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探员O对着弗兰克点点头。
八哥犬心领神会,不情愿的从青年的胸口上挪开屁股,嘟囔着:“这可是我值得纪念的高光时刻呢。”
马特站起来,依然很谨慎,“就这样?我可以走了?”
“除非你说出我们的秘密,否则你应该不会再见到我们了。”
“你们会派人监视我或者我的朋友吗?”马特依旧疑心不减,“因为我知道你们特工都是什么样的德行,我已经吃过很多次亏了。”
“相信我,”探员O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我们没有这么多人手,也没有这么闲。”
马特:“那只狗呢?你们会安排动物跟踪我吗?”
弗兰克大声抗议,“放尊重些,你以为我没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吗?地球人。”
过人的五感让马特成为一个天然行走的“测谎仪”。
撒谎的人总会不受控制的产生各种连他们自己都不会察觉到的细微反应。
这些细微的变化,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唯独瞒不过马特。
而直到现在,探员O的所有身体反应都正常无比,贝卡斯平静的毫无波澜,说话的狗更是反应如常。
“好极了。”马特点点头,毫不留恋的宣布,“再见。”
他抬起手,想招一辆出租车,立刻上车走人,可迟迟没有车来。
同时,他听见了贝卡斯和探员O离开的脚步声,那只狗重新跳上报刊架的摩擦声,仔细听,还能捕捉到探员O说着关于某个葬礼即将举行的话。
他们真走了?竟不是欲擒故纵?套路呢?
犹豫几秒钟后,马特放下手,喊住他们,“探员,探员?”
探员O拖拖拉拉的回过头,“怎么了?”
马特走了过去,“仔细想想,我是唯一一个不会被你们消除记忆的义警,有义务和责任调查你们是否在做可疑的事。”
顿了顿,他无奈地说:“而且,这里暂时打不到车,我不想一直站在冷风里给自己找罪受。”
……
托尼惊醒了,目光发直的看着头上的天花板,是他熟悉的卧室。
他好像做了一个信息量很大的噩梦,却又想不起来,只记得昨晚他在一个酒会上……或许记忆断片是因为他酗酒了?
管家“贾维斯”系统的电子音响起,“先生,您还好吗?”
“联系里德。”,这句话不假思索的从托尼的嘴里溜出来,然后他愣住了:为什么……?
贾维斯尽职尽责的问:“需要告知神奇先生理由吗?”
“我……也不知道。”
托尼坐在床边,捏着眉心,感到一阵阵的头痛。
到底为什么,他会感到如此的……后怕?
在马路旁,史蒂夫接到了一个很古怪的电话,“什么?我的盾牌?我不明白……”
他不明白,他怎么会把盾牌寄存在一家保险公司里,之后又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保险公司的业务人员通知他把盾牌取走,他才隐约想起似乎有这么回事。
在他骑着摩托车接近保险公司时,路边一个鬼一般的老人一闪而过,用他四倍的余光看去,那老人似乎还拎着一条胳膊?
太怪了!——史蒂夫猛然刹住摩托车。
在他身后猝不及防的小汽车也只能紧急刹车。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后,响起了汽车司机气急败坏的骂声。
史蒂夫眨了眨眼睛,路边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错觉?
意识清醒的时候,莫兰已经在一家咖啡馆里找到了莫里亚蒂,并且他忘记了一切。
“一切”的意思是,他认识莫里亚蒂,知道莫里亚蒂是教授,记得莫里亚蒂是他的合租室友,却完全听不懂莫里亚蒂在说什么。
什么“沃特的仪式”?什么“探员”?什么“莎布·尼古拉丝”?
他推开这个仿佛一夜之间变得神神叨叨的室友,简单粗暴的回答:“不管你说的是哪一类神学,我完全没兴趣,教授。”
莫里亚蒂有些惊讶:“那位”施加在莫兰身上的心理污染就这么消失了?
“因为黑衣探员消除了你的记忆,所以你忘了曾经感受到的荣光吗?”
莫兰一脸无语,不乏阴郁的回答:“教授,你知道的,我的人生中和‘荣光’这个词有关的经历只有战争……或者我的父亲。”
莫里亚蒂摇摇头,提示道:“不,不是那些,是更加精彩的东西,古神,银钥匙,幻梦境……”
莫兰对这些古怪的词毫无反应,看着教授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复杂,和一丝丝质疑。
忽然,他恍然大悟,热情的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教授,你一定需要一杯咖啡。”
“你以为我是疲惫过度吗?”莫里亚蒂当然能猜到对方的言外之意。
莫兰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居然有些熟练的回答:“你这个状态,一看就是《血源诅咒》打多了嘛。”
莫里亚蒂笑了。
莫兰搭上了自己的记忆,结果一无所获,连认知都一并被扭转了。
这样大的失败可能让普通的反派备受打击,但莫里亚蒂却兴奋的像个孩子。
“真是有趣,他们真的有抵御的能力。”他笑着说,恨不得给探员们鼓鼓掌,“这样我可放心多了,我本来很担心实力过于悬殊会没得玩。”
很快,他的神态恢复平静,问:“你把我的号码留给他了吗?”
莫兰摸不着头脑,“给谁?”
“看来你全忘了,”莫里亚蒂心情不错,大方解释道,“我看中的一个男人,希望你成功把号码送达了。”
莫兰回想着自己突如其来的“失忆”,沉默片刻,委婉的说:“教授,所谓‘曾经的荣光’难道是指,你曾经在我面前宣布出柜吗?”
他百分之百肯定,莫里亚蒂教授会把这样的事也当做是莫兰获得过的“荣幸”。
第39章
站在MIB的大厅里, 数不胜数的复杂气味朝马特涌过来。
通常,普通的公共场合,例如他去过的最热闹的地方, 机场,再多的气味也都是“人类的味道”:汗味, 止汗露味, 食物的气味, 咖啡味等等。
但在这里, 一切气味可热闹且复杂多了。
更不用说,马特平时会凭着超强的嗅觉辨别他人。
比如,当一位女士接近马特的律师事务所,他首先会闻到这名女士使用的香水。
继而, 他可以推断对方的年龄(不同的年龄对香水类型有不同的讲究), 和性格(性格决定她对香水的偏好), 还能从香水的牌子推断她大概的经济状况和所处的困境。
如果是不用香水的女性(太少了)或男人, 他从闻到的香波, 肥皂或者洗发露的气味去推断,也能推个八九不离十。
导致他的好友福吉每次看到《闻香识女人》这部经典电影时都会觉得很怪, 好像看到朋友在过着电影里的生活。
形形色色的生命就有形形色色的气味, 有时候味道比语言提前透露更多信息。
这种能力即是马特刻意培养的结果,也属于是被动触发的能力
——他总不能为了保护别人的隐私让自己窒息而死。
现在,他只能被动的收录着聚集在这里的外星生命散发的各种体味, 一边后悔为什么要回到这个奇怪的地方, 一边又忍不住打开话匣子。
他谨慎的问:“三点方向距离我们大约六米的是什么?我总觉得我闻到了化学武器的气味,很危险吗?我应该揭发它吗?”
那个外星生命散发着一股灼烧品和高温的浓烈气味。
他听见贝卡斯的声音, 毫无感情,“我不知道, 弗兰克,那是什么?”
名叫“弗兰克”的八哥犬回答:“我看看,哦……那是格利泽星人,他们居住的星球可是真正的‘冰与火之歌’,那颗星球离恒星很近,地表温度将近四百四十摄氏度,你肯定会以为,星球的表面到处都是岩浆,然而这颗星球上到处都覆盖着冰。”
“真有趣。那么,你是哪颗星球上的生命?”马特顺势问。
“我不能告诉你我的主星在哪。”弗兰克说,“只能透露给你说,我是外星人,这是秘密。”
“我觉得你就是一条普通的狗。”马特故意反驳。
弗兰克竖起耳朵,“我会说话,你看到的‘狗’只是我的外壳!”
“我看不到,”马特很坚持的说,“但你闻起来像狗,摸起来也像狗。”
弗兰克发出“嗷呜嗷呜”的抗议声。
“叫起来也像狗。”马特补充。
弗兰克气的转头就跑,骂骂咧咧的吐出诸如“没品味”之类的词。
“我呢?”贝卡斯问,“你闻到的我是什么样的?”
“你……”马特沉默片刻,回答,“什么也没有。”
贝卡斯的语气毫无起伏:“什么意思?”
“只有你说话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在这,”马特决定照实回答,他可是超级英雄,才不会怕,“我总觉得你是科幻电影里的那种虚幻气团,没有实体的,一大团,那种……你懂的,黑色的星云团。”
贝卡斯说:“但你知道我其实有脸,对吧?”
“我不知道,无法用气味判断的时候,我会用摸的。”
马特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纸张摩擦的声音,然后贝卡斯的声音响起,“现在你可以摸我了。”
马特顿时后退一大步,回绝道:“免了,我才不要摸男人!”,这是原则问题。
话音刚落,马特发现整个大厅忽然变得无比安静,异常的安静中只有每个生命体错乱澎湃的心跳声。
这些汇聚在一起的声音震的他的耳膜都在疼。
贝卡斯放弃了,“好吧。”
在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纸张摩擦声后,大厅里的生命活动只有一小半恢复了正常。
马特:……这未来的搭档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