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秦柏言停顿了两秒,切下一小块千层,抿进唇中。
很甜。
他喜欢的甜。
昵称风波结束后,秦柏言忽而又问起了他的名字。
“你的名字很好听,是家里人给你取得吗?”
沈时青吃了小半块千层后,秦柏言就不让他再吃了,收起了蛋糕,给他投喂了一盒已经切好的水果拼盘。
“是我妈妈取的。”青年谈起自己的母亲,语气里都洋溢着幸福,“她和我说,是从一首诗里取的。”
男人坐在病床边的沙发,漫不经心的说出一句话:“范讽的诗。”
“秦先生怎么知道?”范讽不是什么有名的诗人,很少有人读过他的诗句,所以沈时青觉得意外,秦柏言居然知道。
“唯有青山与君眼,相逢不改旧时青。”秦柏言缓缓念出一句诗,语气淡淡,“是这句吧。”
男人大概是刚在公司忙完赶来的,身上正式的西装三件套还来不及换,很精英的打扮,但是一念诗,气质骤然就变了。
沈时青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气质,总之,挺迷人的。
“对,就是这句。”礼尚往来,沈时青也问起秦柏言:“秦先生的名字,是爸爸还是妈妈取得?”
“都不是,是我爷爷取的。”男人回答,眸色微微一暗。
在吃雪梨的沈时青忽然想起从前听过的一些秦家的故事。
秦家是家族企业,上个世纪发的家,到秦柏言这已经是富N代,所以秦氏体系错综复杂,亲戚之间更是勾心斗角,而作为这一代长子的秦柏言,自幼是被秦老爷子带大的,生母早逝,生父另娶。
在秦柏言刚刚成年之际,秦老爷子骤然病逝,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秦氏掌权人的位置。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秦柏言会在这场“大战”里输的很难看的时候,不足二十岁的秦柏言,成功坐在了秦氏掌权人的位置上,这一坐就是十多年。
有很多留言都在传,秦先生将生父逼得出走国外,继母和当时与之夺权的继弟似乎被秘密收进了精神病院。
也是因为这些传闻,才让许多人天然的敬畏着这位秦先生。
包括沈时青。
想起这些,青年即刻便住了嘴。
还是不要再问这些有关家人的东西了。
青年开始埋头吃水果。
这是后山种的自家水果,雪梨清甜,西瓜甜度高汁水丰富,还有乌梅番茄。
吃完这些后不久,又到晚饭时间。
沈时青的肚子完全塞不下了。
只能意思着喝了几口排骨汤。
原本秦柏言是要在病房里陪他吃晚饭的,但临时有事匆匆又走了。
沈时青在病床上待了一整天,不是在吃就是在躺着,晚上他终于在小金的搀扶下,下床溜达了一圈。
很幸运,腿没骨折,只有一些皮外伤,脚踝头天肿的和猪头似的,今天也消下许多。
“还好您没事,可把我们吓坏了。”小金将他重新扶回床上,“明早您想吃什么?”
沈时青打了个饱嗝:“都...都行吧。”
养伤这几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养猪流......
小金陪着他聊了会天,便也离开病房。
VIP豪华病室很大,房间大,床也大,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窗外不知名小鸟的几声鸣叫和床旁的监护仪偶尔“滴滴”两声。
沈时青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闭上眼,耳边却响起发动机和油门踩到底时车子的沉闷的轰鸣。
还有。
沈锦年那张装满戾气的脸,阴森地盯住他,古怪的语调搭着唤他“哥”。
青年蓦地睁开眼睛,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像是一剂镇静药,将他的情绪缓下来一点。
还是害怕。
青年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十点半。
不知道秦先生忙完了没有。
忙完了应该也回去休息了吧。
嗯......
他还是不要打扰了。
青年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是下意识的点进微信,点进和秦先生的聊天框。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秦先生在W市出差的时候。
沈时青的手指触着屏幕,向上翻聊天记录的同时。
莫名其妙的,屏幕就显示出一条。
“我”拍了拍“秦先生”。
??
沈时青急忙撤回。
但是撤回也还是会显示对方撤回的提醒。
这......好鸡肋的撤回。
青年咬唇,复盘着自己刚刚是怎么碰到的,明明就没按到秦先生的番茄头像啊。
没等他复盘几秒。
手机便在掌中一麻。
秦先生:[还没睡?]
秦先生:[怎么了?]
沈时青硬着头皮打下:[不小心碰到了。]
沈时青:[没事没事。]
沈时青:[秦先生忙完了吗?]
秦先生:[刚忙完。]
沈时青:[好。]
好尴尬的对话。
大约一分钟后。
秦先生:[不小心碰到?]
沈时青真的怀疑秦先生的原身可能是个复读机。
沈时青:[对,怎么...怎么了?]
秦先生:[没事。]
沈时青:[我准备睡觉了。]
沈时青:[晚安,秦先生/【月亮】【月亮】]
秦先生:[晚安。]
终于结束了这场有点莫名其妙的对话。
青年松了口气,放下手机开始重新培养睡意。
病房的温湿度事宜,虽然消毒水的味道有点重,但裹在被子里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渐渐的,青年的眼皮沉下,终于有了睡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意识缓缓回拢是因为背后感温变得炽热,腰间忽然负重。
意识彻底恢复是脸上有点痒,有热气在脸颊抚过。
沈时青睁开睡眼迷迷糊糊的,视线还没聚焦,鼻子先认出了身后的人。
是秦柏言。
男人身上的乌木沉香实在太好辨认。
“秦先生......”青年半梦半醒着,声音也是哑哑的。
“是我。”身后的男人将他拥的更紧,动作却十分轻柔,特意避开他身上有伤的地方。
“您怎么过来了。”沈时青努力睁开微肿的眼皮。
秦柏言:“过来睡觉。”
沈时青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脸上痒了。
秦先生在亲他。
亲的很浅,只是用唇瓣贴着他的脸颊,一下又一下。
沈时青意识到秦先生在吻自己的同时,大脑也愈发清醒了几分,耳根不由泛红:“秦先生......”
“嗯。”
“你最近......为什么总...总亲我?”沈时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口的。
但这个疑问他早就有了。
秦柏言最近真的总是亲他,好奇怪。
“不是你说的么?”男人的大掌按在他的腰上。
沈时青:“什...什么?”
秦柏言:“你说,我都不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