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完,不禁有点脸红。
他确实是个没什么力气的弱鸡。
男人懒懒的抬一下眼,沉默几秒:“学徒工资很低,月结两千八,我教你东西,你也得帮我干点活,行的话明天就过来。”
“行的行的!”他立马答应,难掩开心。
男人又交代了一些具体事宜后,沈时青才离开。
回到秦柏言办公室,刚好四点。
太阳晒得沈时青有点晕乎乎,靠着舒服的会客沙发就眯着了。
这一觉他神奇的睡得很沉。
秦柏言的办公室里也自带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和男人身上的味道一致,那种温暖潮湿的木头香气,总叫他觉得心安。
所以睡的特别好。
迷迷瞪瞪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张大床上。
沈时青的放松的神经迅速绷紧,从床上弹射而起。
他不由抓紧胸口的被单,惊慌失神环顾四周。
所幸,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开阔的空间里陈设着生活化的用品,应该是秦先生的休息室。
快要绷断的神经这才懈下一点劲。
差点以为自己又被送给了谁......
沈时青将自己混乱的呼吸调匀,掀开被子,床边摆着一双灰色拖鞋,他套上后朝着紧闭着那扇门去。
他拧住门把手,向里一拉。
抬眼的一瞬。
落地窗外,晚霞火红一片。
只是,沈时青现在无法欣赏美景。
因为落地窗里,秦柏言的办公桌前,正站着好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闻声,室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浑身的血液开始逆流沸腾,脸蛋不禁一阵热。
还停在门把上的手猛地使力,将门重新关上。
还好还好,这个门做了降噪,关门的声音很轻。
沈时青摸着自己滚烫的脸蛋,往软沙发上一坐,整个人仿佛都要陷进海绵里。
好尴尬,他还穿着拖鞋。
他将脸蛋捂得更紧,不堪回首。
沙发旁的小圆桌上,摆着一件小沙漏。
沈时青将沙漏倒转,看着湛蓝色的细沙如丝绸般从漏口处流下,这才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就在细沙快要流完的时候,房门被推开。
是秦柏言。
“刚工作完,久等了。”男人额前的碎发又被梳在了脑后,搭配着那双掩在无框眼镜后的桃花眼,气场更显强悍。
只是语气里略带着一点倦意,是放松状态下自然流露的。
沈时青迅速起身,摇摇头:“没有。”
“在这睡的还好吗?身体没有吃不消吧。”男人跨进门。
“没有,睡的挺...挺舒服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的抹了抹后脑勺,“是秦先生送...送我进来的吗?”
“嗯,看你在沙发上睡的难受。”
沈时青抿唇,脸上微微一热:“麻烦您了。”
男人并未接话,在圆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颗小番茄浅尝:“饿了,回去吃晚饭。”
“好。”青年应承着。
秦柏言在前,他紧跟在后,微微仰起的视线,误撞上摆在墙柜上的两套餐具。
瓷碗,筷子,刀叉,汤勺......一应俱全。
这明明什么都有,中午两个人只有一套餐具的时候秦先生怎么不提呢?
第09章 第 9 章
他微微顿了顿脚步,疑惑布满心头。
但很快就被自己压下了,重整步伐跟上秦柏言。
也许秦先生忘了这里有餐具吧。
秦柏言走的很快,却并不显得匆忙,身后的小青年倒是显得有些急哄哄。
上车之后,沈时青额前都挂上了几颗汗珠,还好车里凉气足够。
他刚调匀呼吸,身旁低头不知在看什么文件的秦柏言毫无征兆的开口:“王途说下午的时候你出去了。”
沈时青正愁不知道怎么和秦先生说自己要去当学徒的事。
刚好能切入了。
“对,我看到这边上有一家甜品店在招学徒。”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继续措辞,“我就去试了试,通过了。”
“学徒?”秦柏言贴在A4纸上的手一顿,剑眉轻锁,“你要去做学徒?”
只是很微小的动作,却在沈时青的眼里无限放大。
秦先生肯定是不开心了。
“我......想去试试。”他硬着头皮承认。
男人的手从纸上离开,从两人间的中央扶手里随意摸出一张黑卡,递给沈时青:“缺钱的话,先拿着用吧。”
沈时青的瞳孔猛地收缩。
差点就要意志不坚定。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为了挣钱,总想着学点什么,将来也能养活自己。
“不...不用,秦先生。”他连忙摆手,“我还是想找点事做,每天在秋园里也无聊。”
秦柏言夹着黑卡的手在原地停了几秒,缓缓收回,重新丢进扶手的储物空间里。
沈时青小心翼翼地瞄着男人。
有点凶巴巴的,好像不太高兴。
“秦先生......我可以去吗?不可以也......”没关系。
如果因为要去做学徒的事而激怒秦柏言,那也太不值当了。
“我是觉得你身体不好,不用这么累,觉得无聊,可以做点别的消遣。”男人并未看向青年,将眸光重新落在文件上。
“您说的也是。”沈时青哪敢说不,只是眼神不由黯然。
不能去做学徒了。
他得和准老板解释一下,不是故意放鸽子。
路上,两人再没交流。
沈时青更是显得心事重重。
秦柏言当然能感受到,毕竟就连吃晚饭的时候,小青年也吃的不香了。
“罗伯,他好像不太开心。”秦柏言的膝前翻着一本《老子》,忽而抬眸和一旁又在侍弄花草的罗伯搭话。
罗伯一头雾水:“谁?‘老子’么?”
“......”男人将膝前的书合上,“我说沈时青。”
罗伯尴尬一笑:“噢,确实,小沈先生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是不是今天出门累着了,要不让徐医生来看看。”
“恐怕不是身体不舒服。”男人起身,端起茶几上的一盘水果,朝着二楼去。
彼时的沈时青正举着手机犯愁。
该怎么措辞和寸头老板说自己来不了了呢。
房门却在此时被敲响。
“请...进。”沈时青游离的思绪被抽回,开口。
以为是小金来给自己送睡前的口服药了。
门被推开。
竟是秦柏言。
“秦先生......”沈时青松下手机,端正坐姿。
“看你晚饭没怎么吃。”男人将装满水果的玻璃器皿置在茶几上,“都是今天刚从园里摘得。”
“谢谢秦先生。”他在犹豫要不要起身,秦柏言已经在他身旁落座。
古董沙发的软芯下陷。
男人伸手,拿起一颗黄澄澄的柑橘,从中心凹陷处剥开:“那个甜品店就在秦氏附近?”
沈时青愣了愣,没想到秦柏言会再次问起。
他慢半拍的点头回应:“对,就在萍水街,拐个弯的距离。”
“你很想去?”
“我……”
他下意识咬住下唇,眼波流转,轻轻扫在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