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恶自有恶还;
嘘,它来了……”
乔语卿猛地睁开双眼,入目是两根灿白的蜡烛,那几个和尚都不见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郁宛,扑了个空才发现,郁宛也不见了。
灵堂的门关得严严实实,蜡烛明明是在屋里燃着的,却有几道影子映在了门上。
其中一个影子很明显是个女人,她的手里拽着一个绳子。
绳子的另一端吊着一个很明显是光头的人,她用力的拉动着绳子。
还有两个小的,像是风干的腊肉一样已经挂在了上面。
门外有着类似于敲门的响动,乔语卿却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在敲门,没人敲门。
古怪的“咯咯”声响起,绳子上吊着的那个大的,快要不行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现在他打开门会看见什么场面€€€€大概就是三个面目狰狞的“晴天娃娃”从上面落下来吧。
他又不是什么善人,那老和尚想害郁宛,他白天就看不顺眼了。
所以他并不想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只希望那脏东西千万别进来招惹他。
郁宛到底哪去了?
不过大概也不会有事。
那家伙如果遇到鬼,鬼估计是要喊救命的。
不知什么时候,门外没动静了,影子也没了。
乔语卿眨了眨眼睛,越来越困。
他逐渐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却响起了那烦人的窃窃私语。
“死了死了。”
“死有余辜嘻嘻。”
“他们害死了许多人。”
“许多许多人!”
“死得好,嘻嘻死得真好。”
.
“死人啦!”
乔语卿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惊醒。
不等起身,手臂被身边的人一把抓住。
侧头看去,郁宛有些困倦的眸子透出些不耐烦的情绪。
“好像出事了。”乔语卿提醒道。
郁宛看向门口,皱着眉头:“……真烦。”
乔语卿:……
他回忆起昨天半夜,不太确定是做梦还是自己真的曾经醒过。
唯一能求证的,似乎只有身边这个人。
乔语卿问道:“你昨晚去哪了?”
郁宛坐了起来:“哪也没去。”
是梦么?
不过这几回倒是没再进到最起初的那个幻境了。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
小厮闯了进来,见乔语卿和郁宛还活着,他大松了一口气。
“老爷们,又、又死人了。”
郁宛:“我看得见。”
不止郁宛看得见,乔语卿也看见了。
一如他昨晚猜测的那样,门口挂着一大两小三个“晴天娃娃”,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虽然早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直面这种造型诡异的尸体还是难免升起一丝悚然不安。
很显然,昨晚那绝对不是梦。
郁宛站起来打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淡淡道:“先摘下来,等着警局的人过来收尸。”
小厮战战兢兢:“……是、是。”
“你昨晚……”
郁宛将目光投向乔语卿:“就在你身边,一叶障目,你被‘障’住了而已。”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乔语卿不解。€€
第十五章 我怕自己忍不住
让宝珠和翠玉去厨房吩咐早饭的空隙,乔语卿迈步进卧室,在镜台前将梳子翻找了出来。
将梳子揣南风团队进怀里,他起身的瞬间,眼角却捕捉到一抹白色。
定睛看过去,那是一朵白色的菊花。
单独一朵白色插在棕色的瓷瓶里,突兀又惹眼。
郁宛的卧室虽然复古,但却极尽奢华,但凡能用金就不会用银,各种装饰桌毯都是华贵的风格。
他记得自己来到这里的那天,这里摆放的还是火红绽放的玫瑰。
想了想,他寻思着,或许是大太太的丧事要换白。
对于花,乔语卿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只是对于白色这种颜色更为情有独钟。
就像明翎当时送他的白玫瑰,以及替代了红蔷薇的白玫瑰。
见到宝珠和翠玉从小厨房里出来时,乔语卿略微思索后问道:“还有余下的白菊吗?”
宝珠闻言笑道:“知道卿爷您喜欢,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话落便转身跑开去拿花。
不过片刻,宝珠抱着一束白菊做的捧花走了进来,翠玉跟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护着。
乔语卿看到那捧花微微一怔,这束白菊并不是在大都城里能看到的样式,而是现代花店常用的包装手法。
到了近前,宝珠把花往上一递。
“这是我们模仿您以前做的样式来做的,我们没卿爷厉害,做得不太好看,卿爷您可千万别笑话我们。”
乔语卿伸手接过花,上下观察了一遍。
看起来时尚中带着些哥特式的复古。
里面是层层叠叠的细纱,然后叠了几层报纸,最外面用的是光滑的黑色绸缎,两条白色的缎带在花束的下端缠绕绑了一个硕大的蝴蝶结。
看起来时尚中带着些哥特式的复古。
乔语卿现在回想起,其实宝珠和翠玉经常无意识间已经给了他许多提示,还有郁宛对他的态度变化。
他是不是也能借此理由“恢复记忆”?
乔语卿看着花继续问道:“你说是模仿我以前做过的样式?我以前做过这样的花束?”
宝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做过!您以前喜欢做来送给宛爷,只是这花别人觉得晦气,所以您也不常做。但宛爷喜欢的很,所以府上现在到处都是白花。咱们院里还剩许多白菊花,您要不要包一束给宛爷送去?”
乔语卿看着镜子里唇红齿白的少年,忽然笑道:“不急。”
毕竟,“恢复记忆”怕不是就要像从前那样伺候郁宛了?
他可不是来伺候人的。
而不“恢复记忆”,也不一定就不能亲昵了。
.
乔语卿回到大太太的院子正好看到郁€€昌和郁€€明在屋子里。
每天这个时候郁€€昌已经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人命的关系,这两个人今天竟然还留在这里。
乔语卿没进屋,趁那两个人没注意到他,他藏到了窗外,透过打开的窗户缝隙,第一时间看向郁€€昌。
现在太阳已经升起,郁€€昌背后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但是郁€€昌面色比前日更加苍白,眼底青黑,像是生了什么重病。
看得出来郁€€昌还是想骂郁宛,但几次张口都被咳嗽打断,整个人像是纸扎的一样虚弱无力。
乔语卿第一次看见他时,这人还是一身斯文书生的感觉,现在却是一个病痨鬼的样子了。
旁边的郁€€明正在和郁宛说话,他仿佛没注意到自己大哥那虚弱的样子,也像是忘记了昨天无念说的那些话。
他在叮嘱郁宛一些日常琐碎的事情,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态度。
说了不过片刻,郁€€明便带着郁€€昌一起离开了。
乔语卿总觉得这里许多事情都透着古怪,但系统给他的背景信息有限,于是又怎么都想不明白。
确定两人都走远以后,他才进了屋子,疑惑地低声问郁宛:“郁€€明今天对你的态度不正常吧,昨天他不是已经信了无念大师说你是灾星转世的话?按理说这无念大师死的那么离奇,今天他更应该觉得你是个灾星,怎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郁宛淡淡道:“他记性不好,大概是忘了。如果没忘,他不会饶了我的,他会将灾星转世的我捆起来百般折磨,只为了所谓的送灾星离开,不敢再来。”
就像是以前对待他的卿卿那样。
乔语卿皱起眉头:“……忘了?”
郁€€明看起来不像是老年痴呆,郁宛说的话就有些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