?”
傅思延:“……不能。”
那种事偶尔一次倒是没什么,但是不能经常,他们得对学生负责。
“那我们得想办法睡着啊傅思延。”言牧人都快麻木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傅思延:“……没有。”要不然你躺过来让我抱着睡试试吧。
“数羊?算了,太无聊了。”言牧仔细琢磨了一阵,忽地想起什么,摸过一旁的手机,很快屏幕就亮起。
“做什么?”傅思延被手机的亮光刺激地眯了眯眼,哑着声问。
“看网课,这叫知识催眠法。”言牧专注地在手机屏幕上点点点。
“那你睡我这来。”
言牧:“?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