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来,手背难免便要碰到季冠灼身上软肉。
在信息素与临时标记的催化下,季冠灼只觉得被碰到的地方都好似着火一般,带着酥麻的烫。
书还未全部拿到一边,他便脚下一抖,整个人直直地倒在软榻上。
“季大人,可以让我再临时标记一下吗?”话问得细致,但呼吸却先一步变得灼烫。
好似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师从烨都会不管不顾的咬下来。
季冠灼整个人都因为师从烨那句话而有些难以控制的颤抖,但出于对老祖宗的身体情况考虑,他还是点了点头。
齿尖狠狠地咬上腺体,刺入其中。
在临时标记还在的情况下,再一次进行临时标记,无异于另外一种酷刑。
信息素被注入的一瞬间,季冠灼整个人抖得都像是要死掉一样。
过于强烈的感觉让脑子里空白一片,但他却也顾不得。
为着晒书,软榻上的软枕被季冠灼拿了去,如今他只能含泪咬牙,努力控制不要哼出声。
师从烨用力地扣着季冠灼的手,脖子上青筋都要暴起。
他勉强自热烫中找回些许理智,岩浆一样的脑子也逐渐清明了些许。
好似感知到源头,又好似没有。
但指尖控制不住在季冠灼腰侧摩挲的同时,师从烨想。
身为皇上对臣子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荒唐。
可……
若是搞不清这种莫名心绪自何而来,他也实在有些心神不宁。
连续几个月时间,师从烨得空都会来椒房宫中,进行临时标记。
新旧牙印反复在季冠灼后颈叠加,血痂与血痂剥落后泛着新粉的印记叠加一起。
让人一看便红了脸。
季冠灼也是有些苦不堪言。
不知是不是因为师从烨和他的匹配度比较高的缘故,每次临时标记,季冠灼总是会格外难以自制。
床褥衣服几乎一日一换,屋中的熏香也更加浓郁,才能盖过那股甜暖的香气。
好在椒房宫服侍的,都不是多嘴之人,也不会问。
他还能装聋作哑,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做。
其间,季冠灼担心师从烨身体,私底下也问过孙国辅。
毕竟太医院的太医隔些日子就会来替师从烨请脉,不问白不问。
孙国辅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想到师从烨能因着冷翠阁冷,便叫季冠灼搬到椒房殿住,便也不奇怪。
他甚至还有心揶揄季冠灼几句:“若季大人当真是皇后,皇上如今这身体,怕是很能替天家开枝散叶一番。”
季冠灼便更奇怪了。
按理说,Alpha和Omega本质上也是人,就比如孙国辅能诊断出他的“羸弱”之症。
既然如此,若是师从烨的身体有什么情况,孙国辅也能诊断出来才对。
难不成,孙国辅诊断不出Alpha的症状吗?
但这两日天气变得灼热,衣衫也单薄起来。
颈间系点什么,总会觉得怪异;但不系点什么,公然顶着满是齿痕的后颈招摇过市,未免有种羞耻感。
他还生怕旁人问起。
毕竟问这些,跟当面问老祖宗一夜几次有什么分别!
是以季冠灼这几日难熬得紧。
他只能在脖子上贴了和皮肤颜色相近的薄纱,勉强遮上一遮。
好在,师从烨的病症似乎好上不少。
要不然天再热上一些,他出些汗,这些恐怕便遮不住了。
这些时日,有了桑焕从旁协助,季冠灼的时间便空闲下来许多。
偶尔,他也会跟魏喑和文鸢相邀宫外茶馆,几人点些甜点,再点一壶茶,便能在茶馆中坐上一天,日子过得倒是也算舒心。
这日喝过茶后,他刚要回宫,却见一人跌跌撞撞朝他们这个方向跑过来。
熊书染拦了一下,才没叫那人直接撞在季冠灼腰上。
但即便如此,对方也陡然跪在地上,磕破膝盖。
他却是仍旧不敢停留,跌跌撞撞爬起来还想再跑。
季冠灼眉头皱起,示意跟着他的侍卫拦下对方。
而后便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呼喝之声:“小贼,别跑,把你怀里的东西交出来!”
声音之大,整条街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67章 故旧
一行家仆朝着季冠灼他们走来, 脚步颇有几分不紧不慢。
似乎笃定对方不敢逃,也逃不掉。
他们穿着的都是统一的服制,虽然衣服布料看着一般, 却也都是白色的,彰显主人家身份不凡。
瞧见季冠灼手下的侍卫压着那人,为首之人将头昂起,淡淡说道:“我是京兆府府尹家的忠仆曹溪,多谢这位公子捉住偷我家少爷之物的小贼, 还请公子将小贼交出来吧。”
话虽说得客气,那人脸上神情却有几分倨傲。
看起来不像是家仆, 倒好像是哪家的公子。
季冠灼瞧见这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模样, 本就没有好感。
语气也带着些许不耐:“人交给你之前, 我还需得先弄明白,他偷了你们什么东西。只两片嘴上下一碰,便要随意说人是小贼,恕我实在很难信得过。”
说着, 他转过身,正对上被阻拦之人的脸。
那人一张脸上沟壑纵横,皮肤干燥如同树皮。
赫然正是季冠灼初至沧月之时,将季冠灼拉到扶京之中的老刘头。
看到季冠灼,他脸上一闪而逝一抹慌张, 满头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微微抖了起来。
“这位公子, 的确是我不小心拿了旁人的东西, 我现在就跟他走。”半晌,老刘头重重地叹一口气, 准备走向曹溪。
先前这小公子给了他一片金叶子,叫他家好是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他又怎能为着一己之私, 便叫这小公子跟有权有势之人生出嫌隙呢?
曹溪闻言,脸上神情越发得意。
他目光扫及老刘头的脸,微微抬了抬头,似乎正等着老刘头过来。
“慢着。”季冠灼一把抓住老刘头干枯的手腕,抬头看向曹溪,目光好不避让,“还未调查清楚,又怎能任由你们离开?”
说着,他又安抚性地拍了下老刘头的手背,示意老刘头躲在自己身后。
如今他顶着丞相之名,不管是当真坐实丞相身份,又或者只是暂代。
但有着如此权势,却连个人都保不住,未免也太窝囊了。
“既然是京兆府尹,想必定然是有证据,所以才会抓人吧?”季冠灼挡着老刘头,不紧不慢地摊开手,对着曹溪道,“证据呢?”
他二人对峙间,有一人走了过来。
对方站在人群外围,那一圈家仆便立刻左右让出一条道来,让对方通过。
直直走到人群中,对方脸上满是不耐,手中的扇子使劲往曹溪头上一敲:“没用的东西,让你抓个人,怎的这般费劲,难不成还要少爷我亲自来不成?”
曹溪被责骂,却也不敢说话替自己辩解。
“你是?”季冠灼眯了眯眼,看向对方。
他长得肥头大耳的,一张脸上满是横肉。
身上穿着的衣物倒是格外华贵,单看布料,便是素有“寸布寸金”之称的云锦。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挂着不少玉饰,有些瞧起来,甚至像是女子的。
如此一看,倒是透着几分荒淫。
“这是我们家曹玉江曹少爷。”曹溪恭恭敬敬地道。
曹玉江在季冠灼面前昂起脖颈,鼻孔观人道:“这位小公子,瞧你长得这般肤白貌美的模样,定是哪家南风馆里跑出来的吧?你若是老老实实把人给我交出来,我还可以当做视而不见。若是你当真要插手管我的闲事,那我可连你一起也不放过了。”
话语间更是比曹溪还要多上几分倨傲,似乎笃定季冠灼不敢同他为敌。
季冠灼的神情陡然冷下。
对曹玉江这个名字,他也算是有几分耳熟。
曹玉江之父乃是京兆尹曹焱,是沧月的开国之臣。
曹焱为官许多年,也算是鞠躬尽瘁,将扶京中事宜打理得还算不错。
史书上声名倒也还行。
直到北狄再次进犯沧月前两年,师从烨脾气越发暴躁,于京中处决极大一批官员。
曹焱也在此之列。
连带着曹焱之子曹玉江,也被流放到宁古塔附近。
历史上将此视作师从烨暴戾嗜杀的佐证,但季冠灼仔细研究过,发现曹焱并不像是表面上表现出来得那般。
只是中间终究横亘着几百年的光阴,他也并不能完全还原事情原貌,只能心中替师从烨不平。
如今瞧着曹玉江顶着京兆尹之子的身份,便如此倨傲,他想他也猜得到为何这一对父子到底是哪里开罪到师从烨,才落个身死的结局。
“曹小公子,我虽不是什么地位极高之人,却也是朝廷命官。还请你说话放尊重些。”季冠灼柳眉倒竖,脸上神情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