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隋道:“我就问你一句, 今天我也帮园丁阿姨挖土了,你会帮我换鞋吗?”
宴时庭:……
那倒是肯定不会。
宴时庭坐到办公椅上, 承认了:“是, 那又如何?”
宴隋有些头痛。
那又如何?可关键是……
“哥,俞栗他已经有男朋友了,你知道吗?”
宴时庭仍然淡定地道:“我知道。”
他不止知道, 还知道俞栗的男朋友是谁。
宴隋心急如焚, 倒也顾不得宴时庭怎么知道的,道:“知道?那你还对小鱼儿那么亲密?哥,破坏别人的感情可不好!”
“你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小鱼儿他会恨你的,感情不能强来。”
宴时庭一时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 宴隋从他哥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类似无语的情绪。
但很快, 那抹情绪就消失无踪,宴时庭端坐在椅子上, 平静提醒:“你的称呼。”
宴隋一哽,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油然而生。
都这个时候了, 还要吃醋他对俞栗的称呼?
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哥让他改掉称呼,就是在吃醋吧?
宴隋揉了揉眉心,道:“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在一棵栗子树上吊死啊。”
然而他哥神情依旧冷静,似乎下定决心,绝对不改。
宴隋感到无奈,没想到他哥喜欢上一个人后,竟然会这么倔。
小书房里,气氛有些僵持。
宴隋重重叹了口气,不打算再劝了。
反正俞栗也就过年这几天在,等俞栗走了,他哥也没机会了。
他转过身,临出门前又想了个主意。
这段时间他提防着点,不让他哥亲密接触俞栗不就好了?
宴隋眼神坚定,打开书房门,回头豁出去般地看了眼宴时庭。
宴时庭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只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
俞栗睡完午觉醒来,在窗户边看到何管家带着还没走的几名员工在布置庄园。
没一会儿,有一辆车拉着木头、竹子到了庄园门口,两名员工连忙跑了过去卸货。
宴时庭和宴隋也站在庭院中,指挥着人挂灯笼。
俞栗吹了会儿风,清醒了一点,拿着外套跑下楼,想要帮忙。
他刚走到宴时庭旁边,边上的宴隋见状,猛地冲了过来,道:“俞栗,来帮我搭把手。”
俞栗转过头,看见他手上抱着一些挂件和一叠对联,调好的浆糊放在最上方,摇摇晃晃。
俞栗只好看了眼宴时庭,帮着宴隋一起把那些对联抱到别墅里。
随后,他端着浆糊碗,跟在宴隋身边一起贴对联。
好不容易结束了,想着去找宴时庭,却又被宴隋拉走,一起去围观何管家他们搭架子。
架子刚搭了个雏形,就快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俞栗照例坐在宴时庭右手边的位置,中间隔了一个座位。
然而这次,宴隋却突然走到二人中间,一屁股坐了下去。
俞栗:O.O?
之前,宴隋不都坐在他对面的吗?
他眼神疑惑,看了看餐桌,发现宴隋很喜欢的老鸭汤摆在他们这边。
哦,原来如此。
只是一个座位的问题,俞栗也没怎么在意。
就是被宴时庭照顾久了,汤有人盛,骨头有人剔,皮有人剥,难免有些不习惯。
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俞栗夹了筷鸡蛋饼,心不在焉地想着,要是一直这样被宴时庭惯着,恐怕会变得越来越娇气了。
他神游天外,因此并没注意到,宴时庭看向宴隋的目光冰冷得吓人。
宴隋身子抖了抖,装作勇敢地回视。
哥,就到此为止吧!
宴时庭再度:……
他已经明白了宴隋的目的。
看向埋头吃饭的俞栗,片刻之后,宴时庭想到了什么,心里那种无奈一消而散。
向宴隋公开也得由俞栗自己来说,这是他们商量好的。
那他就暂时忍一下,等着俞栗公开的那天。
宴隋一直勇敢地盯着他哥,紧接着就发现,他哥淡淡收回了落在俞栗身上的视线。
宴隋松了口气,这才垂下头放心地吃饭,连盛两碗老鸭汤,一碗放到俞栗面前。
省得他哥又想动手表现。
*
庄园的布置是今天下午才开始,导致什么布置都是只做了一点。
第二天,何管家才做好安排,带着人搭好了架子。
俞栗也跟着宴隋贴完了对联,还挂了鞭炮、福字等红色装饰。
忙完后,晚上又下起了小雪。
俞栗和宴隋到湖泊边安装彩灯,结束后回头看,何管家搭的架子从庄园大门一直到别墅门口,架子上还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和彩带,搭配别墅上的那些红色装饰,很有过年的氛围。
走到庭院里,抬头看着这些布置,俞栗微微一愣。
在他心里,他和宴时庭的家是在湾廷,因此来到庄园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还是来做客的。
可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宴时庭的家,那就也是他的家。
他跟这个家里的其他成员一起,亲手布置了这个家,在这里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想到这儿,俞栗就有些感慨。
晚饭过后,俞栗本想用去书房学习的借口,找机会和宴时庭黏糊一下,说说内心的想法。
然而,他却发现宴隋紧跟在他身后,陪着他一起到大书房学习,导致他一直没有机会去小书房找宴时庭。
俞栗有些疑惑。
直到第二天,发现宴隋刻意将他和宴时庭隔开,还时不时阻挡他和宴时庭的视线,俞栗就也察觉到有些不对了。
当晚,在宴时庭端着牛奶来房间里时,俞栗有些不安地问:“哥,宴隋是不是察觉到我们的关系了?”
宴时庭沉默了一会儿,将前天宴隋来问他的话,告诉了俞栗。
“他只是察觉到了我的举动有些亲密,来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兴许是因为太过震惊,导致宴隋都忘了去留意俞栗的反应,净盯着他哥去了。
俞栗一懵:“那你告诉他了吗?”
宴时庭摇头,亲了亲他的唇,舔走红润唇瓣上一点牛奶的痕迹:“说好了由你来告诉他。”
俞栗这才放下心。
他喝完杯中剩余的牛奶,想了想,道:“那我们明天就告诉他吧?”
他叹了口气:“但愿他不会觉得,我怀孕的事很恐怖。”
宴时庭眼神温和,与他额头相抵,“别担心。”
宴隋要是害怕,就让他自己出去过年冷静冷静。
今晚,俞栗又是在宴时庭讲述故事的嗓音中慢慢沉睡过去。
等到他呼吸均匀后,宴时庭抱着他温存了一会儿,才收回放在他肚子上的手,起身离开房间。
轻轻关上房门,一转身,就看见站在走廊上的宴隋。
此时的宴隋微张着嘴,眼睛瞪大,似乎大脑宕机。
他刚刚没看错吧?他哥从俞栗房间里走了出来?!
宴隋语无伦次,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声音颤抖着:“哥,你,你……”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做出晚上偷偷跑到别人房间里的事啊!
宴隋眼神谴责,有些不解,有些担忧。
宴时庭微微皱起眉,沉下声:“宴隋,你要是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今年的压岁钱你就别想要了。”
见宴隋还想要说些什么,宴时庭继续道:“我没做什么,你别吵醒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宴时庭径直离去。
宴隋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俞栗房间的门,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回到自己房间里时,几乎是飘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