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出动了三个人而已。
顺手将这人捆上，修长挺俊的人影又冲向雨夜，向下一个人的方向奔袭。
解决完最后一个人，将三个人收作一堆统一看押时，郁诚晏重新打开智脑。
画面仍停留在直播间，入目的还是青年清秀的半张侧脸。
不同的是画作竟然已经完成——
修长挺拔的背影，半回眸的侧脸，背景荒凉但充满涂色的橙色月亮。
“拯救。”
熟悉的清朗的声音从直播间里传来，男生声音细软，温润如玉，语气带笑：“这幅画的名字叫拯救。”
……
重新回到对面写字楼，站在67层花台的时候，大雨还在下。
本就守在下面的阮副官，已经带人将被敲晕的人羁押在车上，连夜回去审讯了。
郁诚晏站得笔直的身影稍微向后，靠在正被雨水冲刷的墙面上，呼吸平稳，眼皮下耷，一错不错地盯着直播间。
画面上，男生正吴侬软语地说：“这幅画不卖。”
同时抬手，在那个只有背影和半张侧脸的男人的眉毛上，又细细地勾勒了一笔。
他指尖那样纤细和柔软。
下手那么轻。
——啊啊啊不行了，为了这根手指，我出五十万星币买这幅画！
男生轻笑出声，好脾气地道：“说了不卖就不卖，这个不能卖。”
一边说，他一边用手遮了遮画布上的那道背影，好像忽然很不想给人看了。
黑暗中的人影跟着扬了扬唇角。
后来男生大概是被弹幕上的各种热情言论吓到了，只说了句“求关注”、“不定时会直播”后就匆匆下线了。
黑暗中的人影还保持平举手腕的姿势。
目光却投向了对面，盛满橙黄色灯光的室内，靠在桌前的男生忽然抬眸，向窗外看了看。
对面高楼上的人一瞬屏住了呼吸。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
然而下一秒，窗前的青年又低眸，开始重新审视他自己的画作。
受角度制约看不见青年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瘦伶伶的身躯略微弓着，好像还怕哪里不满意似的，总是这儿填一笔、那儿又去掉一笔。
满世界的岁月静好。
男人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一直下下去也没有关系。
智脑又弹出消息，郁诚晏接通通讯。
“少帅。”阮榕锡的声音传出：“查明身份，这几个人都是散户雇佣兵，还不能确定是皇室出手，还是任家派的人。”
“审。”
削薄的唇中只吐出一字。
“是。”
通讯终止，大雨将停，对面的青年也站了起来。
收起了画作，他抻了个懒腰，细瘦莹白的四肢都舒展开来，像雨夜里翩翩起舞的蝴蝶。
再之后，大概是做完了想做的事，男生无比满意地重新回到卧室。
这次关上了灯。
郁诚晏仍旧保持原有的站姿，在变得柔和的细雨里，大约过去二十分钟，他忽然抬手又拨出一通通讯。
“喂、喂？”电话那边传来迷茫又受宠若惊的声音，“郁哥？”
“我在蔚蓝公寓楼这边。”风里，男人嗓音冷厉。
“啊，您终于决定要搬去顶楼住了吗？”井年立即回应道。
“什么顶楼？”
声音冷厉却充满质感，男人视线依然望着对面，直奔主题：“公寓楼对面，距离550米，有幢七十层写字楼，是谁的产业？”
“啊？”井年：“这个我得让秘书查一下……怎么了吗，郁哥？”
“查一下，看能不能收购。”
井年：？……
半分钟后，井总崩溃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就因为……您站在那栋楼上，能看见您爱人睡觉的时候骑被子……这么点儿事就收购？？”
即便是搞技术出身的、其实不大擅长管理和经营，井年也已经被惊得想要咆哮……谁家是这么经营企业的？！
这个事儿，让小盛同学把窗帘拉上不就解决了么？
要不郁哥，您让小盛同学多穿点呢？
退一万步说，要是夫人非得露着大腿骑被子睡、不这么睡就睡不着，还实在不愿拉窗帘的话，您让他搬去顶楼住嘛！
那儿肯定没人能看见！
方圆十里还没有比他们公司公寓楼更高的大厦了！
但这些话井年不敢说。
他甚至不敢表现出不满。
他只敢委婉提醒：“五百多米的距离呢，一般人特指除了您以外的绝大数人，趴窗户是不可能看见对面窗户里的景象的！尤其是这种大雨天……”
但郁诚晏却不这样觉得：“60倍以上的望远镜就可以看见室内，带夜视仪的话，关灯也没用。”
“谁这么变态？！竟然敢架望远镜偷窥我们公司员工宿舍！”
一瞬间，井总觉得有收购大楼的必要了！
竟然隐隐的就被少帅说服了！
“那、那明天等小胡上班后我问问他。”
小胡就是井总的秘书。
井总最后弱弱地表示。
郁诚晏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又道：“明天我带盛澜去看机甲。”
“是。”井年说：“阮副官已经跟我说了，明天我亲自接待。”
“好。”
“说起来，郁哥您还不回家么？”
井年也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很显然半夜爬对面儿写字楼，就为了多看青年几眼的人……
好像更变态一点。
郁诚晏一撩眼皮：“先不说了。”
就挂断了通讯。
修长的身体再度向后一靠，没有丝毫要动身回家的意思。
第38章 嫁鸡随鸡
第二天盛澜没课, 一早就被郁长官接着去看机甲。
他们来到了蔚蓝科技。
盛澜：？
原本以为郁长官会带他去学校来着……毕竟他已经知道小郁现在还是军事学院的学生，还以为是会一起去学校的对战场玩。
倒没想到……
“蔚蓝科技拥有自主研发机甲的能力和授权，你想转学机甲设计的话来这里看看更合适。”
说话的时候郁诚晏正好下车，长腿轻易绕到盛澜那侧, 又为青年拉开车门。
“哦。”
盛澜在男朋友的保护下从车里钻出, 下意识就想扑到郁长官身上。
他听明白了, 去军事学院参观机甲可能就是单纯看人操控机甲打仗，去蹭课旁听的话他也容易跟不上, 而来这里却会获得全方位的指导——
表现就是盛澜还没真的扑到男朋友身上, 等在楼下的井总已经带了好几个人，热情恭敬地迎了上来。
盛澜在余光看见旁边有人的时候就站定。
郁诚晏半抬起的手臂也收回，转头看向井年等人, 表情严肃镇定。
“郁哥, 夫人, 里边请。”
井年已经被阮副官提前知会过, 小盛同学现在是夫人了，见了面要这么叫。
井总都这么叫，跟在他身后的几名中层级别以上的干部, 自然也如此尊敬地叫人。
搞得盛澜忽然有些不自在了。
主要是井总身后跟着的几个人看上去普遍都四五十岁, 而且每个人都是那种中坚型骨干人才的气质。
阮副将和秦博士看上去年纪轻, 感觉也跟郁长官熟，被他们叫叫夫人也无所谓，更像开玩笑。
但现在这样就别扭了。
很明显，觉得别扭的不止盛澜一个人。
“叫嫂子吧。”站在他旁边、大长腿的郁长官忽然说。
所有人也都因为他的忽然开口, 而齐刷刷地望向他。
郁诚晏今天穿了一套常服, 但仍旧是制式军装。肩膀上的肩章依旧是空白的，下面的银色翅膀却分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