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这样做的虫屈指可数。
陷害希拉尔的卡文迪许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那么就耐人寻味了,希拉尔的身上绝对是有什么卡文迪许家族必须要得到的东西,甚至那个东西跟希拉尔的频频晋升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关系。
而且当时希拉尔被流放的星球是B612星球, 原著里面没有写, 郁拂然在来到了这里以后,就把曾经的犯罪史彻查了一通,在联邦会因为这样的处罚而获罪的雌虫很少很少,并且每一个这样的雌虫都受到了严格的批评,为了让后来的雌虫记住,所以联邦法把这些雌虫的后果写的很清楚。
他们大多数都经历过了很痛苦的刑法,但是他们所被派往的星球却并不是那么偏僻的荒星,有大多数的存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富饶。
希拉尔是唯一一个处罚的这么严重的雌虫。
郁拂然想起当时他们扯得大旗子,先是说因为希拉尔的天赋希拉尔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所以要严格的管制,又是说格兰登的身份实在是太高了,他出事并不是一般的雄虫出事能够比拟的,必须要比之前态度更严格的对待才可以。
当时他们说的理由在联邦看来都是可以理解的理由,毕竟这件事情无从辩驳。
但是把这些不小心的点连起来看的时候,却让人觉得惊奇。
希拉尔在那个时候犯罪,希拉尔在那个时候被判刑,希拉尔在那个时候被流放,希拉尔在流放的时候遇见了不公平的对待被卖进了拍卖行——
更好死不死的时候,那个时候,身为了机甲大赛赢家的瑟拉弗出现在了那里,并且在原著里面瑟拉弗想。
“我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么落魄的地方,落魄到我甚至开始怀疑这里的虫到底有没有每天都做好最基础的清理,这里的虫全部都是社会的最底层,但是我必须要出现在这里,因为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当时很多读者猜测到可能是因为希拉尔在那里,因为太过于仇恨希拉尔,所以瑟拉弗才会出现在那里,但是现在按照郁拂然来想,可能是瑟拉弗也不知道希拉尔会出现在那里,他是来到了拍卖会的时候,才知道希拉尔在那里。
所以在看见希拉尔的时候,瑟拉弗才会露出好像是看下贱的生物一样鄙夷的眼神,那眼神不像是在看着昔日让他饱受耻辱的对手,而是在看一个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物品。
甚至,这样的瑟拉弗还在希拉尔被拍卖的时候,举起了牌子——
之后就是瑟拉弗的死期,那个时候想要拍卖希拉尔,想要得到希拉尔的虫是那么多,他们看着台上的希拉尔,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绝世的尤物,所有虫都希望得到希拉尔,所有虫都渴望让这颗在联邦熠熠生辉的星辰坠落到泥土里面。
而就在拍卖要结束的时候,弗列纳登场了。
这位跟希拉尔拥有如此羁绊的雌虫,在这个时候,就好像是天神下凡一样的登场了,他杀死了在场的所有虫,朝着污泥里面的希拉尔伸出了手。
就好像是所有的漫画里面的结局一样。
主角在危急关头被他的友人搭救了。
就好像是,早就已经写好,只等待着——
被饰演的话本。
第104章 贵族纷争
这个剧本写的很好,就连郁拂然这个在外面观看的虫都被这个故事给迷惑了,更不要说在故事里面受尽了痛苦以后被拯救出来的主角了。
从那以后,主角在好友的帮扶下重新的站了起来,重新的收获了是世界的希望,组建了一支由同样饱受痛苦的雌虫组成的星盗团,开始了跟联邦宣战的第一步。
——被联邦冤枉的雌虫有那么多,被联邦剥削的雌虫有那么多,就算是希拉尔自己要放下自己的仇恨,其他的雌虫也不可能放下自己的仇恨,他们几乎是很透了联邦,巴不得联邦在下一刻就分崩离析,让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也能够体会一下那样的感受。
体会那些沦落在尘埃里面,被虫肆意的折辱的感觉。
那样的愤怒推着希拉尔往前走,甚至就连停下来的时间都没有,唯一放松的时间,竟然就是他在精神暴动的时候……
把自己锁在空旷雪山里的别墅的时候。
想起原文的描述,郁拂然闭了闭眼睛,从遐想中抽离出来,虽然他大概的不知道希拉尔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虫,但是现在希拉尔被他庇护着,现在的希拉尔名字前面冠的是费奥多尔这个姓,卡文迪许家族想要对希拉尔动手,或多或少都要考虑到他,就算是还是会下手,也不会做的那么明显,起码这种用士兵使希拉尔精神暴动这个点应该是不可能再发生了。
希拉尔也是一只很谨慎的虫,他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了,就算是郁拂然不跟他说,他也自己会知道应该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这不需要郁拂然担心。
从士兵的口中是问不出什么新的东西了,他的处置嘛……
郁拂然淡淡的看了管家一样:“先将他收押,起码不要让他死了。”
啊呀,真是,竟然从格兰登冕下的口中听见了这样的词汇。
管家有点惊讶郁拂然竟然知道他背后做的小动作,又觉得在这样的主君面前,他应该是没有任何的秘密的。
不对,这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更让管家吃惊的事,这件事情涉及希拉尔少校,格兰登冕下竟然会这么的冷静,他还以为格兰登冕下会直接的要求他杀死对方呢。
郁拂然解释道:“比起杀死他,留着有更多的价值。”
这个士兵死了也就是死了,但是留着可以塑造更大的价值,比如说把这个士兵交给他的贵族到底是怎么想的,比如说到时候如果真的卡文迪许家族背后有什么大事情的话,这个士兵就是那个推翻卡文迪许家族的锚点。
见郁拂然这么说,管家恍然的点了下头,既然郁拂然是有其他的作用,管家也就不去多问了,他只是朝着郁拂然轻轻的笑了一下,带着一种平和的味道。
“……只是不需要让他死了就可以了吗?”
活着跟活着,中间的差距总是很大的。
他可以很轻松的活着,也可以半死不活的活着。
郁拂然跟管家对视了一眼,轻巧的点了下头。
“嗯。”
随后他就不再关注这件事情了, 淡淡道:“把那群贵族也晾了一天了, 让他们找个主事虫来,我要跟他们对接一下。”
管家顺从的点了下头:“是。”
*
管家的行动力向来是很快的,又或者说在郁拂然的这个要求出现之前,贵族群体里面就已经非常的有自知之明了。
不说现在的格兰登冕下已经变成了s级的雄虫,就说之前a级雄虫的格兰登冕下也不是他们可以造次的存在,现在舍弃了卡文迪许家族几乎是孤注一掷的来投奔了格兰登冕下,想要成为格兰登冕下的家臣,那必须是要给出相应的态度的。
——毕竟,这是他们恳求格兰登冕下,而不是格兰登冕下希望他们。
费奥多尔家族这段时间在格兰登冕下的领导下,不仅在商业上一骑绝尘,在政务上也与厄离菲斯将军搭上了边,简直可以说的上是空前绝后的荣光,不管是钱还是权都已经不缺了,说句难听的,此时是他们需求格兰登冕下,而格兰登冕下需要不需要他们,都没有什么两样。
派出跟郁拂然对话的代表虫是一位年轻的雌虫。
他也在第一联邦学院就读。
只不过比起瑟拉弗跟希拉尔来说,他在第一联邦学院是那么的遮盖锋芒,始终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不管是笔试还是机甲,都始终稳定在前十,拥有十足的凝聚力,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虫,却拿捏住了上面如此多的长辈,获得了代表的位置。
甚至在这种情况面对郁拂然,他的态度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始终都是不卑不亢的。
郁拂然在跟他对上眼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家伙是一个聪明人。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跟聪明人对话了,不需要浪费过多的口舌。
偌大的书房内,黑发碧眼的雄虫温柔的端坐在书桌前,朝着视频那边的雌虫流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态度优雅而卓绝,他轻声道。
“……乌尔禾阁下,是么?”
在对上格兰登视线的那一瞬间,乌尔禾的心口猛然一跳。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很多对于跟格兰登见面的构建了,他已经通过了多方面的情报,清楚的知道这位从来都不显山不显水的雄虫冕下到底是多么可怕的存在,所以面对着这次跟格兰登的对谈,乌尔禾已经思索了很久的应对方式,甚至就连应对的话术他都已经想了好几套。
但是这些东西在对上格兰登的眼神的时候,一切都消失了。
一切的技巧在他的面前都变成了无用功,乌尔禾感觉,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被格兰登给看穿。
明明格兰登看着是在微笑的,乌尔禾却感觉自己——
好像是被一只野兽盯上了。
一头也从来都没有遇见过的,前所未有的野兽。
*
跟乌尔禾的对话进行的很顺利,郁拂然不多时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在乌尔禾毕恭毕敬的视线下,郁拂然主动的切断了对话。
在对话切断以后,乌尔禾之前还能够挺直的腰,一瞬间就塌了下来,疲惫直接就席卷了乌尔禾的身体,乌尔禾有点无力的叹气道。
跟格兰登对话这件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辛苦一点,在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格兰登,问格兰登在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完全切断了跟卡文迪许家族的业务,并且准备拿这些业务跟费奥多尔家族合作。
说是合作,其实不如说是这也算是他们孝敬给费奥多尔家族的诚意之一。
自古以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关系,金钱总是最能够表达真心的存在。
却没有想到,他这个提议直接就被格兰登冕下一口驳回了。
格兰登冕下莞尔笑道:“你是因为实在是受不了卡文迪许家族,所以才会选择转投在我的名下的吧。”
虽然这已经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但是被格兰登冕下就这样直白的点了出来,乌尔禾还是有点羞耻。
……是啊,如果不是真的受不了卡文迪许家族的剥削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自断基业也要选择脱离开卡文迪许家族的掌控呢?
乌尔禾试图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
毕竟格兰登冕下是他的跳板,是他跟卡文迪许家族隔开关系的最好的阻隔器这件事情说起来,实在是有点太难以启齿了,且不说格兰登冕下是s级的雄虫了,就算是换成了任何一只大家族掌权的雌虫来说,这都是一件羞辱性十足的事情。
格兰登冕下这么直白的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果然还是对他们不满,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投诚吧?
但是乌尔禾没有想到,格兰登冕下在后面微笑道:“既然你们是这样来找我的,那我也跟他们同样的做法的话,岂不是让你们白白来找我了?”
乌尔禾是很聪明的虫,无论是认识他的谁都曾经这么说过,他也自认自己还算是聪明。
但是此时,他看着格兰登冕下,却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都打结了,他聪明的大脑告诉了他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他却有点不太敢去承认。
这是真的吗?
格兰登冕下的意思真的是愿意接纳他们,并且是以跟卡文迪许家族截然不同的方式吗?
乌尔禾突然间有点难以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了,可是格兰登冕下是这么温柔的与他说:“我接受了你的投诚,却也并不代表,你就直接成为了我的奴仆,我们两个只不过是合作的关系而已。”
真的会有一只雄虫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一只雌虫来说话吗?
乌尔禾感觉自己简直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因为这是只有在梦中才有可能出现的场景,不,他哪怕是在梦境中也不可能会做这样的美梦。
比美梦更不真实的格兰登冕下说:“我不会接手你们的产业,也不需要你们朝着我进贡什么,既然选择了跟我成为合作伙伴,我们只需要互利互惠就可以了,当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会毫不吝啬的站在我的身后,这就是你们最大的投诚,我也只需要这个而已,只要你们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自然也不会吝啬我的给予。”
这样的话简直就好像是神明伸出的手一样。
可是神明是虚无的,格兰登冕下朝着他们伸出的手却是切切实实的。
在乌尔禾诚恳的与格兰登诉说了自己的忠诚以后,格兰登给他打了一笔足够支撑着他们度过这段时间的资金,就好像是奇迹一样,刚好可以补上他们的断掉的资金链。
乌尔禾已经不是那种虫崽了,他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奇迹,也并不是凑巧,而是他们集团里面的情况,在格兰登冕下的眼中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样的证明,并不是碰巧这么多钱,而是格兰登冕下知道他们需要这么多钱。
乌尔禾从房间里面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湿透了。
他在长大了以后,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哪怕是面对那些上一辈的虫乌尔禾都没有这么过,格兰登冕下的威压真是——
乌尔禾无奈的失笑了下,带着对从前还算是骄傲的自己的嘲笑,推开了房门。
房门外等着一大批的虫,大多数的年纪都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