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马特离开,他追了过去,“嘿!怎么了?”
“有两个疯子在我的房子里,”马特边跑边说,“我更担心会不会把他们拉下水。”
“你是说卡斯特和他的搭档吗?”蜘蛛侠猜测。
马特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弗兰克·卡斯特,一个崇尚“以暴制暴”的退役老兵。
卡斯特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在公园野餐时被卷入□□冲突,不幸丧生。
他亲手为家人们复仇,从此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他的“处刑之路”。
虽然他没有任何超能力,但他从不介意用直接的手段将罪犯送进黄泉。
马特对卡斯特的做法有很大意见,基本上,两个人一遇见就吵架,或者干脆打架。
当然,不光是马特,蜘蛛侠有时也会对这个人的行为感到苦恼。
但此时,马特却回答:“我宁可是卡斯特呆在我家。但他们比卡斯特更糟。”
蜘蛛侠:“啊?”
在蜘蛛侠的认知里,地狱厨房已经没有比“以索命制暴的义务私法者”更糟糕的人了。
马特继续说:“这两个人更加没有常识,可能为了保护我的房子会做出更加过激的事。”
“我不明白,”蜘蛛侠拉着蜘蛛丝跳跃着,说,“既然他们这么没轻没重,你为什么把他们单独放在家里?”
“因为我跟着他们太久了,作为正常人,我需要一点空间恢复理性。”马特咬牙切齿的说。
可在心里,马特知道蜘蛛侠是对的:
为了人间的安全,他就不该任由那两个危险份子呆在他掌握不到的地方。
“他们是超能力者吗?”蜘蛛侠又问,“我知道一些变种人少年很会惹事,也许你应该考虑把他们送给X学院管理。”
“试过了,”马特重重的喷气,想起小约翰在X学院里的胡作非为,“他们不收。”
“居然还有能被X教授,变种人的仁爱之父,拒收的学生?”
像那些听到这句话的探员们一样,蜘蛛侠也对这两个还没见面的“超能力问题少年”肃然起敬。
蜘蛛侠是个锲而不舍的话痨,他绝不会因为这点肃然就停止叨叨。
他继续说:“我懂了,所以你把他们禁足了,导致他们只能呆在你的屋子里。”
“什么?”马特心中一惊。
“禁足啊。”蜘蛛侠耸肩,说的自然无比。
蜘蛛侠的真实身份是彼得·帕克,父母双亡,从少年时期就寄住在叔叔家。
在他的成长环境里,“禁足”可是最常见的家长对孩子的惩罚方式了。
不过,看夜魔侠的震惊程度,他怀疑马特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隔壁家小孩”,从来没受到过来自家长的此类惩罚。
他继续解释道:“没收孩子们的手机和电脑,让他们呆在房间里不准出门。不然你要怎么惩罚他们?”
“不,你说‘惩罚’,”马特不知不觉中停住脚步,认真的说,“你提醒我了,我们从来没有因为犯错惩罚过那孩子。”
“呃……”蜘蛛侠停顿了一下,怀疑这个“我们”是怎么来的。
这似乎说明马特不是一个人?他和其他人一起带孩子?真的?
不过,他还是暂时舍弃了八卦之心,继续话题问,“那,如果他犯错了,你…们什么都不做?”
“我们把他丢给一只猫!”马特抱头喊道,离开那个环境后,他终于意识到其中的荒谬。
实际上,坡卡坡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由来自外星球的斯库鲁人变成的猫。
但这条不能告诉蜘蛛侠的隐藏信息只让马特觉得,事情更加荒谬了:
一只外星人,他懂什么地球的家庭教育!?
“ok……”蜘蛛侠拉长嗓音,表达自己心口不一,“这真是……相当的……有意思。”
于他而言,同样有意思的是,马特依然没有反驳这个“们”。
马特指着他,反驳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根本没有当过父亲,我甚至没想过当一个父亲。你也没有,你是哪门子的教育专家?”
“好吧,我道歉,”蜘蛛侠举起手说,“但是,你和我都当过孩子不是吗?我们很清楚真正的家长都会怎么做。”
“是啊,禁足。”马特阴郁的说,“可它不是百用百灵的惩罚,尤其是对这个孩子,他…他会飞。”
“酷!”
蜘蛛侠不禁吹了声口哨,追问道,“他有翅膀吗?还是和钢铁侠先生一样做了一整套盔甲?给我一点信息,我可以猜猜……”
“不是现在。”马特立刻制止即将蔓延到无穷无尽的话题。
看出同伴的苦闷,蜘蛛侠安慰道:“即便没有用,也要试试。我只是觉得,对于孩子来说,家长制定他们与世界接触前的第一套规则,这就是教育,不是吗?”
马特沉默不语。
蜘蛛侠继续说:“应该让他们理解,犯了错的人应该付出代价。我们不是一直在对那些罪犯们做这样的事吗?让他们清楚的明白,他们犯了罪,虽然法律可能拿他们没办法,但他们逃不掉来自街头义警的一顿痛打。”
“别再说了,”马特露出苦笑,“被你一说,好像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给那些罪犯当爹。”
“哦,我当然不是爹,”蜘蛛侠开玩笑的说,“我年轻着呢,最多算是他们的弟弟,班长,‘班长弟弟’。你和美国队长才是大家心目中的‘爹地’。”
“这就是你上次在复仇者集合时管钢铁侠叫‘老妈’的原因?不,我不想听……拜托你还是闭嘴吧。”马特疲惫的说。
蜘蛛侠笑起来。
马特叹气道:“你想想看,小蜘蛛,如果那些罪犯们,毁灭博士,金并,章鱼博士,在犯罪的时候,他们的爹出现,宣布把他们禁足,你觉得有用吗?”
“不好说。”蜘蛛侠停下笑声,若有所思。
“你也觉得棘手吧?”马特又叹气。
蜘蛛侠又不靠谱的笑起来。
这年轻的超级英雄笑了很久,才继续说:“我只是难以想象毁灭博士有个爹,那该是什么人?什么人的儿子会给自己起绰号叫‘毁灭博士’?”
马特更加心梗,不自觉的吐槽:“我们,那个孩子,给自己起的称呼是‘祖国人’。”
蜘蛛侠瞬间爆笑如雷:“天呐!以后当你和毁灭博士的爹同时坐在酒吧里,你俩一定很有共同话题。一个说‘瞅瞅你家毁灭博士,什么玩意’,另一个说‘你还说?你家那个祖国人,我都不想提’……”
在同伴不厚道的笑声中,马特只觉得前景堪忧,埋怨道:“你到底是不是来帮我的?”
“当然,当然,”蜘蛛侠压住笑,说,“这不好笑。但是你想想看,假如他们上了学,能当着全班同龄人面前自如的说出自己的绰号。并且在今后漫长的人生里,不把这件事当做黑历史吗?”
这下,马特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再也没法严肃起来。
“非要说的话,我们也没比他们好多少。”他提醒道。
蜘蛛侠耸耸肩,玩笑道:“我认为我的称呼很平易近人呢,想想看,谁家没有几只蜘蛛?但是‘夜魔侠’‘毁灭博士’……”
马特知道蜘蛛侠没有恶意,对方总喜欢用一些垃圾话化解或糟糕或紧张的局面。
而且,因为这些垃圾话的缘故,他终于脱离了太空和离奇的科技,找回了一点“日常感”。
他们几乎以同样的速度和频率荡过两栋屋子,全然没发现在屋顶下方的胡同里,有个青年正昂着头,默默观察着他们。
他正是这条时间线上的马修,“马特”,另一个夜魔侠。
最近,马修很不走运,金并买通了一个警察指证他,导致他被取消了律师资格证。
马修和金并在律所门口狭路相逢,忍不住发起战斗,结果被金并打的失去意识,被当做尸体丢进河里。
他从河水里爬了上来,他知道自己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内伤,外伤……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这么吓人,他从垃圾桶里捡了一件外套,把伤口藏起来。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金并似乎已经知道了“夜魔侠”的身份。
他怀疑有人暗中给金并提供了情报,肯定有,因为知道他的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这是一个排除法的推理游戏。
原本,他的重点怀疑对象是弗吉。
现在,他怀疑蜘蛛侠。
因为蜘蛛侠身边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他,如果是“他”,他又是谁?
如果是那个冒牌货偷走了蜘蛛侠的信任……
不,或许蜘蛛侠和他也是一伙的,他们串通一气,想要除掉他,取代他的身份。
毕竟,谁能向他保证蜘蛛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到底会不会忽然变坏。
尽管蜘蛛侠宣称自己是好人,但在马修处理的诸多官司里,也不是没有见过半辈子的好人在一夕之间忽然变坏的事。
也许他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了,光是怀疑弗吉已经让他觉得自己疯了,但是……
各种坏的和更坏的猜疑交织在一起,马修摇摇头,拉起外套上的兜帽,双手插兜,在胡同的阴影里行走。
无论如何,他不会去找蜘蛛侠了。
在落到另一栋屋顶上时,蜘蛛侠又问:“那么,另一个又是什么情况?”
“什么另一个?”马特随口问。
蜘蛛侠提醒道:“你说有两个人呆在你的屋子里,现在我们知道一个是管不住自己的超能力小孩,另一个呢?”
马特“啊”了一声,再无下文。
“‘啊’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情况很复杂,我不想聊他。”
“所以他才是让你头疼的原因?孩子只是个掩饰?”
“……”
忽然,马特又想起了一些事,喃喃的说:“凯伦。”
“怎么?”蜘蛛侠下意识的朝着前方看去,什么也没看见。
但马特似乎已经陷入沉思,于是蜘蛛侠催促着问:“凯伦是谁?”
“我的前助理,一个金发女孩。她……她也被暴徒纠缠上了,她认识我,如果这次来得及,我们甚至可以救下她。”
如果没有算错时间的话,凯伦现在依然被□□控制着,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马特可以不担心过去的“夜魔侠”,但他不能不担心凯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