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嫂嫂真好。”江厘高兴地往宁初身边挤了挤。
“喂,不要无视我啊!”安全带都快锁不住司澄,他整个身体都快倾向后排了,像个即将出笼的二哈,无能狂怒。
宁初不抗拒与人肢体接触,也不介意江厘男扮女装,但他不适应与外形酷似女生的家伙这么近距离的贴贴,江厘刚一靠近,他就下意识往旁边躲。
江厘仿佛没有察觉到宁初的抗拒,宁初越躲,他就贴得越紧。
前排的司澄持续无能狂怒,如果车子不是正在高速行驶中,他恐怕早就逃离安全带的束缚,冲到后排将江厘隔开了。
“江厘,你离我嫂子远一点啊啊啊!”
江厘又贴紧了。
“啊啊啊啊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可爱的嫂子!”
江厘贴得更紧了。
“你等着,我回去一定跟我哥说,你就等着我哥来收拾你吧!”
司机:“……”好吵!他可以跳车吗?!
直到江厘将宁初挤得退无可退,将司诺挤到了车门边,宁初才出声制止:“江厘。”
江厘用娇俏的甜妹音应道:“诶。”
宁初无奈:“你能不能往旁边坐,你这样会压到诺诺的。”
江厘“哦”了声,却没有往旁边挪,而是要求道:“嫂嫂你说一句听话,我就退开。”
司澄吐槽:“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你是受虐狂吗?”
宁初:“……”
司澄不说这话的话,宁初倒不觉得江厘说的有什么奇怪,司澄点出来了,宁初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再次品味江厘的话,还品出了一股羞耻味出来。
宁初自认自己脸皮还算厚,那是他从前没有遇到像江厘这样外向奔放的雇主,他的雇主们都很矜持,也不会刻意与他产生肢体接触。
宁初知道江厘对他没那心思,只是故意逗他玩,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朵。
直到此刻,宁初才发现,他没有自己想象的淡定沉稳。
江厘戳了戳宁初的胳膊,软声催促:“嫂嫂你说句话呀。”
“……”宁初压抑着巨大的羞耻,艰难道,“你听话。”
“好,我听嫂嫂的话。”江厘的进攻柔缓下来,乖乖退到了车门边,一次性就与宁初拉开了一个人的身位。
有了呼吸的空间,宁初没有坐回到中间位置,仍旧抱着司诺缩在角落。
江厘这个表弟看着温和,实则比情绪外露的司澄要难对付多了。
宁初只希望江厘玩腻了能尽早离开,以江厘的性子,应该不会一直缠着他,让他陪他玩吧?
……
到家才下午两点。
管家看到了车子,提前出门迎接宁初等人,在看到江厘时,他眼中闪过惊讶,又立马露出职业微笑:“江少爷。”
江厘笑了笑:“王叔,好久不见,我来做客。”
“欢迎,司先生今晚会回来吃饭。”
“那正好,我好久没见表哥了,还怪想他的。”
车程一个小时,司诺在中途就睡着了,到家了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宁初抱起司诺往楼上走,管家拎着两人的背包,跟着宁初回了房间。
管家看着宁初将司诺放到床上,用湿巾帮司诺擦了擦脸上的汗,给司诺盖上被子后,才出声:“您辛苦了。”
宁初笑笑:“没什么好辛苦的,司诺很听话,照顾他一点都不累。”
“还是会累的,”管家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毕竟,您要照顾的不只有小少爷。”
宁初:“……”在他来之前,管家一定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
“您是第一次见江厘少爷,可能不知道他的情况,江厘少爷从小就很爱玩,但对什么都不长情,等他玩腻了,他就不会打扰您了……”
‘宁初’跟司砚只领了证订了婚,两人还没有结婚,订婚是在这座别墅举办的,只来了双方的家长,‘宁初’只见过司砚的爷爷和司家长辈,小辈只见过司澄一个,因此连江厘是谁都不知道。
担心宁初会和江厘产生不必要的隔阂,管家缓缓将江厘的身世说给了宁初听——
江厘是司砚另一个叔叔的私生子,从出生起,他跟着患有轻度精神病的母亲生活了六年,直到母亲发病自杀后才被父亲接回家里,那时的江厘精神状况很不好,陆陆续续治疗了十年,才变回了正常人。
病好之后,江厘开始成天将自己打扮成女生,家里人都认为他又疯了,但诊断报告显示他没有病。
江厘的父亲还是坚持自己儿子有神经病,几次劝说无果之后,江父也不想管这个儿子了,每个月定期给江厘打一笔钱,对外也算是一种体面了。
听完江厘的身世,宁初对江厘的了解也多了一些,但不是完全的了解。
毕竟,他只是通过管家的话猜测江厘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真实的情况,还是需要自己用双眼去看。
-
宁初和管家在楼上聊了很久,下楼时,司澄和江厘坐在客厅里,两人从进门就开始争执,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没有停下。真是一对冤家。
直觉告诉宁初,不要傻乎乎踏入这片战场,趁着两人没注意,宁初转身往厨房走,打算在司诺睡醒前做几份焦糖布丁。
然而,眼尖的江厘还是发现了他,甜美的嗓音追了过来:“嫂嫂怎么见到小厘就要走呀?你是不喜欢小厘了吗?”
“……”
宁初在游乐园时就想说了,现在实在忍不了了,他走到江厘面前,问:“江厘,可以不要这么叫我吗?”
江厘眨巴眨巴眼睛:“可司澄也叫你嫂子,嫂嫂,你不能搞区别对待呀。”
宁初不答,微笑看向司澄:“小澄,以后可以就叫我的名字吗?”
司澄眼睛一亮,又迅速垂下脑袋,两根食指害羞地撞了撞,小声道:“我们的关系已经那么好了吗?直接叫你名字,怪、怪让人害羞的,你可是我嫂子诶。”
宁初:“……”
你是被江厘传染了?还是脑子有问题的其实是你?叫名字有什么好羞耻的?
算了。
宁初被这两个小孩的脑回路打败,放弃纠正称呼了。
‘宁初’是嫁给司砚的,男嫂子也是嫂子,弟弟们这么叫很正常。
宁初想通了,江厘却又开始作妖了:“嫂嫂不喜欢我这么叫你,那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宁初:“可以。”
江厘学着司澄食指对撞,羞涩道:“可是,直接叫全名太生分了,我可以叫你宁宁或者小初吗?”
“不可以!”宁初毫不犹豫拒绝,这两个亲昵的称呼比叫嫂嫂还要让他羞耻。
如果是司澄来叫的话,宁初倒不觉得有什么,被江厘的嗓音润色之后,会让他浑身别扭。
“为什么?”江厘满脸失望,红肿的眼睛看着十分可怜。
宁初瞬息之间就想到了让江厘无法再说什么的合理理由:“因为只有你哥才能这么叫我。”
话落,江厘的目光掠过他,望向他身后,惊喜道:“呀,表哥,你回来啦。”
第12章
宁初僵硬地转头,司砚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门口,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让人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但仔细注视他的双眼,就能发现眸中流动的复杂。
回想起几秒前说的话,宁初内心一阵翻涌,但面上维持着与司砚同款的淡定,很公事公办且有严重敷衍意味地招呼道:“司先生,您回来了。”
司砚:“嗯。”
没在宁初那看到想象中的羞臊反应,江厘有些失望:“嫂嫂和表哥这么生分的吗?”
虽然知道这两人是被迫结婚的,但在他们这些小辈面前也不愿意装得亲热一点吗?
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表面夫夫啊。
宁初转回头,重新看向江厘,浮起一抹十分明显的假笑:“小孩子懂什么,这叫夫夫情趣。”
江厘:“……”
司砚:“……”
“我答应过诺诺给他做焦糖布丁,我先去厨房准备了。”宁初不冷不淡丢下这些话,也不管客厅内其他人的反应,直接朝厨房走。
江厘怔怔望着宁初的背影,问死对头司澄:“嫂嫂是不是生气了?”
“有吗?”司澄无知无觉,一脸天真,“嫂子经常这样对我说话呀,这不是很正常吗?”
江厘:“……”算了,他跟这个笨蛋说什么呢?
“哥,王叔不是说你晚上才会回来?你是回来拿东西的吗?”司澄一点都没想到江厘在意的事情,他从沙发上蹦起,几步就窜到了司砚身边。
司砚的目光从餐厅门口收回,淡声道:“公司没有事,就提前回来了。”
视线落到司澄身上无法收回,司澄的脑袋、耳朵、脖子和两只手腕都戴着主题乐园的周边产品,大多都以粉色为主,与他的一头红毛组合在一起,看上去十分违和。
但卸下浓妆后的司澄意外的清秀,司砚这才记起自家表弟到底长什么模样,不看那张扬的红发与耳朵上镶满的耳钉的话,司澄与这些粉嫩嫩的周边产品还挺搭,至少比之前的叛逆少年打扮要顺眼许多。
都已经回家了,司澄还不肯将这些东西摘下来,想必是非常喜欢了,那他们在游乐园一定玩得很开心。
当然开心了。
司砚只有一个微信,亲戚朋友工作伙伴都混在一起,每天有刷不完的朋友圈,就在这密集的动态中,司砚一打开朋友圈就能轻松刷到司澄的动态,可见今天的游乐园之行让司澄有多开心,开心到只一上午就发了43条动态。
迟钝的司澄难得猜出司砚在关注什么,他抬起右手,晃了晃手腕上的粉色卡通手表,笑出了八颗牙齿:“这是嫂子给我买的,好贵呢,要399块,好不好看?”
“……”司砚盯着那块粉色小猪手表,没有回答。
司澄又指着左耳的小狗耳钉:“这也是嫂子送给我的,好贵呢,要299块,好不好看?”
司砚:“……”
司澄:“这个,这个,这个……都是嫂子买给我的,好贵……”
司砚眸色渐冷,声音更冷:“你爸每个月给你打50万零花钱,这些加起来都没有你买一件衣服的零头多,你要是嫌贵的话,把钱还给你嫂子。”
司澄:“……”
司砚看向沙发里堆满的毛绒玩偶,司澄难得机灵了一次,赶忙道:“这些都是诺诺的,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