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龙活虎的张疤头和张麻子,一瘸一拐的左右拖着生龙活虎的杨大柱,向村子走去。
叶如尘没有带他们去见村长,而是直接将人领到了村子中间的大榕树下。
一路走来遇上不少村民,大家见到鼻青脸肿、浑身脏乱的张疤头三人都离得远远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救命呀!救命呀!叶小子要杀人啦!”一路上沉静的杨大柱见来了人,突然张口大叫。
张疤头和张麻子默默松手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没了支撑,杨大柱一下跌倒在地,没能站起来。
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儿,榕树下就围了一圈儿人。
哥儿女子,老少爷们的,如今地里没活,爱凑热闹的都跑出来了,吵吵闹闹,大声议论着。
“发生什么了呀?”
“叶小子,这是怎么了?这谁呀?”
“哎呦,怎么打成这样了?脸都看不出来。”
......
张疤头和张麻子蹲在树下,低着头不吭声,尽力把自己的猪头脸藏起来。
“二爷爷!呜呜~~二爷爷救命,你可要给我做主呀!”
杨大柱从人群中看到了同支长辈,狼狈不堪地爬了过去,手掌昨晚就破了皮,此刻埋在冰冷的雪地里冻得红肿。
好疼呀,哪里都疼,特别是下面某个地方。
他害怕自己以后都不行了,这一夜又恨又惧,根本睡不着,此刻见到熟人,就像找到了救星。
老人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躲去,“别过来,你谁呀?”
杨大柱哭的泪流满面,“二爷爷,我是大柱呀!”
“大柱!”离他最近的一位大娘惊呼,低头细细瞧了瞧。
“还真是大柱!我的天哪!”
另一个中年哥儿上前一步,“真的是大柱吗?完全认不出来,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村长怎么没来?”
有汉子认出来张疤头他们了,指着说:“这不是西水村的张疤头和张麻子吗?”
有人啐了一口,“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遭报应了吧!”
人群一片混乱,有看热闹的,有讨论他们惹什么事的,也有人跑去找村长的。
被杨大柱叫二爷的老头皱着眉头,带着几分嫌弃的问:“杨大柱,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杨大柱愤恨地指向一旁悠闲自若的叶如尘,“是他,二爷爷,我被叶如尘打的,他差点就杀了我,还囚禁我!”
“荒唐!”
杨书姗姗来迟,刚到就听见杨大柱的控诉。
村民听见村长声音,自觉让出一条道,让村长进来。
村长走近一看杨大柱的脸也楞了,犹豫的问道:“你真是杨大柱?”
杨大柱:“村长,真的是我,是叶如尘干的,疤哥和麻子可以作证,我们都是被他打的。”
村长:“胡说!叶小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打你!”
“就是,叶小子文质彬彬的,谁打谁呀?”之前帮叶如尘盖过房子的杨光山附和道。
刘婶儿也来了,“杨大柱,你说话过过脑子行吗?”
杨大柱怒了!这些人都瞎了吗?“就是叶小子打的!没看见是他带着我们三个过来的吗?”
他颤抖地指着叶如尘,后者视线轻飘飘的扫过来,杨大柱下意识收回了手。
又想到大家都在,长了胆子,厉声问道:“叶小子,你敢不敢承认!”
众人看向叶如尘。
叶如尘耸耸肩,上前一步,对着大家拱手施礼,“大清早的,叨扰大家了。”
“昨夜这三个小贼闯入我家偷东西,被我抓了个正着,这才出手教训一番,这三人我不认识,就让大家帮忙认认。”
村民们都傻眼了,不可置信!村长一言难尽的看向叶如尘。
叶如尘:“小子向来与人为善,没有罪过谁,但也不是任人揉搓的性子。若有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这话说的冷硬,一改平时的温和,带着一身强势。
村民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是外来人,有人看不过眼,站出来指责道:“不就是偷你个东西而已,你至于下死手吗?”
叶如尘看向说话人,是个不认识的中年汉子,问:“他死了吗?”
“你!”汉子涨红了脸,“我是说你下手太重,这不是给人往死里打吗?”
有人觉得汉子说的有道理,附和着,“都是一个村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至于这么狠吗?”
“就是,大柱都爬不起来了。”
“大柱这也太惨了吧。”
......
第17章 夫夫恩爱
叶如尘面无表情冷声道:“没打死不是吗?什么时候偷东西还有理了?我可不管是哪个村的,敢把手伸到我家,就是这个下场。”
原本还有人不信叶如尘能把三个人打成这样,但现在都信了。
看着这张冷峻陌生的脸,众人恍然想起,叶如尘初到杨家村时就只身打死了三头野猪。
但因为他平时一身儒雅,见谁都是笑脸盈盈,也没有当众出过手,所以大家渐渐忽略了。
竟有人觉得他好欺负,真是可笑。
杨书头都大了,连带对叶如尘也有几分不满,“叶小子,有事你怎么不直接去找我。”
[何必闹出来让大家都看热闹。]
这三个人中有两个都是隔壁西水村的,想必已经有人去通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西水村村长就会来领人。
叶如尘看向村长,到底有几分恩情在,客气的说:“村长大善,小子不想让村长为难,便自作主张了。”
触及叶如尘幽深的目光,杨书有些不自在,两人都知道为什么,如果直接把人带去村长家,村长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纵然杨大柱再混,到底没有大恶,杨书作为村长,自然是想保下杨大柱。
“西水村来人了!”,有人喊道。
叶如尘抬头望去,一个小老头带着两个中年汉子正往这边赶来。
杨书迎上去,“冯老。”
“杨村长,这是怎么回事?”西水村长面带薄怒的走上前,一眼就看到蹲在树下安静如鸡的张疤头和张麻子。
两人一见村长来了,连忙起身。
西水村张、冯两姓各一半,村长冯文杰,因岁数年长,在这一片颇有声望。
杨书看了眼叶如尘,说道:“冯老,他们二人偷到了我杨家村,被教训了一番,倒也没有大碍,既然惊动了冯老,就麻烦冯老将人带回去吧。”
“丢人现眼!”冯老头冷哼一声,胡子都吹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对谁不满。
“杨村长,这是偷了什么东西,值得将人打成这样?未免太不给我西水村面子了吧?”
杨书不卑不亢道:“冯老多想了,黑灯瞎火的,且主人家并不认识这几个人,没有针对西水村的意思。”
又指着杨大柱说:“这人是我们村的,这不是一起被打了。”
这里的人还都挺护短,叶如尘心想。
张麻子忙站出来,“村长,是我们活该,我知道错了!”
西水村长剜了他一眼,越过他去看张疤头,见人老老实
实的不吭声,倒真是稀奇。
既然被打的两人都自认活该,他也不想多说,就带着人先走了。
这边杨大柱还骂骂咧咧的让村长做主。
杨书气坏了,怒斥:“同样做贼,人家都知道错了,你非但不悔改,还有脸在这里哭!想在地上赖到几时,还不给老子爬起来!”
杨大柱嚎的更大声了,“村长,我腿好像断了,站不起来了。”
“什么!”杨书惊诧。
叶如尘:“没断,找个大夫看看就好了。”
杨书发现不对,皱着眉说:“叶小子,大柱的伤可比西水村那两个重多了。”
叶如尘揣着手,淡淡道:“他自己心里清楚,没彻底废了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杨书疑惑的看向杨大柱,后者动了动唇,察觉到叶如尘的视线,没敢吭声。
“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
杨书招呼着大家回去,又叫住人群中一个中年哥儿,“富贵家的,叫你家富贵来把大柱带回去。”
“祸害”,那哥儿撇撇嘴,小声嘟囔。
杨大柱父母已经去世好些年了,早年也娶过一个媳妇儿,但因为他太混了,媳妇跟人跑了。
现在三十多岁,还是孤身一人,又是出了名的痞子,同族的兄弟都不愿意沾他,现在被打成这样,更是没人愿意凑上去。
杨富贵是杨大柱堂哥,毕竟是一大家的,跑也跑不掉,最起码把人给抬回去,管不管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
“夫君,怎么样了?”
顾青辰正在铲门前的雪,老远看见叶如尘,立马丢了铁锹小跑过去。
叶如尘将人圈在怀里,“一切妥当。”
“那便好”,顾青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