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气。
亲吻过后, 裴青的胳膊还缠在男人肩颈。
两人此时的姿势,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什么都做过了, 误会也解释了,那么再拒绝眼下即将展开的事,显得很不像话。
裴青决定不与男人争执这些了。
酝酿了片刻, 放轻声音, 他出声问:“傅应钟, 你喜欢我吗?”
酒精的余温还在,脸颊泛着一层红。
片刻安静。
男人眼色幽深。
他说:“你这样说话, 我真的会把你□□在这张床上的。”
什么啊?
“我……”
很快男人又开口,堵住裴青的下文:“我喜欢你。”
傅应钟低眼,与他靠得极近,似乎他所有的紧张表现,都能被这个狡诈的男人捕捉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每次都赢不过他。
裴青又问:“有多喜欢?”
“裴青。”傅应钟忽然喊他,“你是怀春少女吗?”
他一下呆住了,脸颊蒸红,诱因一半是羞耻一半是气愤。
但是,他想要问题的答案,总归要忍让。
他选择认真问:“如果有哪一天我们在一起了,然后有一天,你的家人说我们两个不能在一起……”
“你在写小说吗?”
裴青板脸:“你不可以认真回答吗?”
“他们管不到我。”
“要是管得到你呢?”
“那就杀了他们。”
追问戛然而止。
从傅应钟的眼睛里,他看出对方没在玩笑。
裴青被吓呆了,慢慢张开嘴,很轻地说:“疯子。”
和蒋寒云说得一样,傅应钟就是个对家人无情的疯子。
傅应钟没说话。
他肯定醉了,但傅应钟也没多清醒。
不然骂完疯子后,两个人怎么会开始接吻。
……(省略诸多内容)
裴青脸上泪痕还没干,凑过来,端详一会儿男人的脸,忽然开口:“亲亲。”
半晌沉默。
傅应钟嗓音低哑:“裴青,你现在最好是清醒的。”
他不服气:“我为什么不是清醒的?”
男人跟着较劲:“那你回答问题。”
沉默好一会儿,裴青闷着声,还是较劲的样子,小声又缓慢地说:“等你亲我的时候。”
吻汹涌地落下。
好一会儿,感受到诡异的触感,裴青被亲得喘不上气,哼哼唧唧好一会儿,才挣脱开,得到自由后,当即出声抱怨。
说是抱怨,语调却还掺杂一点害怕:“你怎么又……”
话说到这儿,他没敢再说,看着眼前的男人,快速地眨了几下眼,一副无辜的样子。
谁招惹的啊。
“不闹你了。”大少爷心情好,不仅压下心中吐槽,竟然还饶他一命,“待会我自己解决。”
此时,大少爷坐在床上,他坐在大少爷腿上。
保持这个姿势,两人又亲了几回。
傅应钟起身穿裤子时,裴青不知思考了些什么,忽然问:“傅应钟,你和傅方州……差几岁啊?”
大少爷低头:“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我……”裴青不敢提蒋寒云的名字,“上网搜到的。”
“三四岁吧。”
说完这话,他看见裴青在笑。
傅应钟问:“怎么了?”
裴青一身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招摇,他此时却不在意了,直起半个身子,尽量与男人靠近视线,然后,举起一根指头:“那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哥吗?就一声。”
大少爷坐下来:“叫你哥哥?”
裴青兴致盎然,点点头。
男人稍一低眼,就能看见,雪白的肌肤上,还有一圈鲜红的咬痕。
后者茫然无知,只察觉到好久好久的沉默。想当然的,裴青认为大少爷生气了。虽然莫名其妙,但谈都谈了,该哄还是得哄。
“你要是讨厌的话,”裴青撤回前言,“就不用叫了。”
他把这事归咎为大少爷年纪还小,什么事都想逞威风,肯定不想矮人一头。
平时,估计连亲哥都不喊。
但是大少爷与他想的不一样。
在他撤回的后一秒,男人欺身上来,咬他脖子,动作亲昵温柔,却是真刀实枪地啃咬,他嘶痛时,听见男人低声叫:“姐姐。”
第39章
踩着冬天的尾巴, 举办葬礼的日子,下了一场雪。
老爷子生前喜静,脾气又古怪, 遵循他的遗愿, 墓地选在了郊区的一座山庄内。
裴青原先不知道这些,只不过在车上,只有孤单两人,怕他无聊,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 与他说些闲话。
最开始,傅应钟想与他坐一辆车,被他拒绝了。
傅家的葬礼,耳目众多,摄像比片场多,记者不比盛典少。傅应钟是葬礼最大的焦点, 凭英俊优越的长相,流传到网上, 指不定名声大噪。
而傅应钟投资,由他主演的剧开拍在即,在这种时刻, 他凑得太近,大少爷又不会收敛,那他在娱乐圈的名声, 怕是要彻底臭了。
他始终觉得, 流言是很可怕的。
山路渐渐平了, 远远见到朦胧的人群,裴青便开口:“在这里下车吧。”
司机虽有诧异, 却并未提出异议。
两人今日才认识,对方的讨好,也多出于为傅家工作的缘由。
他并不了解裴青性情,于是听见什么,就执行什么。
车子停靠,下车时,司机撑开一把黑伞,想护人上前。
裴青冲他一笑,摆手拒绝,示意他靠后。
顺势接过伞后,他与短暂一面的司机点头告别。
细雪飘扬,裴青拉上衣服帽子,扶正口罩,将全身上下的皮肤,挡得极严实。他将伞打得偏低,臂弯里还捧着一束花,视野也变得狭隘。
他远远地,用视线转了一圈,没寻到大少爷的影子。
收回视线,与人群拉开距离,他在一处空旷地停下脚步。
又找一圈。
这回他看见了。
傅应钟个子高,在人群里很扎眼。刚下车,就有许多人围上来,热情攀谈。
说是葬礼,却隆重地像记者发布会。
这些人年纪各异,站在最前的,是个中年男人。离得远,也能看见他赔笑的殷勤样子。
裴青站的方向,刚好看不见大少爷的正脸,但他也能猜到,大少爷此时一定烦透了。
毕竟是雪天,裴青站了一会儿,便觉得手心冰凉。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刚将手缩进衣服口袋的功夫,就有脚步临近。
熟悉的嗓音响起。
裴青将伞面支起一点,与迎面走来的人面面相觑。
是傅方旬。
只下了小雪,傅方旬没撑伞,站在原地,视线笔直地看过来。
不远处,立着两个保镖打扮的男人。
与他相距三四米,并未上前。
又一次看见傅应钟弟弟,裴青还是会震惊。
才上初二的小孩,吃了什么,能长得这么快,还这么高。
裴青掩下杂念,回答他:“我在……等人。”
在傅方旬的视线里,眼前的人,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只有握着伞柄的手指露在外头,却还是被寒雪天冻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