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不管是因为什么,苏眉秀都想把自己的女儿推出去当替死鬼,可最后他女儿没死,她却死了,也就是说冤有头债有主,倒是个有原则的家伙。”
“以及,白雨他们都死了,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那他们也并不无辜。”
他看向乔语卿:“你觉得,那东西会放过剩下的人吗?”
乔语卿摇摇头,如果死的是招娣,那或许会,但现在€€€€€€€€€€€€
于晴几人必死无疑。
在它的眼里,这些人都有罪过,但既然他们想玩些小手段,那它就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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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得到希望再彻底失去,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之所以没有杀死招娣,他有两个猜测。
一是它知道苏眉秀的算计,故意让她的算计落空,以击溃她的精神。
二是招娣的身上没有罪孽。
白雨、温络、阿彪都是他们父母精心准备的棋子,不论是小时候锦衣玉食,还是长大后出于愧疚来弥补,必定都享受到了好处。
而这些好处,恰是和那东西报仇有关。
但招娣显然没有。
苏眉秀显然是重男轻女、脾气暴躁的人,不仅对孩子非打即骂,还半点没在她身上花钱。
女孩穿着朴素,神色怯弱,跟两个弟弟形成鲜明的对比,完全看不出是苏眉秀的孩子。
苏铭沉重地呼出口气:“去联系于晴他们,务必挖出他们的秘密。”
剩下的事就属于专业人员了,乔语卿帮不上什么忙的同时也不想再心烦,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苏铭叫住他,“王芙蓉在医院生下一子,但孩子出生后,接生医生全部晕倒,王芙蓉死亡,孩子不翼而飞。”
乔语卿顿住,回身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谢。
看来那肚子里的鬼婴要来找他复仇了啊。
回到店里,乔语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简单做了晚餐。
一吃完,他就舒舒服服地坐在了沙发上,眉眼笑意轻动,指了指餐桌:“老板,麻烦收拾一下。”
临槐一顿,却还是听话地转身走到柜子前,拿出工作服、橡皮手套、口罩和头套,将自己全副武装完毕,才端起碗筷扔进了洗碗机里。
按下开关后,把厨房的门重新关上。
“还需要我打扫吗?要是需要,我就不脱了。”
乔语卿弯了弯眼睛,才不跟他客气:“那就拜托啦。”
临槐紧了紧手套,眼神紧紧地定在乔语卿身上:“如果我做完,有什么奖励吗?”
听到这话,他微微抬眸,含笑瞥了临槐一眼:“这都是老板应该做的,要什么奖励。”
临槐眼神微暗,站在原地半晌,见乔语卿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还是转头去干活了。
七点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乔语卿坐进了临槐的车里,透过窗玻璃的倒影看临槐。
临槐似乎生气了,从傍晚到现在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不给。
果然,狼就是狼,再怎么伪装羊也不像。
不过他可不会去哄临槐,毕竟在这个世界,他都快被临槐弄脱一层皮了!
乔语卿忍着笑,下了车,漫不经心地跟临槐道了声别,转身就朝楼栋里走去。
可还没走几步,就被抓住了胳膊,他的嘴角轻轻勾起。
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怎么了?”乔语卿一脸无辜地问。
临槐深深地看着他,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晚安。”
月光下,他的眼瞳幽深如洞,仿佛能吞噬掉所有光芒。
乔语卿笑起来,在他放手之时,轻轻勾住他的袖口:“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第二十四章 恃宠而骄
声音还未落下,乔语卿就被一把抱住,冰冷的、修长的手指,几乎要在他腰部敏感的肌肤上留下红印。
临槐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承受不住,他沙哑着声音问:“你说真的?”
乔语卿却缓缓退开他的手,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微微挑眉,眼含无奈:“老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单纯地请你喝杯茶。”
为了表意明确,他还专门在“喝杯茶”上加重了声音。
临槐一顿,而那些原本高高扬起的丝线,此时如同孔雀的尾巴般瞬间散落一地,有气无力地抽抽着。
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抬起脚步,只是这一次脚步却显得沉重很多。
乔语卿看着他熟门熟路的背影笑了起来,宛如夜下绽放的玫瑰,肆意散发迷人的芬芳。
临槐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明亮的灯光下,熟悉的场景似乎变得不一样起来。
“抱歉,只有速溶咖啡,将就一下。”乔语卿轻轻笑道。
他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一时间把所有的阴影都隔绝开,让人完全沉溺其中。
等临槐反应过来,速溶咖啡已经入口了,难喝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
乔语卿坐在他的对面,托腮看向他:“茶也喝完了,老板有事就先走吧。如果方便的话,明天麻烦给我带点早餐。”
临槐定定地看着他,发现自己现在简直就是他手中的旗子,指哪打哪。
他可以拒绝,可拒绝之后呢?
乔语卿会不高兴,不高兴就更不会喜欢他,是个死循环。
可不拒绝,自己就被他牢牢把控住,完全无法反抗。
这样的束缚感,让临槐感觉到窒息,可窒息的同时,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他站起身,巨大的阴影投落在乔语卿的身上,仿佛要将他吞噬。
而四散的丝线,则早已爬满各个角落,贪婪地舔吻着属于乔语卿的味道。
他凝视了乔语卿许久,终于,他还是选择了妥协,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丝线恋恋不舍地拉长伸直,不想离开,却还是被临槐狠心撕扯掉。
嗤,没出息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骂丝线,还是骂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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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时,临槐已经不请自来,他没有告知乔语卿,似乎算是个小小的反抗。
乔语卿笑了笑,并不在意,转身进去洗漱。
也不知道临槐从哪弄来的居家服,银灰色的缎面,用黑线锁了边,在这狭小的公寓里,显出几分不搭。
但他不以为意,反而在认真地摆盘子,位置、间距都分毫无差,筷子、勺子全都码平。
不像是简单的中式早餐,倒像是在高级饭店里吃西餐一样。
乔语卿走过去,轻笑道:“这么体贴。”
听到他的赞美,临槐笑容浮现,丝线更是早已迫不及待地冲出去,缠住他的手,细细地抚摸着他的指肚。
乔语卿觉得有些痒,低下头,却又什么都没有看见。
“老板,今天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看店?”
临槐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他:“王芙蓉的鬼婴不知所踪,你在这里不安全。”
乔语卿轻笑起来,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指:“谢谢关心,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去店里,否则有你坐镇,它哪里敢来。”
解决完最后的麻烦,然后让剥离了恶意的他和恶意融合,基本就能结束了吧?
临槐收紧手指,语气轻柔,但已然能品出几分怒意:“你未必是它的对手。”
乔语卿不以为然地歪头:“只要老板你不怕他,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他手里有另一半的临淮。
临槐眼神转暗,一把握住乔语卿的手腕,让他能感觉到疼痛,又不至于痛苦。
丝线感受到他的动作,立刻粘连在他的皮肤,想要让他松手。
乔语卿双眉微微蹙起,轻呼一声:“你弄疼我了!”
他不是轻易呼痛的人,曾经被是咬掉血肉都没有反应,临槐是知道的。
所以这样的举动显然是在撒娇,临槐被取悦到了,这才缓缓松开掌心,轻轻为他揉捏了两下。
都是套路。
利用自己的柔弱拿捏他,但在别的地方,又意外地坚强。
他既欣喜于乔语卿对他的不一样,又不满他不愿意依靠自己。
“就会撒娇。”
乔语卿也不禁笑了起来。
最后,温言软语地把临槐送出门后,他关闭门窗,等待着鬼婴上门。
这天傍晚下起了暴雨,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宛如金线般把漆黑浓重的天空劈成两半。
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震得大地都颤抖起来。
许久,电光雷鸣才散去,狂风大作,窗户传来“哗哗”的响声,仿佛被什么人敲动。
一股凉意骤然升起,几乎刺进骨子里。
“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