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爷子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问道：“说清楚，你和那老家伙隐瞒了我什么？”
终于有了整治王叔的机会，司砚罕见的露出了幼稚的一面：“这件事，您还是事后去问王叔吧，先说正事。”
司砚恢复了正经，掏出手机，点开那几段录音给司老爷子听。
司老爷子听不出万乐的声音，他是看着白季长大的，白季的声音一出来，他就听出来了。
录音里的白季，跟他印象中，温柔脾气好的小孩不同，虽然同万乐说话时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但司老爷子阅人无数，只凭两人之间的谈话就能听出些不同寻常来。
白季只让万乐帮他，没具体说要帮哪些忙，如果只是这样，那没什么问题。
但白季先是用眼泪引得万乐怜惜自己，再一步步诱导万乐踏入他的陷阱，完美拿捏，可见白季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万乐就是他手中的玩具，可以肆意揉捏。
录音播放完，司老爷子一言不发，也无法通过表情看出他在想什么。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会带有几分私人感情，尤其是，白季还是自己好友的孙子，那感情更加不同。逢年过节的时候，白季都会给他送上祝福和礼物，可以说，司老爷子早就将白季当成了另一个孙子。
司老爷子还没退休前是个顽固不听人讲话的人，他不想当个不守信的人，就可以逼迫孙子与宁初结婚，从前的他只会更加过分。
司老爷子看出司砚不爱与白季来往，但还是多次要求司砚多多照顾白季，这要求对司砚来说不算过分，司砚不想忤逆爷爷，看在爷爷和白老爷子的面子上，照顾了白季几年，自他上高中后，就以学业繁忙为理由，避开了白季。
聪明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自己宠爱的小辈给骗住了，司老爷子面色难堪，心情复杂，半天都没有开口。
司砚不给司老爷子思考的时间，又拿出了手机，推到司老爷子面前：“就在我来之前，宁初和他的朋友突然被挂到了网上，这件事是谁做的，您应该猜得到吧？”
司老爷子：“……”
司砚给司老爷子看了这次热搜的大致内容，还有一份白季与某个狗仔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还有白季联系营销号诋毁宁初的证据。
司老爷子很是无语，孙子刚问他能不能猜到，又直接把证据递到他眼前，他还猜什么？
司砚：“我这次过来，不是拜托您和白季，和白家划清界限，您想继续和白季来往，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了，我不希望您再掺和我的感情事。”
司老爷子：“你想让我答应你这件事？”
“不是。”司砚失笑，“我想让您不要阻止我收拾白季，白爷爷那边，还要麻烦您替我说情。”
在得到录音的时候，司砚就可以出手收拾白季了，但收拾完了后还要收拾无数的烂摊子。
白季爷爷，司老爷子这边还得花不少精力来解释，所以，他这次特意过来是来通知司老爷子一声的。
即使司老爷子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也会继续按原计划做。
提前打过招呼，总比先斩后奏要好，事后就不需要费功夫去解释了。
司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棋盘和棋子，请求道：“爷爷，希望您能答应我。”
司老爷子冷笑道：“听你的口气，你真以为这局棋赢定了？想赢我，你还早个二十年呢。”
司砚慢条斯理道：“您记得挺清楚的，二十年前，我就赢过您了。”
司老爷子：“……”
“臭小子，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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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局棋下了15分钟就结束了，这还是司砚特意放水，才会拖那么长时间。
输赢毫无悬念，司砚赢下了这局棋。
司老爷子没有对白季的所作所为发表看法，也没有阻止司砚去对付白季。
在司砚离开后，他对着池塘发了很久的呆。毕竟是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突然知道孩子没有表面单纯，还做出陷害自己孙媳妇的事情，司老爷子一时难以消化。
佣人在一旁站了许久，见司老爷子终于有了动作，才上前询问：“晚饭您想吃什么？”
司老爷子将捏得发烫的鱼食丢进了池塘里，淡淡道：“今晚不在家里吃了，让司机备车，去白家。”
再怎么喜欢白季，白季在他心里的重量，都比不过自己亲孙子。
他已经让孙子失望很多次了，不能再继续让孙子失望下去。
白季爷爷那边，还是由他亲自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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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砚离开老宅，马不停蹄就往酒店赶。
司砚一上车，助理就赶紧给他汇报了最新消息，宁初和陆知洺的舆论已经澄清了，司砚的律师函还没有寄到营销号手中，营销号就先怂了，删除了那条博文，转头就给宁初和陆知洺道了歉。
认怂的很快。
司砚却不买账，冷声命令道：“等他们做出了实际的道歉补偿，再来谈原谅的事情。”
这是不打算放过那些营销号了，助理立刻心领神会，也认同了老板的做法，那些营销号平日就爱乱造谣，不教训一下是不会长记性的。
“老板，还有一件事。”
助理要汇报的不止一件事，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声音弱了几分：“风向又变了……”
司砚抬眸，声音依旧冰冷：“什么风向？”
助理不敢直视司砚的眼睛，赶紧将手机递给了司砚：“您看。”
这次的舆论澄清的很快，没有危及宁初和陆知洺，反而让两人涨了一波粉，连带着帮宁初说话的裴钒也涨了粉。
网友们在得知真相后纷纷心疼宁初，但没过多久，话题就绕到了宁初的对象身上。
大部分人的脑回路和苏虞同步，都想到了一个问题——
宁初不是跟司氏集团某个公子结婚了吗？
司氏集团那么有钱，宁初退圈后在家当个全职太太都没有问题，为什么要让宁初出去工作？还是给别人当管家，宁初的对象在做什么啊？
【我早就看出来了，宁初跟他先生是假的，豪门哪有真感情呢，不过是宁初的谎言，他在节目里炫耀他跟他的先生很恩爱，司先生碍于公司的形象肯定不会站出来解释，就任由宁初在这边颠倒黑白！】
【怎么又扯到宁初身上去了？宁初够可怜了，你们就不能心疼他一下，停止对他的抹黑好吗！】
【为什么光骂宁初不骂那位司先生呢？宁初至少知道要自食其力，他给陆老师他们发求职卡，就说明他不是个靠男人吃软饭的人！那司先生又在干什么？就算他们有名无实，给宁初一笔分手费总给得起吧？】
【司先生其实一点都不爱宁初吧。】
【我一个朋友家里挺有钱，知道一些内幕，他俩其实是被迫结婚，司先生根本不想娶宁初，因为司先生有个爱慕多年的白月光，他一直在等白月光回来呢，他跟宁初早就签好了离婚协议。】
【所以宁初才会广撒网找工作的？这个说法我有点相信了。】
司砚：“……”
从老宅出来时是傍晚，回到酒店后，天色已经暗了。
这期间，司砚没有给宁初发过一条消息，宁初也没有。
宁初不给他发消息很正常，因为宁初从来没想过要他帮忙，而他不给宁初发消息，是想把话留到当面再说。
文字是冰冷的，只有面对面，才能了解对方的真实想法。
回到酒店才六点，这一天事情太多，宁初忘记问司砚要不要回来吃饭，司砚也忘记问宁初，今晚想吃什么。
按响门铃后，是宁初来开的门。
宁初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在看到他之后，立即送上了一个笑容：“司先生，你回来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能让司砚倍感温馨，忙碌了一天，他最想看到的是宁初的笑脸，听听宁初的声音。
“我刚想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呢。”宁初给司砚让出了位置，问道，“司先生，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晚上没有工作，今天我来做饭吧。”
司砚已经有很久没吃到宁初做的饭了，闻言立即答应了。
司砚每天早上都会去附近超市采购新鲜食材，买够一日三餐的食材放在冰箱里。
司砚回来前，宁初检查过冰箱，跟司诺商量出了几个菜，他又同司砚商量了下，又额外增加了个司砚爱吃的水煮肉片。
司砚想帮宁初打下手，被宁初拒绝了。
从见到司砚起，宁初就在观察司砚的脸，这会又看了好几眼：“工作了一天很累吧，你看上去很累，去休息一下吧，这点活我还是能干的。”
司砚站着没有动，手里紧紧抓着一根大葱，宁初伸手来拿，被他避开了。
“我不是因为工作才累的。”司砚将大葱扔到了桌上，却扔不掉一身疲惫。
宁初：“那是因为什么？”
司砚：“因为网上的事情。”
宁初立马想到了原因：“抱歉，因为我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你的任何事都不会给我添麻烦，我也不是这个原因才累的，也不是身体累，是心累。”司砚神情有些沮丧，眉眼覆上一层阴郁，“他们说，你要跟我离婚。”
宁初：“……”
司砚回来前，宁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网友们就喜欢胡思乱想，讨论一阵子后就忘记了。
“他们胡说的。”
司砚眼里有了几丝光彩，问：“你没打算跟我离婚吗？”
宁初：“……”
想到那份婚前协议，这个话题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宁初能想到那份协议，司砚自然能想到：“小初，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砸得宁初茫然无措，听过司砚那么多次告白，仍旧会为这句“我喜欢你”而悸动。
司砚薄唇轻抿，目光坦荡：“我不想跟你离婚，我想撕掉我们的协议，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宁初下意识垂下眼，胸腔内的鼓噪声停不下来，在他快要不能呼吸时，司砚及时退让了一步。
“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你考虑多久都没关系，哪怕是拒绝我也没关系，但在你回答我之前，我可以请你答应我一个过分的要求吗？”
宁初：“什么要求？”
司砚：“你能给我一个名分吗？”
第62章
自司砚向他表明心意之后, 宁初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司砚直白的话给震惊到了，总忍不住去回忆曾经的司砚，以前的司砚是这样的吗？会说这种肉麻的话吗？
原文里, 司砚可不是这么直接的人设。
“名分？你想要我怎么做？”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宁初感觉自己的舌头要打结，有点羞耻。
宁初没有发现, 司砚的耳廓已经红了, 更加听不到司砚胸腔内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表面平静的过分, 连声音都与往常无二：“我想向大家公布我的身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