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俯视的角度下, 秦先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都变得柔和不少, 茂密的长睫翕动。
秦柏言仰起颈,对上青年。
即使是俯视的状态,即使男人那双桃花眼里没有任何异样, 沉静的犹如一池潭水。
他也还是有点不敢直视。
秦柏言缓缓张唇:“不够近。”
青年闻声, 腰肢再次往下弯折,两人的距离继续缩短。
他觉得这个距离应该算近了吧......再近鼻子鼻子就要撞上了。
沈时青急忙“刹车”,顿住肢体。
下一秒,男人的大掌缠上青年的后脑勺, 微微使力,带着他又往下几公分。
沈时青的重心有些不稳, 很容易就被带着往下,那双圆眼微微惊大。
男人微微偏过脸, 不至于让两人的鼻尖和鼻尖打架。
而后, 眸色轻闪, 直至落在青年那张软绵绵的唇瓣上。
喉结上下轻滚,声音喑哑:“吻我一下。”
这对于现在的沈时青来说, 是一件没有什么难度的事情。
或者说, 和秦先生接吻,是一件常事。
只是这样正式的提出来, 还是不由让人红了耳朵。
青年的视线下移,轻扫过男人的眼睛,鼻尖,最后停留在唇瓣。
喉间是一阵干涸感。
沈时青闭上眼,贴上近在咫尺的唇瓣。
说不上的触感,凉凉的,柔软的。
他主动的亲吻一向到这一步就结束了,通常,男人会在这个时候接力,来主接下来的戏码。
但是今天,秦柏言只是轻扣住青年的后脑,再无其他的举动。
青年的唇瓣也在几秒后,男人的默许下离开。
很清浅的一个吻,青年的却红了耳朵又红了脸。
他和秦先生很少这样接吻。
就是很少这么平静的接吻,其实他也是刚刚回忆起来才发现,他和秦先生接吻时候的场景好像都挺极端。
不是他强吻就是秦先生强吻的......
情绪都比较激动,很少这么平静。
秋日里的晚风很清爽,融合着丹桂的甜香味。
青年面颊处的绯红被晚风渲染,范围愈渐扩大。
“这样......这样就可以么?”
男人笑了,唇角向上扬起,那双静默如海的眼里翻涌起一点水花。
“可以。”
“那我能回去上班么?”青年的眼中一亮。
“想去就去吧,不许累到。”男人闭了闭眼,表示同意。
他一直记得那天,自己在病床上刚刚醒来的时候,青年哭着说什么都答应,让他不要死。
有那么一刻,足够了。
“好,我肯定不会累着自己的。”沈时青直起身,重新走到轮椅后,继续推着男人在园里逛,“明天我多做点黄油曲奇带给您吃,我现在做的比之前好看多了......”
青年的语气里充满活力。
他很期待回去工作。
好久没做过可露丽,也好久没吃过了,怪想的。
而且好久也没见着酥三那只小狸花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自己。
翌日,回到甜品店的第一时间,沈时青先和酥三叙旧叙了好一会。
还好,小狸花还认识它,“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沈时青蹲在地板上逗小猫玩:“是不是和很想我。”
在后厨的季则闻声,步履匆匆的走出来。
说起来,两人也快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有见过面。
青年好像又瘦了一点,原本脸颊上还有几两肉的,现在小了一圈,版型不算大的浅色长袖套在这具瘦弱的骨架上,仿佛都变大了一个Size。
男人靠在后厨的门框前:“家里都处理好了么?自己的感冒呢?”
青年和自己说,家里有事要回老家一段时间,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也没有多问,也不好打扰。
“都好了,一好就赶回来上班了嘛。”沈时青抱着酥三坐上椅子,“你一个人是不是忙死了。”
“是的呢。”季则双手交叠环胸。
“诶。”沈时青忽然想到,“其实可以再招一个嘛。”
甜品店的生意挺火爆的,又没有租房成本,青年在心里默默算着账,多家一个人工成本也还好。
季则不是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男人眸色幽幽,落在青年身上,那双眼尾微微向下的眼中,意味不清:“不想。”
再招一个不会是沈时青,所以不想。
“好吧。”青年努努嘴,继续逗猫。
“来带薪撸猫的呢?”季则那只有一处缺损的眉微微扬起,语气里带着一点玩味。
沈时青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得依依不舍的松开怀里的酥三:“好久没见到小酥三了,怪想它的。”
“哦。”
哦?
其实这个“哦”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季则的这个语气有点怪。
但沈时青又说不上哪里怪。
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直到他起身去洗手,刚挤出两泵洗手液。
身后的季则再度张口,音量不如刚刚:“只想猫不想人呗。”
青年用洗手液揉搓着手掌,反应了两秒,杏眼弯成一轮月牙:“都想的,当然也想老板啦。”
“进来干活了。”男人匆匆转过身去,掀开后厨深蓝色的帘子,走了进去。
沈时青加快洗手进度:“来啦来啦。”
这段时间甜品店主打的是秋冬季节的水果和饮品,最热销的是一块丹桂蜂蜜味的蛋糕卷。
季则选的这批丹桂,是从农家进的,品质很高,有桂花沁人的香甜,咀嚼的时候又没有一点苦味和涩感。
蜂蜜和丹桂的配比也是恰到好处,淋在松软的蛋糕卷上,甜而不腻。
忙完的沈时青忍不住自己先尝了一大块。
不是很甜的口味,他有预感秦先生会喜欢。
嗯,等会回去就给男人带一块。
最近的秦柏言实在是有点忙。
病中工作量或多或少都减了一点,这会回来一股脑都涌出来让他处理。
今天早上连开了三个会,开的他头疼不已。
因为腿不方便的原因,男人一直都是坐在轮椅。
一些股东背后被人煽动在,质疑男人的身体情况。
“秦氏领导人的形象总不好是残缺的......”老王跳出来,只是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弱。
偌大的办公桌上,围满股东。
众人的表情各异,眼神不由往主位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上瞟。
秦柏言悠然的靠在轮椅的靠背上,双手交叉自然落在腹前,那双藏在金丝眼镜下的桃花眼里竟带着几丝笑意。
男人不说话,只这样笑意吟吟的望向长桌上的所有人,最终定格在出头鸟老王身上。
仅仅只是这样。
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也是今天早上看...看到有媒体......”
秦柏言淡淡道:“哪家媒体?”
老王:“呃......”
不等男人回答,秦柏言回过头,王途默契的俯身上前。
秦柏言轻描淡写的道出三个字:“封杀吧。”
王途:“好的。”
“还有其他问题么,各位?”
众人纷纷低着头,汗如雨下。
......
从会议室出来后,男人又在办公室里审阅文件到午后,下午又连开两场会议商议海外分公司的事宜。
几乎是连轴转了快十二个小时,回到秋园的秦柏言脸上满是倦意。
已经是晚上快十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