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森和白季比,万乐更相信白季,白季和司砚比,万乐更相信司砚。
回到酒店,万森就把所有事情都跟他说了,他不想相信,直到万森气恼地搬出司砚后,他才终于相信了。
司砚将证据摆放在他面前,不管是真是假,司砚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司砚的心是向着宁初的,他无法再质疑司砚对宁初的喜欢。所以,白季之前说,司砚喜欢他,他是司砚白月光的事情都是假的。
司砚只给他看了证据,没有说其他的话,怒火上头的万森跟他说了很多话,有些话他是第一次听到——
“白季主动约你出去玩,五次有四次放你鸽子,你都原谅了他,不是你主动约他,是他主动约你!就算是你约他,他放你那么多次鸽子也很过分了好嘛!你真的是笨蛋,他要是把你当真心朋友,会这样对你吗?”
“他在国外,跟你有8个小时的时差,他每次有事,不管你有没有在睡觉,有没有事情,直接打电话过来吵你,而你每次遇到事情了去找他,他都用各种借口打发你了!真正的朋友不会无视你的感受的。”
“他给我买玩具买零食,听上去是对我不错,可他只有在你或大哥哥在的时候才会搭理我,我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从来不对我笑,还说些让我觉得不开心的话。”
万乐被万森给说懵了,呆呆地问:“这些事情,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
万森回忆过去非常伤心,流着眼泪还不忘骂他:“因为你是笨蛋,我才不要跟笨蛋说这么多呢!”
司诺一边安抚伤心的万森,一边替万森同他解释:“小森哥哥跟我说过哦,因为小乐哥哥更相信白……白什么的话,他觉得说再多,小乐哥哥都不会明白的,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万森总是骂他笨蛋,骂了无数次,万乐第一次认可了这句评价,他真的是笨蛋。
仔细回想,分析万森那些话,乱糟糟的脑子忽然变得清醒过来。
白季到底有没有将他当成朋友。
这个答案,在他与白季的相处中早就有了。
答案早就清晰了:没有。
他突然想到了宁初当初的提醒,早在司砚让他帮忙给白季带话的时候,他就该想明白了。
白季一直在利用他,今天也利用了他。
他冒着被大哥教训一顿的风险,偷偷跑到白家接走了白季,带白季来找宁初。
就在十分钟前,他接到了万余的电话,万余得知他做了什么,狠狠骂了他一顿。
“白季的爷爷亲口下令让白季在家好好反省,你倒好,偷偷把人带出去,谁给你的胆子?你让我怎么跟白家交代?从前我不说,是在意你是我弟弟,顾忌你的颜面,也是考虑到白家那边的态度,白季没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情,所以我才忍着不说,但既然白季做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万乐,你已经23岁了,该长长脑子了,该跟什么样的人结交,你还不知道吗?别再傻乎乎给白季当枪使了!”
万余一番话把他骂得想哭,也把他骂得彻底清醒过来。
他以为自己在为朋友两肋插刀,结果他的朋友真的往他的胸口上狠狠插了几刀。
白季从没在万乐面前慌张过,即使有,那也是装给万乐看,让万乐心疼他的。
此刻,他第一次在万乐面前露出慌张的神情,慌乱解释道:“小乐,你、你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跟我绝交吧?”
万乐没有说话,白季愈发慌了,声音都是颤抖的:“我跟你坦白,这些事是我做的,但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只是想让宁初离开司砚哥,他们本来就是被迫结婚的,我这样做,反而帮了他们不是吗?”
对白季的看清只是基于万森、大哥和司砚哥的说法,直到此刻,万乐才终于看清白季的真面目。
“你觉得这样做是帮忙?你觉得你的做法很正确?”万乐的眼里终于有了情绪,被熊熊怒火充斥。
“你喜欢司砚哥没错,但这不是你伤害宁初的借口!”
连带着无辜的陆知洺也被牵连了。
看白季的态度,白季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这还是他认识的白季吗?
万乐已经发觉了,白季索性不在万乐面前伪装了,眼泪还挂在他的下巴上,他冷笑道:“我跟你认识了17年,你现在要为了刚认识的宁初跟我绝交?”
万乐捏紧拳头,拼尽全力点了下头:“我们不适合当朋友。”
白季:“你不要后悔。”
万乐:“好,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的话。”
白季愤怒大吼:“你给我滚!”
“滚就滚,你当我想再见到你吗!”万乐眼睛通红,转身就走。
这是他第一次冲白季大吼,也意识到,以前的他在白季面前有多听话。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连他大哥都没有这样耍过他,可他被他最好的朋友戏耍了17年,到最后只换来一个“滚”字。
他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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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季谈完之后,宁初马上就回了酒店,他回来的时候没有跟万乐撞上,万森也没有因为万乐而陷入悲伤情绪中,万乐一离开,他就恢复了精神,拿出带来的游戏机,和司诺玩了起来。
宁初做了晚餐,让两个小孩先吃了,他只吃了一点,留着肚子等陆知洺的夜宵。
陆知洺比预计时间要早回来,他的助理提前订了外卖,小龙虾和烧烤,老板做了单大生意,还给他们塞了两瓶啤酒。陆知洺明天早上还要拍摄,喝酒怕耽误事情,这两瓶酒只能交给宁初来处理了。
宁初不爱喝酒,跟陆知洺聊得挺尽兴,说得口干舌燥了,忍不住喝了几口冰啤酒,等将食物都消灭了,两瓶啤酒也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都快十二点了,我得回去洗澡休息了。”陆知洺起身告辞,宁初要送他,被他抬手拦下了。
陆知洺指着宁初通红的脸颊,笑道:“你休息吧,就几步路,用得着送吗,先走了,录制综艺的时候再见。”
“嗯。”
陆知洺临走前,帮宁初关上了门。
就几步路而已,宁初也走不动了,拍摄了一天,体力一直在消耗,回来后休息了两个小时,身体还是累的。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又或许是杀青了,明天无事可做,他比前几天要更累一点。
陆知洺来了后,司诺和万森就去了助理小蔡的房间玩,小蔡在半个小时前给宁初发了消息,告诉宁初,两个小孩已经睡着了,挪动怕惊醒两个小孩,今晚就留在他的房间睡觉吧。
宁初给小蔡回复了消息,坐回到沙发里,盯着头顶的灯泡发呆。
困意席卷,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几声敲门声。
宁初睁开眼睛,意识回笼时,敲门声更加清晰,他没有听错,有人在敲他的房门。
这个点了,会是谁呢?
双腿酸软无力,宁初起身时扶了一把沙发才没摔倒,上前查看猫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宁初打开门的同时,惊讶出声:“司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司砚穿着出门前那身黑西装,仿佛只是在外走了一圈,没有任何变化,见到宁初,冷冽的眉眼瞬间覆上一丝柔和。
“工作结束了,就提前回来了。”
宁初“哦”了声,往后退,给司砚让出了进来的空间。
司砚关上门,宁初仍站在门口,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司砚察觉了不对,俯身靠近,在宁初脸前嗅了嗅。
这个距离太过暧昧了,宁初下意识抬手,推开了司砚的脸,他的力气太轻,不像是推开,更像是轻抚司砚的面颊。
意识到这一点,两人都愣住了。
宁初率先回过神来,问:“你在闻什么?我身上有很难闻的味道吗?”
想起了刚才那顿夜宵,宁初放过司砚的脸,指了指茶几:“我刚才在跟陆老师吃夜宵,身上有怪味吧,我去洗澡。”
宁初的手腕被抓住,司砚还是保持这个姿势,平视着他:“没有怪味,你喝酒了吗?”
宁初点点头:“喝了两瓶啤酒。”
右手被司砚抓着,宁初没想着挣脱,话落后,竖起了两根手指。
宁初平时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举动,啤酒的度数不高,但他酒量不好,究竟还是影响了点他的思考,没让他做出特别失态的举动。
司砚心痒痒的,很想抓住宁初的手指捏一捏,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食指被轻轻捏了下,宁初目露疑惑:“司先生,你捏我的手指做什么?”
司砚:“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忍不住想捏一捏。”
宁初:“……”
宁初的脸颊被酒精烧出了薄红,这会颜色加深,藏也藏不住,给司砚开门前,他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困意还没有消退,浅色眸子被眼泪润湿,睫毛也湿漉漉的,看着无辜又可怜。
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口带着酒气的呼吸,不难闻,在司砚看来,宁初的所有都是美好的。
他很想破开宁初的唇缝,深入口腔,尝尝残余的酒味,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酒,能让宁初变得如此可爱。
司砚的喉结不住滚动,在被欲望掌控之前,他及时打碎了糟糕的想法,牵着宁初走到了沙发。
宁初没有动作,司砚试探道:“坐下吧。”
话落,宁初立马就坐了下来。
司砚心念一动,朝宁初摊开掌心:“把手放上来。”
宁初乖乖地把手放了上来。
今晚的宁初很听话,似乎不管他说什么,宁初都会照做一样。
司砚被这一想法惊到,却没有趁人之危,命令宁初做过分的事情。
司砚跟宁初说了声“等等”,走到一边打了通电话,又去烧了一壶水,没过几分钟,门铃响了,司砚拿着一盒醒酒药回来。
宁初看着递过来的两片药,忍不住发笑,他没醉,只是累加上困,看着像是喝醉了。
会听从司砚的命令,只是看司砚高兴,才愿意配合司砚。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拒绝司砚的好意。
忙活了一通,司砚终于在宁初身边落座,看着宁初,轻声道:“我回来前去见了白季,我跟他说清楚了……”
司砚知道白季喜欢他,但白季没有对他表明心意,他无法拒绝白季,这会显得他很自恋。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远离白季,屏蔽白季所有信息的代价是,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白季这个白月光,在白季和万乐朋友那,他对白季求而不得。
从前不说是不好说,现在有了证据后,司砚与白季撕破了脸,摊开来讲了个明白。
这么多年,两人的关系总算是划分干净了。
“他后天就出国了,这几年都不会回来,以后回来了,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每天向宁初汇报今日行程,做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一五一十都汇报给宁初听,这已经成了司砚的习惯。
宁初懒洋洋靠在沙发里,半睁着眼,像是被困意压着,随时都能睡着,但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不时附和司砚一句,告诉司砚,我在听。
“对不起,我以为他被他爷爷关禁闭了就不会出来了,没想到他还是找上了你,这是我的疏忽。”
宁初轻轻笑了笑:“我没有因为他而不高兴,谈过一次后,心情反而更加畅快了。”
司砚松了口气:“那就好。”
宁初睁开眼,忽然说:“司先生,你读书的时候一定很受欢迎吧。”
宁初说的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