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后的情况,也不能全部都怪到男生头上。
再说自己又不会被标记。
对于在战场上被热武器洞穿过半侧身体、被虫族几乎咬断一条手臂的郁诚晏来说,即使此生第一次被人冒犯地咬了腺体,也依然是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但他觉得,自己仍有必要前来解决一下此次事件,同男生说个清楚。
毕竟,如果那天的Omega不是自己呢?
那么不管因为何种不可抗力,男生所做的事,就叫临时标记。而且就会有一个Omega真的受到了伤害。
“那天我也有责任。”郁诚晏率先说。
“不不不。”盛澜的头直接摇成小拨浪鼓,“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怪到您的头上!”
郁诚晏继续将话说完:“一个Alpha,在未征得Omega同意的情况下啃噬其腺体,即使身处易感期也仍是违法行为,你知道这一点就好。”
男生从善如流地点头,眼角的小泪痣都跟着晃出了虚影!
“嗯嗯嗯,我知道了的……”
盛澜声音十分诚恳,这种诚恳在他看见郁长官衣领下面竟然贴着一张很大的胶布时,直接哆嗦起来,变成了颤音!
!
自己那天咬那么狠?!都把大佬脖子咬坏了!?
那更是罪大恶极了啊!!!
盛澜的脑中直接映出小仓鼠滩成鼠饼的表情包,他没办法了,干脆闭上眼睛,把自己往大佬的方向一凑。
“不是,郁长官,您还是惩处我吧。”
他穿着一件素色长袖户外衣,里面只搭了一件简单的T恤。
如今长颈舒展,直接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肌肤,以及下方明显凸出的净白锁骨。
郁诚晏:?
冷昳秾丽的眉眼下耷,郁诚晏没有丝毫动作。
盛澜被对方身上凛冽的气息冻得直打哆嗦,不知道该怎么赎罪,他能想到方法就唯有——
让对方打回来。或者怎么惩罚都可以。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真的被陌生人啃了,而那个人又是因为某些未知因素和不可抗力……那就好像只有打对方一顿了。
盛澜刚才并没有注意到郁诚晏口中刻意强调的Omega,当他21世纪的观念与未来文明相结合之后,他已经坚定认为咬人脖子就是不对的事,无论是谁,都不能咬!于是他的道歉很诚恳。
所以打吧打吧,多疼都行。
他不想含糊,为了方便对方下手,姿势还摆得很到位。
啊,想起郁长官见过自己在荒星上摸爬滚打的脏污,为了避免惹人不适,他又悄悄睁开一双眼睛,乌凄凄半阖的眼瞳泛着水光,低声特别强调:
“我洗干净了的。”
第12章 生日礼物
任家的宴会未散,但宅邸外的小径却极为安静。
有风吹来,法桐树沙沙作响,站在树下盛澜感觉有雨珠滴落在他的脸上。
但他不敢动。
郁长官一直在打量他。
红宝石一般的眼瞳锋利地眯着,视线滑过他面颊的每一处,比那滴冰冷的水滴更让人发颤,像逡巡领地的猎豹,细腻又危险。
“洗干净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盛澜咬了咬嘴唇,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郁长官你可以动手了。”
“……”
郁诚晏反应了半天,才稍微明白男生的意思,淡色的眉宇轻压:“你是想让我打你?”
“对啊。”盛澜特别诚恳地点头。
“……”
郁诚晏停顿片刻,问:“为什么?”
盛澜瞄了眼对方颈侧的胶布,“因为我……没什么可赔给你的了。”
气氛忽然一静。
郁诚晏最后深吸一口气,将乖巧温顺的男生摆正。
“站好。”
男生听话地立直身体。
虽然站直了,但依然露着瓷白细腻的锁骨,盛澜自己并没有留意,又瞪大了一双乌黑明亮的眼,不解地看着对方。
郁诚晏稍抬眼皮:“正常来说,你咬了我是该对我负责。”
盛澜忙从善如流:“好啊好啊,我对你负责!”
男生的眼睛一瞬如星般明亮。
郁诚晏眸光晃动,忽然不大明显地笑了笑,“你真敢啊。”
分明是如红宝石般剔透的眼眸,可面对这双眼眸时,人们总是会自动带入冬日里结冰的潭水。
只唯独盛澜,他却并不会因此觉得冷。
他从前训练时,秋冬交际的北方,就经常看见潭水结冰、旁边有鲜红枫叶的景象。
每次与郁长官对视,盛澜就总会自动代入那个场景,熟悉的、宁静的,他所愿所求的冰雪世界。
“嗯。”于是盛澜认真地点头。
眼尾的小泪痣因为这个动作上下晃动,郑重又虔诚,倔强又固执:“我说话算话。但只是……”
他又偷偷地打量了郁长官修长挺拔的身姿一眼。总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对对方负那种责……如果郁长官是Omega的话。
唔,自己躺下还差不多。
盛澜心跳猝不及防地快了几分,但这些话他不敢说也不会说。
郁长官也没说让他负那种责啊!
再说自己才是做错事的那方,无论怎么负责,都该由对方说了算。
于是盛澜沉默。
眼见男生悄咪咪打量自己半晌,最后一个字都没有了,郁诚晏忽然有些想笑。
他轻呵口气,抬手在男生眼尾的小痣上摸了摸。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同时一滞。
盛澜稍稍仰头,黑白分明的眼不解地望向对面。
郁诚晏的指尖已经下落,大手拉住男生衣领上的细带,将他敞开的领口重新合拢。
“幸好你这次遇见了我,要真咬了别人,你就真要对人家负责了。”
盛澜:“……”
啊?
盛澜愣住了,任由对方施为,连身体被拽得摇来晃去都不知道。
……郁长官这意思,是不用自己负责了吗?……
“上次是你第一次易感期?”郁诚晏忽然问。
“嗯,是第一次。”盛澜忙回神回答。
郁诚晏听后手上一顿,表情不动,但眼神微妙。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已经经历过一次,应该知道易感期来临时,你其实根本无法自控。”
声音冷肃,郁诚晏已经为盛澜整理好了衣领,抬手时顺便理了理男生散在耳边的少许短发,指尖自然擦过对方的耳鬓。
他说:“这次就算了。”
盛澜:啊?
“……算了?”
少年愣着,都没注意到自己耳朵尖尖被人用指尖擦过。
郁诚晏放下手,好整以暇地恢复了官方又正式的模样:“如果还有下次,无论你冒犯的人是谁,我都会亲自出面惩处你,你接受吗?盛澜。”
“我……当然接受。”
盛澜愣愣答应。
被原谅了他当然是开心的……是啊!郁长官原谅他了!
这不正是这两天最令他揪心的事?
虽然没理解自己怎么就被原谅了,但一旦反应过来,乌漆的眼眸便当即泛起了光,盛澜保证:“不会有下次了郁长官!”
不用再自责了的男生是真开心了,就差小仓鼠一样揣手手蹦蹦跳跳。
郁诚晏冰魄似的眸子眯了眯,深深看了他一眼,故意拖慢了嗓音:“不需要对我负责,你这么高兴?”
盛澜:“……”
啊?
小仓鼠没蹦起来,耳朵一耷,盛澜眼睛轻眨。
他很想反问什么意思啊,不是郁长官自己说不用负责的吗……
怎么又不高兴。
纠结又不解地磕了磕后槽牙,这个动作让他腮帮子轻微鼓起,盛澜有些赌气地说:“负责还是可以的,但尽管我是A,也只能做下面那个。”
郁诚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