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被阴鸷帝王标记了 第7章

昨日才在殿上处决了一个官员,血将金阶都染红了。宫人们洗到半夜才彻底清洗干净。

现在京中官员人人自危,恨不得都告老还乡。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木樨香气,被轻而易举地捕获。

心中的烦闷感略微被抹去一些,师从烨的眉头却皱得更紧。

今日引玉堂中来过不少人,此刻空气中气味混杂,浓烈得令人头脑发昏。

木樨香气混杂在不同的气味中,分明是最不明显的一种。

可那香气却如同无孔不入一般,强势又霸道地要在他这里占据一席之地。

修长的指尖按在一个名字上:“季冠灼是……?”

官吏无意中瞥见师从烨紧皱的眉头,背后官服瞬间被冷汗打湿。

他哆哆嗦嗦地道:“这位是会元举荐过来的人才。”

师从烨眉头皱得越狠。

官吏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难不成,是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他心中暗自揣测着,隐隐又升腾起些许后悔。

师从烨的手还按在名册上。

这一页似乎都被木樨侵袭,烦躁感被平息,却有另一种感觉升起。

“名册无误,就去准备殿试吧。”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李公公跟在师从烨身边,小心问道:“皇上,可是此人有什么问题?”

“若他当真身份存疑,此次殿试万万不可让他参与。万一……您还是要以龙体为重啊!”

“无事。”师从烨眉头舒展,淡淡说道。

耳边似乎还留着昨日在雅间中听到的声音,是关于均田制的一些想法。

均田制的消息会泄露,他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那些想法几乎与他的不谋而合,甚至有更加完善的举措……

哪怕再危险,这人也放不得。

李公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跳蚤,一整个心急如焚。

当初同北狄征战,师从烨便染上奇怪病症。

此病每两个月会发作一次,发作时情绪狂躁又压抑,有事还会控制不住落泪。

每一次发作,病情还会较上一次加深些许。

无数太医替师从烨诊治过,但也都说不出所以然。

甚至有老太医替师从烨批命,说他活不过三十岁。

这怎么能行?

眼见着他的病情一次又一次加重,他们也曾秘密派人到各地去寻当地神医。

却不料有一个北狄人混入其中,给师从烨下了毒。

此后病情每次发作,便越发严重。

宫中人被换过一遍,只留下他这个老人。

他的病情不再被提及,只发病时吃太医配备的药物缓解。

只是那药物服下后会昏昏沉沉,平日师从烨便不太爱用。

一路回到宫中,李公公才对上师从烨冰冷的神情:“去,将拾一叫过来。”

第07章 争执

拾一很快就到宫中。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师从烨不耐烦看到这些虚礼,冷声问道。

额头冷汗渗出,拾一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师从烨冷冷地下最后通牒。

冷意好似要将人身上最后一丝热度也抽走。

“请皇上责罚,是属下无能,没能调查出那人身份。”拾一跪在地上,深深俯首,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知晓师从烨着急,因此根本不敢耽搁。昨天得了令便派人手在周边地市调查,恨不得掘地三尺。

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连半点信息都搜查不到。

属实令他格外挫败。

“查不到?”师从烨微微挑眉,神色有些莫名,“是时间不够?”

“非也……”拾一艰难摇头,“是属下无能。”

似乎想到什么,拾一又急急说道:“不过,属下觉得此人身份或许存疑,但探子身份却应当无法坐实。”

“哦?”

“之前被我们抓出的北狄探子,大多有明确的身份。”拾一低头,声音又急又快,“有些伪装成小贩,有些则是伪装成普通人家的公子。那些身份大多伪造得相当细致,根本查不出问题。”

他们对这些北狄探子有自己的一套辨认方法,查得多,心里自然清楚。

但这并不代表着这些人伪装得不够好。

倘若换一批人,是很难从寻常人中揪出这些北狄探子的。

至于季冠灼,他也仔细核查过此人身份,发现他的确来历不明。

但跟北狄人,又似乎有那么一些出入。

“知道了。”师从烨没对此事表态,神色却缓和些许,“你下去吧,想办法继续盯着他,不要被发现。”

“是。”拾一恭敬行礼。

起身退去时,无意间对上师从烨脸色,却是微微一怔。

直到走出尚书房一段距离,拾一还脚步还有些飘忽。

跟在师从烨身旁八年,他还是第一次从病中的师从烨脸上,瞧见这幅平淡的神情。

宫门外,一众考生正在焦急等待入宫。

此处有师从烨命人提前搭好的凉棚,专门替考生遮阴避阳。

几位翰林院的官员守在此处,负责为考生解疑。旁边还搁置着提前泡好的茶,供人取用。

季冠灼瞧着这幅景象,呆愣片刻。

心中油然而生的,是高考时都不曾有过的激动。

他知晓师从烨相当重视人才,继位后将本是三年一次的春闱改为两年一次,又拨了大批资金给礼部,负责建造国子监。

但他不知道,原来太武五年的春闱已是这般模样。

时间过去太久,许多资料已不可考。

那些更为详细的,散碎的事情,宛如砂砾一般,被历史的洪流冲刷干净。

哪怕季冠灼的确研究沧月历史多年,也无法完全还原。

可也正因为如此,此刻季冠灼几乎不可自控。

“陛下竟然如此重视考生!”他激动万分,琥珀色的瞳孔明亮而清澈。

魏喑也不逞多让,压低嗓音道:“皇上如此重视人才,当真是明君!我们追随皇上,日后替皇上尽忠,平沧月乱事!”

季冠灼平日就是个师从烨吹。

在他眼里,他这位老祖宗天上地下别无二人。

只可惜在现代,喜欢师从烨的简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直到遇到魏喑。

魏喑又何尝不是?

两人一唱一和,将师从烨几乎吹成天上有地下无的明君。

一旁的官员听得都有些头痛,恨不得捂紧耳朵装作没听见。

这二位入仕后,若是瞧见师从烨处决官员,金銮殿金阶沾血的模样,恐怕再也没什么心思去夸师从烨了吧?

“够了!你们爱说什么,没人管你们。只是劳烦二位把声音压低一些,不要打扰到旁人!”费章明听得火气上涌,忍不住对着季冠灼和魏喑恶声恶气。

他昨晚回去思索整整一晚季冠灼和魏喑在茶楼中说的问题,却根本找不出均田制其他缺点,也思索不出那么多解决办法。

更何况,什么叫做户籍制,什么又叫做动态调整?

他没听说过,也根本想不明白。

原本他还对自己的才华颇为自信,甚至赌约出来之时,都觉得以季冠灼那副模样,肯定会连累魏喑名落孙山。

但昨夜他却恐慌得一夜未眠。

季冠灼翻个白眼,没有说话。

他和魏喑虽然在狂吹师从烨,但也都压低了嗓音。

其他人隐约不安,互相安慰的声音都比他们大不少。怎么到费章明这里,就成了他们两个打扰他?

“不用管他。”他转头对已经目露愧色的魏喑道,“谁知道此人发什么疯。其他人不讲,单说我们两个。各位祭酒都没说我们吵,他凭什么?”

魏喑低头思索片刻,也觉得季冠灼说得有理。

宫门外此刻等了一百多人,自然不会全然安静。虽有凉棚,但大部分人还是挤在一处,三三两两地说着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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