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桂泽:?
盛澜:“你们纪家要跟我对话,让你爸妈来。”
纪桂泽:???
盛澜:“还是你刚才说我‘过分’,是可以代替你们纪家发言?……如果是这样,合作伙伴公然说我坏话,我有权终止合作呢,要不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爸?”
纪桂泽:……??!
【叮当!打脸值+1%,来自纪桂泽。】
任家的打脸值还在计算中,但纪桂泽这个却是直接掉落的,系统语气掩不住乐:【真是轻松收割。】
纪桂泽以前再狂、再能以风流贵少爷姿态诓骗原主,他也不过是个还需要仰仗家里的大少爷而已。
宿主掌握了任家,纪桂泽便连跟他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杀人诛心,直接KO。
“二、澜二少。”任家的佣人中忽然有人举手。
他是负责整个一楼的清洁的,工资跟工作面积挂钩,如今雇主家忽然少了一半的面积,他很担心自己未来的工资问题。
并且这位清洁工隐隐觉得二少拿走一半居住空间后,他们的双人间就要变成四人间或者更多人间!
任家安排给佣人居住的房间,本来已经很破了……
他对自己的未来太忐忑了,所以不得不询问:“那、那您需要我们侍候你吗?”
“当然。”盛澜微微笑了一下:“当然不需要。”
“……”
“我命轻,用不上各位的伺候,所以在场的人我——统、统、都、不、用。”
“…………”
本来大家还能绷住,现下佣人们一听都慌了——
“二少,我平时是负责除草的……”
“不需要。”盛澜说:“我就喜欢野草。对了,我这边的院子不许人碰,不许给我除草。”
任家人:……
险些掐起了自己的人中……不除草的院子看上去就荒了,这要是被外人看到!……
有一名穿着女仆装的佣人站出来:“二、二少,我是负责打扫二楼的房间的……”
“哦?那扔我东西时有没有你一份?”
“……”
女仆装瞬间沉默地缩回人群。
“花匠也不用了吗??我平时都是负责一整个花园的……”
“不需要,谢谢。”
盛澜倒是被提醒了什么:“对了,你提醒我了,花花草草倒是可以留下,毕竟是生命。”
他对任家人说:“重要的、名贵的花草你们可以移植栽种走,其他的普通品种留下就留下吧,我会按市面上流通的价格给你们钱。”
说着,他又笑了笑:“普通的花草也有绽放的时候,在我眼里都值钱。”
“……”
盛澜还怕他们拿花草泄愤,又多说了句:“算上去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你们现在的经济情况……要珍惜。以后这种轻松赚钱的机会可不多。”
“…………”
又一个穿着白色厨师装的人走出来,他来到盛澜面前便不自觉地埋头:“澜少,厨子也不用吗?我、我手艺不错的……二少曾经说过您很爱吃我做的……”
盛澜闻言,特意回眸看他一眼:“就是你?在我生病想喝一口热汤的时候给我准备了洗锅水?”
那厨子:!
想起自己做的缺德事,立马露出惊恐的表情!
“澜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什么洗锅水?”
一道女声突兀地响起,是任母。
她正表情惊诧地看向自家的厨师。
厨子的心直接咯噔了一下,想说什么,但那道清朗如风般的青年声音已经再度响起:“就是我才来到家里,水土不服生了病的那次。”
“母亲吩咐人给我做碗热汤。”
盛澜又笑了,笑得唇红齿白,但笑意丝毫不达眼底地指着那个厨子:“这位便说我是杂种,没有资格喝热汤,刷锅水倒是有一些,直接给我盛了一碗。”
“……你!”廖夫人当即皱眉严肃地看向那厨子。
时间还没过去几个月,那厨子自然还记得这事,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失去的可能还有整个任家的工作,他直接跪了下来。
“夫人,我……”
盛澜又说:“夫人先别气,洗锅水和热汤还是很好区分的,单纯只是一个厨子为难我的话,那碗水送不到我面前。”
“……”廖夫人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碗刷锅水被送到生病了的少爷的房间,至少离了厨房后还要有人负责送,家里的管家和医生或许也都能看见……
廖夫人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忽然一颤:“小澜,这件事你怎么不跟母亲说?”
“其实刷锅水也挺好喝的。”
盛澜忽然开腔。
视线下移,落在身材娇小的夫人身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瞳闪烁了下,缓缓说:“背井离乡无依无靠的孩子,只要在生病时还有母亲惦记、吩咐给做碗热汤,他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
廖夫人眼睑骤然一颤,眼眶直接红了:“……母亲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盛澜却摆摆手,拒绝接下来的煽情环节:“当然,没见过世面、偏远星来的孩子,也不知道那是洗锅水,不是热汤。”
“……”
他这样说,让在场的人脸色又一变。
如果之前盛澜这样说,势必是会惹来他们的嘲笑。
但当身姿挺直丰神俊朗的白面青年,这样坦然、坦荡地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们却只会瞬间代入青年之前受到的所有委屈。
……
“偏远星人只喝得起营养液,哪见过什么热汤,这碗刷锅水就成。”
“皮特师傅,这行吗?”
“送去送去,他还敢告状不成?!”
“你知道吗?真二少昨天喝了皮特师傅的刷锅水呢,他还以为是热汤,都感动哭了!”
“啊?哈哈哈这么滑稽!我当时怎么没在现场呢!”
“嘻嘻,他哭的样子还挺招人疼,但是好恶心啊,他竟然连洗锅水都喝……”
“澜澜……你在任家受委屈了。”
任母蹙着眉,她已经都明白了。
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孩子从偏远星被接回来住在他们家,她是打算即便不能像对待其他孩子那样、全副心思都扑在这个孩子身上,但也没想过虐待他。
更何况,这到底也是她的孩子……意识到盛澜在任家住的这段时间,肯定没少遭下人们欺负鄙视,任母当即又恨又心痛……
那时候孩子生病,她怎么会没有去看看盛澜呢?如果她去了,那她就会知道……
对了,那会儿楠楠闹着离家出走,澜澜又是他养父靠卑鄙手段强行送回来的,他们正被他养父敲诈,所以那会儿她就……迁怒了这个孩子……
“别说的自己有多委屈!”
坐在轮椅上的任父却不认同,甚至语气强硬地呵斥:“你既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说!”
这个时候连任母都无法忍受地看了任父一眼……小澜刚来家时胆小,而且这孩子懂事,那肯定是能不告状就尽量不告状的。
她都明白了,她老公却还要问这种问题刺激小澜……
盛澜已经讽刺一笑:“我不是告过状吗?司机亚恒。最后你们是怎么处理的?你们黑白颠倒,说是我诬告。”
“……”
这次连任伯爵都说不出话。
司机亚恒已经被他们开除了,因为对楠楠不恭敬。
这事儿是乔邦办的,他其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亚恒是管家的远房侄子,管家跟他委婉抱怨过两次亚恒被开除的事,他才依稀知道有这么个情况……
但盛澜告状的那次,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是怎么说的?
这个孩子哭着控诉亚恒经常迟到早退害他迟到,还数次言语侮辱他……但那时候,任罗嘉一看见那个会掉眼泪的弱A就烦。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算什么问题,盛澜就应该自己去解决。
于是他忍着暴躁和厌烦听完了盛澜的控诉,之后直接将管家和亚恒都叫来,当面对质一番后,双方都提供不了有力的受害或没有残害对方的证据。
他更烦了,就干脆将这事交给管家。
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管家说,盛澜是污蔑。
偏远星、出身赌鬼家庭的孩子,嘴里没一句真话也正常。
再后来呢?
乔邦提议干脆让盛澜自己坐车去上学。
他觉得这是很好的惩罚和磨砺,欣然同意。
但如果,盛澜根本没有撒谎呢……
任罗嘉也意识到了什么,如果一个热汤都有好些人参与、欺凌少爷,还瞒的主人家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