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的课被我上了 第31章

重重地叹了口气。

顾清洲,不是说好要远离的吗?

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可,快十一点了,这么晚,他又能去哪呢?

顾清洲,别管了,趁此机会,划清界限吧。

“顾老师,我看明天你没有晚自习,我也没有。我请你吃饭吧,作为今天你帮我的答谢。本来想当面跟你说的,在学校一直跟你错开了。”

正矛盾着,辛乐悦给顾清洲发了条消息。

顾清洲想直接跟辛乐悦说清楚,可联想到今天的会议内容,又忍住了。

“不用了,同事之间,举手之劳。辛老师,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最后想了想,又委婉地加了一句:“辛老师,有些话自认为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如果说最近我什么举动给你造成了一定的误会,那我跟你道歉,我以后改进。希望以后我们依旧是同事。”

发出去后,也不等辛乐悦的回复,就锁了屏。

很快,手机又振动。顾清洲以为还是辛乐悦的消息,没打算理会。接着,又一个推送消息发来,顾清洲这才拿起手机。

原来,刚才的消息并不是辛乐悦的,是他关注的飞鱼的提醒。紧接着,另一个app也发来了相同的推送。

是山寺的《病美人》广播剧上线了!

这段时间,山寺一直都没有直播,大家都在猜测肯定是配广播剧了。果不其然,就是没想到会上线得这么突然。

顾清洲找到耳机,点开了第一集 。

因为是“主受”视角,所以很快就听到了山寺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顾清洲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苏峙在跟他说话一般。

闭上眼睛,顾清洲没有再想。伴随着山寺的声音,逐渐进入梦乡。

**

因为期中考试后,一中整体排名靠前,陆陆续续有不少兄弟学校前来教研学习,正好这一周轮到了语文组。一上午连听三节课,第四节 课会在会议室集体评课。

第二天,顾清洲顶着熊猫眼早早地来到学校安排好听课的凳子。如果不是有备忘录的提醒,他可能真的就忘记了这件大事。

一连听了三节课,第四节 课的评课他还需要主持并且统筹发言。评完课后到了饭点,又安排这些老师去食堂吃饭。等把老师们送走,午休都快结束了。

顾清洲回到办公室坐下,只觉自己身上全是汗。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空位,忙的时候还感觉不到。现在安静下来,昨天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又袭上心头。他叹了口气,决定起身去班里转一圈。

下午第三节 是体育课,这周轮到他了。站在窗外,看着黑板上那个“体”字,顾清洲有些发愁。

保持距离?他和苏峙怎么能保持距离。

班里有已经醒来的,看到了窗外的顾清洲,没忍住捅了捅同桌。

“看,老大怎么一脸怨妇的样子?”

被吵醒的同桌也没生气,兴致高昂地看向窗外。看了一眼,确定地点了点头。

同时,又相当好奇,能让老大一脸怨妇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上课下课,办公室里人来了又走。顾清洲眼看着时间就来到了第三堂课,脑中已经闪过无数种和苏峙相处的情景。

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还是各看各的?

那自由活动时该怎么办?就说自己有事先离开,反正也就最后十分钟了,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第三节 课的预备铃响了。顾清洲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都没有抬头。

“老大,这节体育课上什么啊?”

班里的体委来找顾清洲。

什么叫上不上?

顾清洲不明所以。

“我听景绍说,苏老师请假了,老大您不知道吗?本来王若若想改课表来着,但是没有收到指示,还以为会有别的老师来带队。可现在,没有任何老师来。而且我刚才去26班问了,他们班上数学。那我们是在班里上自习吗?”

体育老师请假了?

苏峙请假了?

他怎么不知道?

对面一直没有人,他还以为苏峙在忙,甚至还有些庆幸,省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可怎么突然就请假了?是因为昨晚的那个电话?

正想着,王科老师过来拿试卷。顾清洲问了下:“王老师,我听说苏老师请假了,这事您已经知道了?”

只见王科一拍脑门:“哎哟你看我这个脑子,苏老师昨天晚上给我发的消息,让我跟你顺道说一声,今天上午没看见你,我就给忘了。”

“没事的,那我这去看他们上自习。”

顾清洲对着王科笑笑。

教室里,25班的学生都低着头写作业,连大气都不敢出。

明明,就明明老大看着挺正常的,为什么给人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就像一颗燃烧着引线的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引线就烧到了头。

手里的复习资料顾清洲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苏峙请假了,但没有和他说一声。他宁愿告诉王科老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吗?

黑色的签字笔无意识地在纸上一划,划痕很重,一连划破了好几页纸。

这让第一排的陆梦娣睁大了眼睛,她默默地推了推旁边吴柯菲的胳膊,示意她看向老大的书。

要知道,老大是多么爱书的一个人,平时连翻页的时候都不会允许有辙痕,这次竟然能那么用力地划了一道!

完了,他们老大心情不好!

“干什么呢,好好自习!”许是两人的目光太过显眼,让顾清洲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自己被划的书,有些莫名地烦躁。

苏峙请假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他跟自己又不在一个组,他没有什么资格可以必须知道苏峙请假的消息。

那既然都能告诉王科老师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还能有为什么?你自己什么态度你不知道?

顾清洲,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啪——”是笔尖被戳断了的声音,让前排的人吓了一跳。

老大这个低气压,属实是第一次遇到,他们谁都不敢轻易去加速正在燃烧的引线。

“景绍,过来。”突然被点名的景绍在周围的怜悯目光中磨磨蹭蹭走上讲台,我好像一直在那认真写作业,老大叫我干什么呢?

“出来说。”顾清洲先一步出了教室。

等到两人都走出教室,里面的人坐不住了。纷纷抬头看向外面,满心都是疑惑却不敢开口——他们老大听力贼好,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昨天在哪里睡的?”顾清洲问。

“老大,我上课精神得很,我发誓没有打盹!”

顾清洲皱了下眉:“我没有问你这个,我是问,我的意思是,你昨天在你自己家还是在你哥那?”

“在我自己家。我在去我哥家的路上收到了我哥的消息,他说要回老家,让我自己选择去哪睡。那我就回自己家了。”

回老家?

“他有没有说回老家做什么的?”

景绍摇摇头:“不清楚。我哥都多少年没回去了,要不是有什么大事,应该也不会回去的。”

想到苏峙的姓,顾清洲沉吟了片刻,接着问:“你哥……为什么会跟着你妈妈的姓?”

**

乡镇公交很破,苏峙戴着耳机靠在车窗上,脑袋随着一颠一颠的车也跟着一下一下撞在了玻璃上。

他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接到那个人的电话了,更是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回过这里。

公交车不报站名,有人用方言招呼一声,司机就会停车。大部分也都会在站台停,不,准确地说,是站牌。

在不知道被颠了多少下,也不知道公交车停了多少次后,终于在一声方言里,苏峙听到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地名:师傅,讲东医院停一下。

讲东的讲字是方言的谐音,应该是港东,港上镇的东侧。

苏峙收了耳机,拢了拢帽子,跟其他人一同下车。

从北市回到这个小县城,没有直达的火车,更谈不上高铁。他还是先坐火车到了X市,在X市的火车站里等到天亮,坐上了第一班回县城的大巴,下了客运站又坐的公交车。

这一夜颠簸下来,让苏峙没了脾气。

公交车停在路南,这是一条东西向的国道,他家就在国道边上。小的时候,就连晚上睡觉都能听见大车轰隆而过的声音,连带着老式的窗户都会跟着震一震。

下了车后的苏峙,并没有着急过马路。不到八点钟,正好是上学上班的高峰期。他看着来往的人群,点了支烟叼在嘴里。

烟草味传遍整个口腔的时候,苏峙才重新迈开步子,准备过马路。

港上镇虽然穷,但是依靠着自己独特的银杏种植还是有一定的发展。国道两旁都是自建房,二三层的楼都有。因此,他们家破败的小平房在其中非常显眼。走到家门口时,口中的烟已经只剩下烟屁股。苏峙踩灭后,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重新踏进。

先是大块砖垒砌的院墙,不过一米高,也没有院门。院子里左右两边各是一个高高的铁架,上面又横向排列着一条条手腕粗的铁棍——一个加工面条的小作坊。

走过院子,苏峙在紧闭的红色木门前面停住。他想了想,又往后退了两步,拿出手机开始给侯进国打电话。

手机自带的铃声从更深的屋子里传来,苏峙又向外走了几步,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其实就在外面。

“喂,到哪了?”

“你怎么确定我会来?”苏峙踢了踢路边的石子。

“兔崽子,不要给我说别的!到哪了?”侯进国似乎很生气。

“我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了,又有什么用?我的就一定能匹配成功?”路上走过一个人,看着苏峙有些眼熟,不由得多看几眼。

“我草/你m!狗/娘/养/的,你在玩老子?”

“侯进国,你还真说对了,我可不就是狗/娘/养/的,我生下来就没了妈,不就是你把我养大的。怎么着,没人骂你了是吗?恨不得自己把自己骂一顿?”苏峙一点也不恼火,轻笑着,伸手还够了够门口那棵银杏树的叶子。

能猜出接下来侯进国会说什么,苏峙干脆将手机拿得离自己远了些。紧接着,他便听到屋里传来乒乓摔东西的声音。等了几秒,苏峙又看了眼手机,发现对方还没挂,便重新把手机放在耳朵边。

“东西砸了难道不花钱?既然你这么有钱,干脆就在医院等着排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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