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言:“还是看看吧。”
男人执意如此,青年也没辙,抱着手中的可露丽乖乖点了点头,随即转过眸去,望向窗外的雨景。
雨越下越大,雨滴落在车窗上,再次滑落,拉出一条条很长很长的伤疤。
沈时青其实并不太在意这条疤,毕竟过去好多年都是无人问津,疼痛的滋味也已经被遗忘。
现在忽然有人这么关心,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不由的猜测分析起来,秦先生为什么这么在意。
他分析不出来。
于是问起向来比他要聪明的孟域。
孟域最近在忙着考试,已经好久没联系上,他也不知道孟域能不能看见他发的信息。
没想到只过了两分钟,就收到了回信。
阿域:[你是说秦柏言特别在意你那条疤,非要给你去掉?]
沈时青:[是的,可能几周前他就提了,我拒绝了以后他就没再说,但今天告诉我请了国外的医生来。]
阿域:[要我分析啊。]
阿域:[秦柏言这种人估计是那种完美主义,什么东西都追求完美,当然不允许自己的东西有瑕疵吧。]
“自己的东西”。
这个措辞其实好像也没什么错,可是沈时青看着,心口莫名空了空。
“东西”。
所以,其实他到哪里都一样吧。
都只是“一件东西”。
青年的神色暗了暗,盯着屏幕窝在卧室的小沙发上。
这个事实他也不是到今天才认清的,只是秦先生对他太好,叫他快要忘记了。
不行,清醒一点,沈时青。
从那天以后,青年对待秦柏言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又处处都不一样了。
他以害怕打扰秦柏言休息的理由搬回了二楼,和秦柏言对话的时候,重新开始用起大量的敬语。每天早起给秦先生做早餐。
像一个小心翼翼讨好上司的卑微员工。
这些,秦柏言都看在眼里。
之后的一周,秦柏言去了国外出差。
这段时间,沈时青每天都睡的很早,然后早起去后山给快要成熟的“绿巨人”浇水,正值盛夏,岚京每天都是高温预警。
沈时青想着要好好照顾这些“生气的窝瓜”,在秦先生回来之前确保他们都无恙。
他还想到要不要给秦先生拍一些番茄林的近照,结果发现每天清晨都有专人整理每棵番茄苗的生长情况,记录成表格反应生长趋势……
“这是……”沈时青拿着喷壶不禁瞪大眼。
正潜心观察番茄生长情况的专职人员一边低头记录,一边回答:“噢,观察记录一下,每个月都需要汇报给秦先生的。”
沈时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完全没必要给“绿巨人”拍照了。
夜里十点多,沈时青看营养学看的难得迟了一点,放下书本,起身准备上床睡觉。
已经是盛夏时节,青年穿着一件宽大的背心搭配一条齐膝短裤作为睡衣。
他不大习惯裸睡,夏天比较喜欢穿背心睡。
青年将营养学的书籍放回卧室的木质书架上,转身打了个哈欠。
紧闭着的房门在此时被推开。
“秦先生?”
沈时青有些意外。
意外秦柏言忽然回来。
更意外秦先生的领带居然歪了,身上的西服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直逼190的大个子像是没了重心支撑,搭在门框边就要倒下。
他震惊的同时,急忙上前。
一股浓烈的白兰地味扑上他的鼻尖。
第19章 第 19 章
沈时青只觉自己快要被压得喘不上气来。
果然,秦先生身上那一块块突起的肌肉都不是白长的。
男人似乎是醉的不清,像是没了骨头一般,浑身的重力都落在青年身上。
沈时青抱住男人结实的腰身,吃力的往里挪步子。
“秦先生......您,是不是走错房间了。”青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拉硬拽的将男人拖到了床旁。
秦柏言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垂在两侧的手臂忽而相交,环住青年纤瘦的腰肢。
青年只觉腰侧一紧,随即一阵天旋地转。
嗯,秦柏言抱着他一起摔在床上了。
准确来说。
是秦柏言摔在了床上。
他...摔在了秦柏言身上。
鼻子刚好撞上男人的胸骨,疼的他眼泪都要掉下来。
缓了大概五秒钟,青年才艰难的从男人的胸前将脸蛋抬了起来。
好疼好疼。
鼻尖都要没感觉了。
秦先生平时一定是有健身的习惯,隔着西装的马甲和衬衫,他也能感受到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
胸前也不例外,挺厚的,不然也不能把他撞得鼻子都麻了。
青年一边揉着鼻子,一边下意识想从男人的身上逃开。
他微微挺身,这才发现,男人捆在自己腰上的手并没有松开,依然牢牢系在他的腰上,颇有越缠越紧的姿势。
青年又挣扎了一番,没能挣脱禁锢,但身下的某人似乎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男人那双紧闭的眼,睫毛微颤,剑眉重重拧在一起后,眼皮向上掀起。
现在这个姿势,沈时青很难找到身体的支撑点,慌不择路之下,大手压在了男人的胸前,再次尝试挣开秦柏言的双臂。
只听一声“闷哼”在耳边炸开。
青年一惊,倏地抬起眼。
恰好对上秦柏言那双微眯的眼,眸色不似清醒时那般冷冽,黑发有些许凌乱的垂落在额前,鬓边。
“秦先生,您......我......”青年无论是肢体还是语言的表现上,都突出了两个字“无措”。
无措的他直到此刻,手掌还紧紧贴着秦柏言的胸肌以此来直撑上半身。
完全没反应过来刚刚男人吃痛的闷哼是因为什么。
秦柏言:“我喝多了。”
沈时青:“我...我知道。”
秦柏言:“喝多了不需要胸外按压。”
“噢!”青年分析了五秒才听懂男人的言中之意,慌乱的将手撤下。
撤的又急又快,上半身的支撑力一瞬消失,后果当然就是......
鼻子又和胸肌硬碰硬了。
沈时青这次是真的疼的掉眼泪了。
生理性的泪水蓦地涌出眼眶,顺着眼角往下坠。
“你没事吧?”头顶盘旋着男人略带焦急的问候。
“没...没事。”青年一只手遮住鼻子和下半张脸,微微抬眸。
那双圆眼刚刚被泪水浸润,像两颗剥了皮水灵灵的青提。
秦柏言的眉越蹙越深:“真的没事?”
沈时青摇着圆圆的脑袋:“缓一缓就好......”
青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无袖背心,露出大片光洁白皙的皮肤,他的双臂隔着这层背心,紧紧贴合着青年细软的腰肢。
青年身上的沐浴露香味侵入某人的鼻间。
很淡,但和从前的味道不一样了。
之前的沐浴露和他是同款,现在是一股淡淡的椰子香味。
秦柏言:“不一样了。”
沈时青揉了揉自己终于缓过劲来的鼻子:“什么...什么不一样了?”
男人的脸阴沉沉的:“你换沐浴露了?”
“噢...对。”前不久青年领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去置办了一点生活用品,买了从前自己常用的这款椰香味的沐浴露。
秦柏言:“用不惯秋园的么?”
“没有,就是发工资了,想着添置一点东西。”沈时青不想再连裤衩子都让别人帮忙准备了。
回答完,青年抿着唇,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直到现在,秦柏言捆在自己腰上的手完全没有松开的迹象,依旧紧紧环在他的腰侧。
男人并没有再接话,也没有松开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