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管了,这不是重点。
方才殊灵剑尊和宗主怒打一架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爬出来看戏的弟子也不少,这一看,正好瞧见了旁边抱着飞天小猫的魔君大人。
玄天宗对晏来归的看法褒贬不一,但晏来归救下了宗里一整个弟子试炼秘境的灵兽,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后面越传越离谱,说晏来归是魔域的御兽师,过来偷他们灵兽的都有。
但有孟苍坚持不懈地澄清安抚,加上殊灵对晏来归的态度明显不是针锋相对的敌人,那时候玄天宗的弟子们就大概明白了上面的态度。
谣言是传来传去见不到实锤的,晏来归救灵兽、救剑尊大人、救弥灵州和为神域使主动给魇魔抓走是有无数人证兽证追着魔君想报答的。
加上修仙界内网这段时间爆火卖断销的《殊途有君同来归》,魔君剑尊怒斩无数cp粉,一时之间产粮无数。
作为剑尊半个娘家人,该拿什么态度出手,大家也心知肚明。
所以在看见晏来归怀里抱着伸懒腰撒娇的小猫,与他们剑尊大人并肩前行低声絮语之时,在场大部分人明智地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默默掏出了自己的弟子令牌,嵌入留影石,怼着两人并肩同框的画面疯狂留影。
话本里千言万语,都不如自家出门就能碰见魔君和剑尊并肩同行来得令人激动。
殊灵剑尊在宗内冷酷无情铁面无私是出了名的,年底弟子考核的时候谁抽到殊灵剑尊,谁就已经可以哭丧着脸开始准备下一年的重考了。
和宗主也是,剑尊和宗主有着多年同僚情谊,但即便如此,他们见到的也并非什么师兄弟兄友弟恭的场面。
互帮互助的同时互相陷害落井下石热衷于花样坑对方,所以像现在这样两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唯独对魔君大人,诶,他们剑尊大人的态度就极其地不一样了。
平日半点亏都不肯吃的剑尊大人,被魔君从玄天宗掳去魔域这样那样,清醒后不仅没有大打出手不死不休,居然还帮着魔君澄清说话。
剑尊大人从来不收徒,经典名言收徒就是为了气死自己,然后转头收了改头换面伪装混进宗内的魔君大人,甚至还盯得死紧,一副生怕别的长老抢走的护食模样。
和宗内所有人的交谈都是无比的干脆利落,指有事说,没事滚,说完转身就走。
对魔君大人就是凑得极近神色和缓,就是那眼神,总忍不住往人家怀里的小猫身上瞥,要不是迟迟没有动作,不然他们真要以为剑尊大人想把猫拎走换自己上去了。
听魔君大人小声抱怨也完全不会不耐烦,甚至还会低声认错。
苍天,说剑尊大人被夺舍了大家都信。
不是被夺舍,就是他超爱。
难怪那最近新出的话本可以大爆!
只是没等弟子们躲在身后疯狂留影无声尖叫,一股冰冷的气息就骤然降临。
所有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才发现殊灵剑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冷冷道:“你们在干什么?”
所有拿着留影石令牌的弟子一僵:“……”
晏来归从身后赶了过来,好奇道:“怎么了,时愉?”
殊灵在弟子们含泪的目光中把所有留影石全部没收,正准备销毁,下一刻看见了其中一张。
宗门小弟子们不敢靠太近,所以基本都是从后面留影的。
殊灵瞥见其中一张,他与晏来归两人肩抵着肩,偏过头低声交流,这个角度还能看见晏来归含着微微生气和责备的灵动紫眸,两人肩头处还枕着一颗毛茸茸的白色小猫头,正对着面前打哈欠。
殊灵要销毁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面色如常地将所有留影石通通没收,并警告道:“没有下次。”
弟子们含泪看着殊灵收好所有留影石,肉痛道:“我们知道错了,再也没有下次了。”
他们要状告剑尊大人私藏留影石不予销毁呜呜呜!!
殊灵深知打一棒子给颗甜枣的道理,神色微微缓和:“角度选得不错。”
弟子们:“……”
一颗都不给他们留啊!一颗都没有!
见殊灵毫不留情地收拾完宗内的弟子们,晏来归好笑道:“他们拍得确实挺不错的。”
殊灵扬眉道:“我也觉得。”
“所以你的伤势是不是没有这么严重啊,”晏来归眨了眨眼,冷不丁问道。
殊灵一边带着晏来归往回走,一边面不改色地低声道:“不严重。我睡一觉就好了,什么药都不需要,放我一个人自愈就行。”
晏来归忍笑,他伸手捏住飞天小猫的一只爪爪,佯装不悦地打了殊灵的肩头一下,轻哼道:“不许装可怜。没用。”
他可算是回过味来了。
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地跑出来找人打架,那看来精力恢复了不少。
小猫没伸爪子,拍那一下不痛不痒的,殊灵权当没看见,道:“那什么有用?”
晏来归把飞天小猫放到地上,让它自己去玩,道:“哪些是真的?”
殊灵敛了神色,他怕晏来归真的生气了,于是低声道:“都是真的,不过是听起来很严重而已。陈年顽疾旧伤沉疴都不碍事,每次治得个七七八八,便不会有后遗症。镜悬毕竟是神剑,它上任剑主就是因为动用了镜悬完全解封的力量,影响到了根基和寿命,封印完魇魔不久后便陨落了。”
“经脉碎裂也是真,不过玄天宗医修用药都很大胆,短时间内起效猛,扛得住增益神速,扛不住加倍反噬。”殊灵道。
晏来归:“……”
晏来归震惊:“这,你们这也太猛了。”
看殊灵的样子,他估计次次都是扛得住的那个。
殊灵低笑了一下。
他注视着晏来归的紫色眼眸,静了许久,道:“所以,你要离开么?”
你会因为我不择手段而疏远我么?
晏来归偏头打量着整座宫殿。
殊灵显然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原地起的宫殿空旷又干净,只有一套桌椅,还有一张巨大的硬榻。
只是内殿布置实在是稀少,飞天小猫进来飞半天都不一定撞得到东西。
晏来归上次买的风灯被殊灵放在了床榻里侧,他方才打量的时候才看见,不免有些新奇。
殊灵的镜悬剑似乎也是放在枕头底下的。
殊灵背手站在原地,神色宁静,眼神却紧紧盯着晏来归的表情变化。
晏来归看着他一副紧绷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很不客气地往殊灵的床榻上坐,无奈道:“我看着就那么像会因为心上人装可怜骗我心软心疼,所以就不留下来的铁石心肠之人?”
晏来归道:“我认真想了想,我觉得装可怜骗人心软的某位剑尊大人最可恶了,作为惩罚,我今天就要赖在他的床上,霸占他的床、宫殿和风灯。”
殊灵只听了前半段,便已经猝然变色,低声道:“来归……”
晏来归拍了拍身侧的床榻,想示意时愉躺过来,然而殊灵也不知道睡点好的,床板梆硬,他默默把拍得生疼的手收了回来,话锋一转道:“但如果他现在上床好好养伤,养好伤前不许再乱跑乱打架,我就原谅他。”
“……”殊灵顿住。
随后晏来归就见殊灵大步往这边走来,蓦地将他拥入怀中,哑声道:“来归。不要生气了。”
晏来归被他警铃大作的模样逗笑了。
他伸手捏开祝时愉的脸,让祝时愉看着自己,好笑道:“时愉,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啊,你看看我像是生气的样子么。”
殊灵紧紧盯着晏来归的脸,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眉尖微松。
晏来归伸手碰过祝时愉的脸侧,在他唇上温柔地亲了一下,小声道:“如果他养伤期间真的做到安分守己了,那我就会告诉他……”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祝时愉按着倒在了床榻上。
祝时愉膝盖抵在晏来归身侧,呼吸紊乱地俯身下去,主动索要了一个深入的吻。
晏来归好生安抚了他半晌,终于寻得机会偏开头,道:“停停停,等一下,你能不能让我说完再亲。”
祝时愉居高临下地盯着身下的人,从混乱的神智之中勉强扒拉出了两分神智,勉强按耐住自己:“行。你说。”
“第一,”晏来归道,“你的床榻能不能换个软的。”
跟个苦行僧一样,这么睡觉不硌么。
祝时愉:“……”
祝时愉被这一个乍听无厘头细听很合理的要求拉回了几分清醒,默不作声地一挥手。
晏来归只觉脊背下面躺着的硬床板忽然变了,他整个人悄无声息地陷入了一片柔软之中。
晏来归很满意。
他捉住祝时愉探入他衣襟乱摸的手,竖起了两根手指,煞有介事道:“第二。”
晏来归弯了弯眉眼,轻声道:“如果他能乖乖养伤,那我就会告诉他,就算他没有受伤没有装可怜,我也会很想找机会与他黏在一起的。”
他轻哼道:“谁想天天出生入死流血流汗啊。魇魔爱谁杀谁杀,我胸无大志,只想把时愉抢回家藏着,天天和我待在一起。”
“……”
祝时愉的心都不会跳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哑声说道:“说完了吗?”
晏来归眨了眨眼,道:“说完了。”
话音刚落,炙热而毫无保留的吻便落了下来。
第60章
有些衣服亲着亲着就没了,晏来归也不明白是怎么没的,也许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吧。
晏来归不是什么重欲的人,但也是个正常人,被祝时愉毫无章法地乱吻乱摸一通,想没有点反应也难。
只是他顾虑着祝时愉身上毕竟还有伤,犹豫片刻,还是屈膝微微抵住祝时愉的腰腹,攥住他扯开衣裳的手,“时愉,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下次吧。”
祝时愉活了半辈子没想到会有人在床上临门一脚前说这个的,气笑了:“晏来归,你是不是不行。”
晏来归坦然得很,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说不行,反正行不行祝时愉知道。
他温和道:“虽然医修说得也许是夸张了一点,但伤是真伤。”
不是他不想,只是带伤做……他怕时愉疼。
祝时愉不满,低头又要去亲晏来归,被晏来归抬起食指抵住了唇。
祝时愉给自己气哑巴了,原地面无表情地罚站半晌,道:“我方才打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晏来归:“你还知道你带伤打架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祝时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