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靠卖药材发家 第71章

而这位世子则是如秋日清风般,带着些淡淡的看透世事的清透。清冷拒人千里。

东河曦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这位镇安侯世子并未戴面具,整张脸上纵横交错的褐色伤疤一览无遗。

即使是自诩看惯末世的那些惨状,东河曦在见到这位世子脸上的伤疤时,还是没忍住暗吸了一口冷气,很难想象当年还是个满月婴儿的世子是经历了如何的惨烈。

那位公主也当真下得去手。

对于这位镇安侯世子,顾君谦并非第一次听说,但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其人。

哪怕他想象过其伤势可怖,却也未曾想过是如此的惨状,与其一对比,他脸上的那些伤好似也没甚了。

两厢一对比,他倒是并不如这位世子心性。

左松鹤并未因两人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而着恼,只是略微疑惑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爹,“爹,不知这二位是?”

镇安侯连忙道:“瞧我都忘了替你们介绍了。柏安,这位是勇武伯府顾侍郎的大儿,顾君谦,他身边那位小公子是其未婚夫郎东河曦。”

“长风,小曦,这位便是我儿左松鹤,字柏安,与长风你同年,不过大你两月,你可唤他一声兄长。”

镇安侯如此介绍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一些。

顾君谦与东河曦倒也没有在意镇安侯的小心思,接受了其表示的亲近,双双拱手一礼,同时唤道:“柏安哥。”

左松鹤神色微微一顿,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顾君谦的脸,温声道:“长风,小曦。”

顾君谦?!

左松鹤大约明白了自家爹为何会带这位顾侍郎的儿子来见他了。

只是,可能吗?

左松鹤视线不动声色的再次扫过顾君谦的脸,微微垂目,遮住了眼睛里波动的涟漪。

吴御医待两方介绍过之后,便上前为左松鹤仔细看过,半晌道:“我再为世子开些药,这几日气温下降,注意着些。”

说完,吴御医便去一边开药方去了,心里却是在思量镇安侯叫顾家小郎来的因由。

镇安侯见吴御医还是那些话,便将视线移向顾君谦与东河曦。

东河曦微微蹙了下眉,看了眼左松鹤的脸,拉着顾君谦去看吴御医开药方,顺便问道:“伯父,可否让我看看早前的那些药方?”

“当然可以。”镇安侯吩咐一边的下人去将那些药方拿来。

东河曦看完吴御医开的药方,回忆了一下上面药材的药性,都是些止疼阵痛抑寒的药材。

倒也不难理解,看左松鹤脸上的那些伤疤,冬日里干燥湿冷,必定开裂疼痛,还有腿上的伤,若是当真折断未愈,冬日里必定也是疼痛难忍且寒入骨。

吴御医写完药方,看向身侧的小哥儿,“你能看懂?”倒是没有质疑,就是纯粹的疑惑。

东河曦嗯了声,“早前看了些医书,对一些药材药性有些了解。”

吴御医点头,没再多问,他在等,想看看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人拿了药方进来,镇安侯让其递给东河曦。

东河曦接过之后一一翻看,在有些药方上看见了熟悉的药材,像是芝叶参,肉荳,美人花,骨阳草。

看完之后,东河曦仔细回忆了一番那些药材的药性,心下大约有了数。

第96章

东河曦略微沉吟, 又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药方,便抬眼向一边的吴御医问道:“吴御医,柏安哥体内可是有余毒未清?”

知道他看过许多医书, 对药材也有些了解,吴御医便也不惊讶他能看出来,“对, 世子体内尚有一些余毒未清。也正是因着这些余毒, 世子脸上的伤疤才会较一般人深重,入冬之后,疼痛也比旁人更要剧烈一些。”

当年那位可是下了狠手。

若非那些余毒沉积体内如何也清除不了, 世子脸上以及双腿上的伤疤也不会如此深重。这些年侯爷不知寻了多少珍稀药材回来, 如何也是能消除一些的。

偏因着那些毒素, 世子脸上与双腿上的伤疤,半点消除不了不说,且还因着骨肉的张开, 那些伤疤被毒素影响,显得更凸出更暗沉。

镇安侯神色沉痛,侧头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脸上遍布纵横的伤疤,眼里闪过一抹痛恨之色。

左松鹤倒是神色淡然, 好似两人话里说的不是他一般。

东河曦又翻看了一遍手中的药方, 吴御医见此便问道:“东河公子,你可是对药方有何疑问?”

东河曦嗯了声, 但却暂未对其详说,只是抬眼看向镇安侯, “伯父, 不知我可否为柏安哥看看身上的伤。”

他倒不是要为其诊治,只是看看左松鹤脸上的伤疤与当初顾君谦脸上的伤疤相较, 孰轻孰重,之后他才好将药材的药性有指定性的温养出来。

如此也好省却他许多的精力,不用做无用功。

至于左松鹤的双腿,东河曦翻开其中一张药方,看来那剩下的几株凤血草怕是要不保了。

不过最终如何,还是得他看过之后才能确定。

镇安侯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但还是询问的看向自己儿子,“柏安?”

左松鹤并没多问,也没有迟疑,只是微微颔首,“那便劳烦小曦了。”

东河曦捏捏顾君谦的手,起身来到左松鹤身前,微微躬身仔细看其脸上的伤疤,实则精神力凝成细丝在其身上逛了一圈。

看过脸之后,东河曦便又道:“麻烦柏安哥将裤腿挽起来一些,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左松鹤闻言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顾君谦,虽说这位小哥儿眼下是作为一个大夫在为他看伤,但也不能掩其小哥儿的身份,再则,其还是旁人的未婚夫郎不说,且其未婚夫就在眼前。

左松鹤即使因着自己的伤,性子一贯淡然,眼下也不免有些尴尬。

顾君谦倒是未曾觉得如何,在东河村与丽水村那阵,他见过村里的男子干活,虽说不至于赤膊上阵,但下田时,却是无法避免的会挽裤腿,村里未婚的小哥儿小娘子都不曾避讳,现下小曦只是为其看个伤,他自然也不会那般计较。

但眼下话自然不能如此直白,顾君谦便道:“柏安哥,小曦虽说不会看诊,但因着为我治过腿上的伤,也算是有些微的经验,再则我二人的伤势也有些相似,小曦看过之后,方能决定如何种药材。”

一番话自然而然的化解了眼下有些尴尬的情形。

再则他说的,也算是事实,他对小曦的能力虽了解得并不多,但大体的还是知道一二。

左松鹤的伤势看着与他相似,但显然要比他更严重一些。

方才那些药方他也有跟着看过,虽药材知晓的不如小曦多,却也多少知道一点,若是要按照那些药方上的药材来种植,那般多的药材,别说小曦不愿意,他也是不愿意的。

最好便是让小曦为其看一遍伤,再结合吴御医给开的药方,将一些没必要的药材剔除出去,如此能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不说,小曦也能省却许多的精力。

就如当初为他治伤时那般,用最少的药材,得最好的结果。

左松鹤一听便再没忸怩,伸手将双脚的裤腿挽了起来,直到膝盖处。

看到左松鹤的双腿,东河曦略微吃惊。

左松鹤双腿上的伤势可并不比其脸上轻多少,两腿自膝盖处骨头与伤疤开始交互凹凸扭曲不说,其上遍布的伤疤比脸上还要色泽深重,都快为黑色了,可见毒素要比脸上更多,且打眼一看,好似干枯的树皮,委实有些可怕。

顾君谦当初脸上的伤,别说与左松鹤腿上的伤相比,就是与其脸上的伤相比,都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东河曦也没掩饰自己的神色,若是毫无反应,那才是让人觉着奇怪。

左松鹤自嘲道:“可是吓着你了。”

东河曦摇头,一边如看其脸上的伤一般装模作样的凑近其腿,一边道:“并未吓着,就是觉着有些吃惊而已。”

这可没法与末世里那些浑身烂着肉还活蹦乱跳的丧尸比。

东河曦直起身,方才精神力就已经看过左松鹤身上的伤了,眼下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吴御医,若是你眼下再为柏安哥开药方,要如何开?”

那些药方显然是之前的。

吴御医没问他为何如此问,沉吟道:“我方才为世子看过,世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顽疾反复。”吴御医拿过其中一张药方,对东河曦道:“我若是再开药方,大约也还是与这张并无不同。”

吴御医也有些无奈,这些年他受侯爷看重,一直为世子诊治。即使侯爷在外寻了旁的大夫来,也会将他邀来一同诊治。

这些年下来,他自己的医术倒是增进不少,反是世子的伤却是半点法子也无。

说来惭愧。

东河曦盯着手上吴御医拿出来的那张药方,在心里回忆了一遍左松鹤身体的情况,对一边的顾君谦道:“长风哥,那几张药方可带来了?”

“在我这里。”顾君谦从袖袋里将自己的那几张药方拿出来,镇安侯夫妇看完之后便就还给了他,过来时,他想着或许要用上,便一并给带了过来。

东河曦将几张药方摊开放在桌上,让吴御医过来看,一一点过上面几样药材,道:“这些药材不需要,留下这几样便成,再添一味玄薇草,吴御医,我见你那张解毒药方上的几味药材,并无解毒的药效,只是压制其毒性?”

“是。”吴御医一边回应他,一边仔细对比几张药方,越是对比越是惊讶,却又觉着不可置信,便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边上顾君谦的脸,又低头看看药方,满脸的疑惑跟不解。“东河公子,不知可否为老朽解惑。”

东河曦拿过一边镇安侯吩咐人准备的毛笔,在心里回忆了一遍看过的药材名,提笔沾墨,分别在两张纸上一连写了好几种药材名出来,一边应道:“自是可以,吴御医请问。”

吴御医指着其中两张药方,“可是这两张药方治好了顾少爷的脸伤与脚伤?”

“是。”东河曦扫了一眼,那两张药方正是他为顾君谦治伤写的那两张。

吴御医拿过自己当初为顾君谦开的药方,“请问东河公子,为何想到会将这几味药材剔除?我瞧你开的药方上的药材虽说珍稀一些,但药性却与我开的那几味相差无几,还有此张药方上的凤血草,可是南蛮传说中的凤血草?”

东河曦一一回道:“剔除的这几味药材药性与其它几味并无太大的不同,有没有都不影响。至于我开的那几味药材,那便与我的种植有关了,吴御医届时可随我去东河村,你看过之后便就会明白了。那凤血草的确是南蛮传说中的凤血草,且我手上还余下三株幼株,待我将它们种成,想来足够柏安哥使用了。”

药性这个东西说也是说不清楚的,还不如去东河村看过小山头的药材自然就明白了。

“东河村?!”

接连两道声音响起,第一道是吴御医的,那是纯疑惑。

第二道是镇安侯的,声音里就有点不太妙的情绪了。

东河曦将自己开的药方递给吴御医看,直起身回看脸色不太好的镇安侯,“伯父,东河村我有片山头,那里都是我亲自种的药材,你手上的那些药材无需我说,你也该明白并无大用。我能治好长风哥的伤,用的皆是我种植出的药材。待过了元宵,柏安哥随着我们一起去东河村治伤,我并不会在上京城多待。”

这是他早就有的决定,他此次只是跟着顾君谦来上京城过年节,之后还是会回去东河村的。

即使要定居上京城,那也得是在他与顾君谦成亲之后。

而他与顾君谦成亲的日子,怕是得等个一年半载的。

他俩定亲一来稍微有些仓促,二来本也不曾定下成亲的日期。眼下他也见过了顾君谦的家人,那成亲的日期,自然就得让对方的长辈来定下了,可不能再如定亲一般,随着他们两人的性子来。

再说,当初他们二人定亲,原就是事急从权。

镇安侯闻言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岔了,便神色有些羞愧,“对不住,是我想左了。”

东河曦摇头,“无妨,是我没说清楚。柏安哥要治腿伤的凤血草也在东河村,所以无论如何之后也是要去一趟东河村的。眼下便让吴御医先为柏安哥将身子调理好一些,东河村离得上京城有些距离。晚些时候,伯父派人与我们回一趟勇武伯府,我那里有一物柏安哥应是暂时能用上。”

他脾气是不好,倒也不会在这里跟人斤斤计较。

而他说的一物,自然就是枫树了。

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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