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纳闷,在脑海中搜索这张脸的记忆,什么都搜索不到,‘宁初’没见过这人。
“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穿得这么随便就进来了?”
这人明显是来挑事的,‘宁初’从没见过这人,更加没机会得罪这人,宁初想不明白,也不打算自个胡思乱想,开门见山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万乐一噎,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气势被宁初轻描淡写地给压了下来,不由恼怒道:“有什么事情?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不知道这是很重要的场合吗?怎么敢穿得这么随便的!”
宁初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上午在村子里学做糕点,白色T恤上溅了许多红色的酱料,只有一点点,其实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宁初没觉得尴尬,下意识搬出了司砚这个挡箭牌,口吻轻松:“我想去换套衣服的,但我先生不让,他不想我太折腾,免得累到了我,而且他也说了,这不是什么重要的宴会,我穿这身没问题。”
万乐不敢置信,颤抖道:“司砚哥哥真的这么跟你说的?你骗人的吧!”
而且,这家伙是在向他炫耀吧!?
司砚哥哥……
宁初细细琢磨这四个字,忽然明白这家伙找上自己的原因,他开始认真审视眼前的人。
只看脸的话,眼前的家伙年纪应该很小,像是刚成年的模样,宁初猜不出对方的具体年龄,干脆直接问:“你今年几岁了?”
万乐:“你是故意撒谎跟我炫耀的吧,司砚哥哥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不可能跟你说这样的话!”
宁初:“……”
这又是司砚的迷弟吗?司砚怎么那么多迷弟?
宁初往后靠在沙发里,姿态放松,声音懒懒:“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万乐:“凭什么?”
宁初唇角上扬,笑得狡黠:“凭你更想知道我的答案,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无所谓,但你不说的话,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万乐:“……”
万乐牙根紧咬,心不甘情不愿报了自己的年龄:“23岁。”
宁初有些惊讶,看这家伙的脸顶多18岁,没想到跟现在的自己同龄呢。
万乐:“我回答了,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宁初:“我没有跟你撒谎哦,司砚的确是这么跟我说的。”
万乐:“你骗人!”
既然知道他骗人,那这么执着的问他要个答案干嘛?
这家伙真有趣,蠢得有趣。
宁初笑了笑,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啊!”万乐万分恼火,总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他说这个,宁初却要跟他聊这个。
他是来挑宁初的刺的,结果刺没有挑出来,反倒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不爽感。
宁初状似无奈般叹了口气:“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在骗人,那你还想要从我这听到什么答案呢?你不觉得我们在进行一场无意义的对话吗?你不觉得我的问题更有意义吗?”
万乐:“你这身打扮会给司砚哥哥丢脸的。”
宁初:“你既然能找到我,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宁初,是你口中的司砚哥哥的合法伴侣,你叫什么?”
“……”万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宁初:“我已经说了我的名字了,该轮到你介绍自己了吧。”
万乐:“司砚哥哥为什么会娶了你这样的土包子啊!”
宁初笑容一收,温润嗓音陡然变得冰冷:“你很没有礼貌啊。”
万乐神情一僵,刚来找宁初时的气势荡然无存,就在他紧张的时候,宁初又露出了和刚才一样的温和笑容,问他:“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万乐仿佛被蛊惑住,点了点头。
宁初满意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万乐凭本能回答了宁初的问题:“万乐。”
宁初又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万乐照旧乖乖回答:“你跟司砚哥哥是不可能的,司砚哥哥根本不喜欢你,你、你要是识相点,就该主动跟司砚哥哥离婚。”
宁初:“……”
这种炮灰台词,宁初只在狗血小说和电视剧里见过。
不过,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本书,这个叫万乐的家伙,估计在原文里就是一个炮灰吧。
“你喜欢司砚?”宁初问。
万乐摇摇头:“不喜欢。”
宁初仔细打量万乐的面色,确定万乐没有在说谎,谈起司砚和喜欢的时候,万乐的脸颊或耳朵都没有红。
宁初觉得这家伙挺有意思的,问道:“既然你不喜欢司砚,那你为什么要来跟我说这些话?”
万乐:“司砚哥哥有喜欢的人了,他马上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司砚哥哥就会离开你。”
宁初:“……”
宁初想起来了,原文中,司砚是有个白月光,算算时间,白月光回国的时间就快到了,那他跟司砚的婚姻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
宁初一点都不着急,拿起一颗巧克力曲奇丢入嘴里。
宁初不急,万乐却比他这个即将要被离婚的人还要着急:“你又不听我说话了吗?我在跟你讲很重要的事情诶!你说我没礼貌,真正没礼貌的人是你才对吧!”
宁初好笑道:“我听到了啊,司砚的白月光要回来了,司砚马上就能跟他的白月光在一起了,我识相一点的话就该立马滚蛋。”
万乐:“……”
宁初拿起一块蛋挞,问万乐:“你要吃吗?这个挺好吃的。”
万乐:“……”
这家伙虽然听进去了他的话,但他一点都不爽啊啊啊啊!
为什么这家伙能这么无动于衷的?
“我!不!吃!”万乐被宁初气得满脸涨红,气呼呼地在宁初对面坐下。
“你不吃那就我吃。”宁初说完,一口咬下了半个蛋挞。
万乐的眼神空洞,对宁初的愚钝感到无力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宁初问:“什么?”
“你跟司砚哥哥离婚后,你就不再是豪门太太,再也享受不了荣华富贵了……”万乐罗列了一大堆跟司砚结婚的好处,又说了一长串与司砚分手后的坏处。
“所以呢?”宁初耐心听着,越听越觉得奇怪,“你来找我不就是希望我能跟司砚离婚吗?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在逼我主动跟司砚离婚后,你还想让我跟司砚复合啊?”
万乐:“……”
因为你的反应没有达到我的预期啊!
他来之前是想狠狠教训一顿宁初的,没教训就算了,反在宁初这吃了不少气。
万乐抱着脑袋痛苦嚎叫,花了很长时间冷静下来后,才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你难道不喜欢司砚哥哥吗?”
是了,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宁初的无动于衷。
宁初咽下蛋糕,笑道:“我有说过我喜欢司砚吗?”
“……这不应该啊。”万乐陷入了自我怀疑中,“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司砚哥哥呢?”
不怪万乐会这么想,很多人都觉得,宁初嫁给司砚是高攀了,司砚这么优秀,谁都会喜欢司砚的,而事实也是如此,‘宁初’就对司砚一见钟情了,且在后来为了赢得司砚的心,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宁初:“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司砚?还是你从谁那听说的?”
“白季跟我说……”万乐陡然反应过来,没再被宁初给蛊惑,急忙住了嘴,但他也已经透露的差不多了。
白季。
这个名字存在在宁初的记忆库中,司砚的白月光。
宁初眼帘半阖,嘴唇轻轻抿动,口腔内还残留着浓郁的巧克力酱,被他一点点抿开。
不需要再从万乐那打探更多的信息,宁初已经猜出这件事的主谋是谁了。
还没见过那位传说中的白月光,宁初就对这人没了好印象。
也不知道那位白月光跟万乐说了些什么,才能鼓动万乐来向自己挑衅,万乐要是成功了的话,白月光不需要跟他过招,他就乖乖的跟司砚离婚了。
就算不成功,白月光也不受丝毫影响,因为上门挑事的是万乐,错全在万乐,万乐帮白月光背了锅,还能让他对司砚与白月光的事情心存芥蒂,这根引线埋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点燃,促使他与司砚离婚。
但那位白月光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他根本就不喜欢司砚。
万乐心里天人交战,见宁初半天都没有出声,似乎正在思考什么,担心自己出卖了好友,他抢救道:“是我自己看不下去了,才来找你谈话的。”
宁初长长“哦”了声,没有戳穿万乐的谎言。
这家伙虽然咋呼了点,愚蠢了点,但对朋友是真心的。
宁初不讨厌这样的人。
“你是不是经常帮你的朋友们出头?”
万乐不懂宁初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宁初没有追问刚才的事情,他暂且放心下来,点头承认:“是啊,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是很正常吗?那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诶!”
万乐总让宁初想到司澄,但比起来,司澄要比万乐聪明多了。
“你这样想是很好,但在行动前,你得考虑一下,对方有没有拿你当真心朋友。”
万乐困惑:“什么意思?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你认识我哪个朋友吗?你在挑拨离间吗?”
宁初提醒过了,也不想多言,万乐听得进去最好,听不进去他也无能为力。
“你说清楚啊,你这人怎么那么没礼貌啊,总是无视我的话,啊——”万乐的脑袋被人重重一拍,他痛得惨嚎一声,看到来人,愤怒的脸立马变作了委屈,“哥,你干嘛打我啊!”
“我打你是因为你欠打!”万余皮笑肉不笑,挥起拳头又要揍过来,万乐条件反射地躲了过去,自己绊倒了自己,跌倒在了宁初那张沙发上。
宁初猝不及防被万乐撞了下,往旁栽去,一只手臂伸了过来,将他扶住,一股清新的栀子香扑面而来,宁初立马认出了来人。
“司先生。”
司砚神色紧张,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问:“有没有撞到?”
宁初摇摇头,笑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