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点。”褚毅皱了下鼻子，面露嫌弃。这个人真的很烦，一股怪味，还总是来打扰他和老师的时间，好想弄死她。
安诺闻了闻身上的衣服，被扑面而来的臭味熏得干呕了一下清秀的脸蛋瞬间爆红。两天的逃命奔波，她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丧尸的那股腥臭味，难怪褚毅不愿意靠近她。是她，她也不愿意一个脏兮兮的人来抱自己。
本来是想让褚毅对她产生保护欲，现在不仅目的没到达，反而给对方留下了一个“恶臭”的印象。安诺咬紧唇瓣，不得不离褚毅远了一些。等到了安全区，她一定找个地方好好梳洗打扮，让褚毅眼前一亮，对她着迷不已。
安诺本来只是想利用褚毅保护她到安全区，但现在她有了其他打算。褚毅这样强大人在末世必然会有一席之地，趁现在将他的心紧紧抓在手里，将来肯定不会再为生活发愁。
在安诺盘算着如何让褚毅对她动心时，方才被她揭发的女生已经完全变成了丧尸，龇牙咧嘴的攻向身边的同学，眼里还未落下的眼泪变成了腥黄的脓液，顺着眼眶滴到嘴巴上。女生呲溜一声吸进了嘴巴里，颇为享受的嘬了两下，看得众人生理性反胃。
“呲！”尖刀从女生颈上穿过，傅斯年快步上前扶住女孩的头，将她放在了地上。
女生失去了呼吸，他帮女生整理了下衣着，又帮她清理干净指甲上的污浊，然后转过身对学生们说道，“不管你们之中谁尸变了了，老师不会让你们有任何痛苦。”
他的声音很镇定，一点儿也听不出伤心和难过。但当学生看到他通红的眼眶才明白坚强是身为教师的责任，老师并非真的铁石心肠。
所有人都可以软弱，只有他不行。
“老师，我要是变了，到时候您一定不要手下留情。”一个被丧尸病毒感染的学生故作轻松的说道。
“对，千万别让我吃到自己身上的脓液，好恶心。”
“我可不想最后嘴巴里的味道是腥臭味儿。”
“我能自己选一个死法吗？”
凝重的气氛忽然变作了轻松，被感染的学生不再惧怕死亡。因为他们知道亲爱的杜老师会让他们死的有尊严且没有痛苦。
……
电动车经销店的在村中间的位置，需要穿过村里一条小巷才能到达。
经过商讨后，一行人决定三分之二的人进去骑车，另外三分之一原地等候。
村口几间屋子的丧尸都被他们清理过了，很安全。只要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就能保住性命。
安诺是留下来的那三分之一。虽然很想趁此机会得到褚毅的喜欢，但是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活着才有无数的机会。
日头最盛的时间过去后，温度开始慢慢降低。很多同学感觉到了冷意，抖着身子抱着胳膊。好在这是村落，家家户户都有晾在外面的衣服，随手就能扯来一件裹在身上。
“褚毅，给你一件，你不是最怕冷了。”王明心里念着自己的发小特意拿了件厚的递给褚毅。
褚毅看了一眼，摇摇头推开了。别人的都有味道，洗过也有，只有老师给的是香香的，好闻，是和老师一样的味道。
017:狗屁！商场买的！那是商场香氛的味道！
被拒绝的王明看着褚毅冻得通红的手和耳朵，急吼吼的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瞎讲究呢，赶紧穿上。”
褚毅不乐意，不配合的转过身去。
“靠！你行，冻死你活该！”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让王明气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掀开褚毅的天灵盖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命不重要，衣服上的味重要！
“穿我的。”傅斯年摸了下褚毅冰凉的手，眉头一皱，脱下外套盖在了对方身上，自己则拿走了王明手里那件。
褚毅更不乐意了。与其让老师穿其他人的衣服，还不如他来穿呢。
“老师……”
他一开口，傅斯年便知道他的意思，抢先一步堵住了褚毅的话，“集中精神，有丧尸过来了。”
村间小路上走过来两只丧尸，一只跛脚的，走路歪歪斜斜，另外一只一直闭着眼。两只丧尸的手腕被一根绳子绑在了一起。
“后面那只丧尸好像是个瞎子。”小胖凭借自己的观察得出结论。他们小区就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头，每天被自己的老伴儿这么牵出来遛弯。
看着走过来的丧尸，不等傅斯年行动，褚毅率先用铁棍贯穿了两只丧尸的头，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同行的学生们惊讶的张大了嘴，直观的感受到了褚毅的强悍。
他们与褚毅相比，云泥之别。
在这两只之后，又有几只丧尸从村屋中晃荡着跑了过来，都被在最前方的傅斯年、褚毅、小胖、王明等几人轻松解决掉了。
然而，幸运是一时。当走到村里的小广场时，他们看到了几十只在广场上游荡的丧尸。这些丧尸穿着统一的服装，应该在排练什么节目。
“小村故事欢乐多，过年我来把话说。”小胖乐呵呵的配了个音，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拉着傅斯年的衣服问道，“老师，我这打油诗好不好。”
这个动作立即惹来了褚毅一个冷眼。他用力拍掉小胖的手，从背后搂住了傅斯年的腰，示威的看向小胖。
小胖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头，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神。
“害怕了？”傅斯年看着死死箍住腰间的手臂，揉了揉褚毅的头，以示安慰，“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事。”
差点忘了爱人现在还只是一个高中男生，再强悍也会有怕的时候。
“嗯。”褚毅耳朵红的滴血。现在不害怕也得表现得很害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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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末世生存（8）
褚毅是个怕冷的人, 一到冬天便手脚冰凉。他自己也知道这个体质，所以抱着傅斯年的时候不敢用手去触碰傅斯年的皮肤。
但傅斯年此时只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温热胸膛，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热气。他愣了愣, 抬手摸了下褚毅的额头, 果然滚烫无比。
褚毅发烧了。
“你受伤了？”他眉头紧锁, 立即查看着褚毅身体各处。
这人可能被丧尸抓到了没有注意。
褚毅摇摇头,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任由傅斯年的手在他身体上游走，最好就停在衣服里不要拿出去。他此刻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开心的咧着嘴，希望这种美妙的经验能多来几次。
傅斯年检查一圈没发现异常, 神情非但没有轻松，反而越加严肃，嘴唇拉得平平的。
这种情况下发烧, 极有可能会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当然，也有可能是异能觉醒。
“老师, 我没事儿。”
可能是因为发烧, 褚毅连嗓音都有些变化, 变得更为低沉了, 瘦得发黄的脸颊也红润起来，脸色比平时好看许多。
小胖怀疑的揉了下自己的眼睛，暗暗想, 褚毅是长这样吗？怎么有点俊。
末世了，逃命逃得灰头土脸，谁还留意别人的长相。小胖想了一下也就不再深思, 集中精力观察着广场上的丧尸。
“走左边那边路, 杀丧尸时尽量不要让他们发出声音, 以免引来其他丧尸。”傅斯年低声嘱咐学生们，然后用手上的铲子铲掉了拐角处的一只丧尸做示范。
“就这样。”
老师也是个狠人。学生们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尽量吧，他们可没有老师的准头。
广场上的丧尸比村口的那些瘆人多了。穿得花枝招展，衣服上有些繁复的纹路，仔细看却是黑黑红红色的血。这里面几乎没有一个丧尸的是完好无损的，脸上只剩一半，断手断脚，肠子在地上拖拉的比比皆是，可想而知当时是多么惨烈的自相残杀。
一群人窝着身子走得小心翼翼。丧尸们咧着嘴，漫无目的四处寻摸。学生们谨记傅斯年的话，就算快和丧尸面对面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来。
“靠，这么多丧尸！”
“他妈的！”
不知是哪来的一道男声打破了广场上的寂静，原本幽幽晃荡的丧尸们像是饿急了的猎狗，突然间警觉无比，张开满是尖牙的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学生们惊恐又不是那么惊恐，尤其是先前已经被丧尸感染过的人，开启了疯狂砍杀模式。
丧尸们的叫声引来了村里更多的丧尸，它们流着腐臭的黄褐色脓液，把傅斯年一行人当成了美味佳肴追着不放。
刚才到底哪个傻逼说的话，能活下来的话非得弄死他！
学生们心中愤怒无比，看着龇牙咧嘴冲过来的丧尸，其中一些咬了咬牙，手拉手筑起一道人墙挡在了其他人面前。
“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们了。”
能挡一时是一时，他们必须为同学们争取时间。虽然老师说不要放弃希望，但是他们心里很清楚被丧尸病毒感染后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很小。与其无所作为的成为丧尸，不如死的有价值一些。
“程天！”
“小飞！”
“玖玖！”
被护在身后的学生热泪盈眶，紧紧抓住了胸口的衣服，试图缓解心脏的闷痛。
上学时他们总觉得生活没有多大意思，学习学习学习，所有时间被无数的试卷、习题占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但在生命走到尽头时却发现学生时代是如此美好。现在回想起来的全是和同学们的打闹场景，曾经沉闷的课堂、老师的唠叨也成了奢侈的向往。
如果能重来就好了，他们一定好好珍惜。
“杜老师，同学们撑不住了！”小胖焦急的跺着脚，看着最前面的同学被丧尸撕咬发出凄惨的叫声，他的心里难受的像是要炸开一般。
傅斯年是他们的信仰和依靠，临死前，很多学生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他所在的方向，无声的说着“谢谢您。”
谢谢您一直保护我们。谢谢您教我们不要放弃。
但是老师啊，我们来不及和您说再见了，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和您告别。
［小十七，兑换异能。］
傅斯年眼眶发红，嗓音嘶哑异常。他答应过这些孩子们，会让他们走得没有痛苦。
【对不起宿主，无法兑换异能。】017充满了歉意。它的系统商城里根本没有异能这个选项。哎呀主神那边怎么回事，它当时还吹牛说商城里应有尽有，结果有用的不出现，没用的一大堆。
傅斯年抿了抿唇瓣，冷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异能没有，神剑利器总该有。
017根据傅斯年要求为他选出了一个尖利无比的铁铲，比他手里这件快无数倍。
他握紧铁铲，面无表情的走到学生们面前。
被撕咬的学生宽慰的闭上了眼睛。老师来履行他的承诺了。
快一点哦，我怕疼。
然而剧烈的疼痛并没有落在他们身上，反而是一颗颗丧尸头颅滚落到地上，腥臭的味道在整个广场弥漫。
“老师……”
傅斯年杀红了眼，凌厉的铲掉了又一个丧尸的头。
本来已经放弃生命，准备用血肉之躯为同学们争取逃生时间的学生看着傅斯年为他们拼命的模样，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渴望，即便被咬断了手脚也剧烈挣扎起来。
死也不能便宜这些丧尸，能杀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