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禹几人审讯是真狠,差点把段复一层皮都打没了。
段复向他们提起段衡,他们便意识到可以用段衡,将段复救出来。
于是找到段家主,夺了他手上的龙凤纹扳指,匆匆去了囚禁段衡的地方。
段衡被囚禁在离段家不远的溶洞。
他们之前听段复说,段衡可能被段家囚禁了起来,单扶摇在想办法救他,只要他们抢先一步,将段衡救出来,便能掌控单扶摇,让单扶摇全心全意辅助段复做家主。
所以去那试了试,想用旁门左道,把人悄无声息救出来,然而行不通,只得放弃,叫段复还是想办法取得龙凤纹扳指。
谁知造化弄人,取得龙凤纹扳指竟是段家倒台时,而且这龙凤纹扳指没用,打不开溶洞,反而触发了机关,将他们也困在溶洞内。
他们这才意识到段衡不是段家囚禁的,但是谁囚禁的他们也不知。或许是单扶摇?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单扶摇这个人,在余隋看来,太阴狠了,能伸能屈。
当年段家主段林锋看不起他,要他从城门口跪到段家,才肯同意他与段秋梅的婚事,众目睽睽之下,他竟也跪行了。
担忧段复,他们顾不得许多,叫来了人,里应外合,费尽全力,才赶在行刑之日,破开溶洞,带出段衡。
“段衡可安顿好了?”余隋问段呤雨。
时间太急,出来后,夫妻俩便分开行动。
他打听到单扶摇没去救段秋梅,明白对方不会为了段衡犯险,就来找温见雪做交易。
而段呤雨带着人,去安顿段衡。
段呤雨道:“放心,安顿好了,瞧着他病殃殃的,似乎活不了多久。”
“只要活过姓温的把咱们儿子救出来就行了。”
……
温见雪在猜到余隋要提出的交易时,针对怎么救段复,心下便有了个大概。
他炼制了一枚假死丹,在段复关在牢房内,即将被处死前,命吞金带给了他。所谓假死丹,字面意思,服用后,可以制造人死亡的现象。
段复满脸血淋淋,他捏着假死丹,盯着吞金,道:“没有止痛丹?”
吞金拿出传讯符。
温见雪的声音从传讯符那边传来,“段少爷,你若服用了止痛丹,怕是会露馅,既想活命,痛点又算什么?”
死刑并非直接一杯毒酒毒死,或者一把砍刀砍死,这对于犯错的修士来说,死得太痛快了,完全起不到威慑的作用。
死刑按照罪过级别来定死法,罪过级别总共十级,段复的罪过级别在七级,应该受七十七剑。
这七十七剑,将会砍断手脚,挑出部分脊骨,让他流血而亡。
段复思及七十七剑,打了个哆嗦,怒道:“难不成你没有其他办法?”
温见雪平静道:“没有,即便你想借尸还魂,也得挨过刑罚。”
温见雪对段复如此的处境,没有半点同情。
既然当初选择了这一条路,那么,不管最后是好还是坏,都自己受着,一切皆是野心膨胀,咎由自取的后果罢了。
段复闻言,咬紧后槽牙,两腮鼓起,线条硬朗。
“你莫非是在报复我以前算计你?”他问。
“你太高看自己了,如果不是这次你主动找上我,我恐怕此生都不会想起你。”
段复:……
段复像只被放了气的皮球,眼底闪过一丝狠光,道:“你若不想办法替我挨过刑罚,段衡……”
一个二个,皆拿段衡来威胁他。温见雪示意吞金走了。
段复话还没说完,就见吞金掐断联系,身影消失在牢房。
段复拿对方一点办法没有,他咽下火气,一边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完,一边服下假死丹。
很快有人来牢房,押着他去受刑。
他跌跌撞撞出了牢房,路过段秋梅的牢房,见对方一派淡然,又路过段夫人牢房,见段夫人哭着咒骂汪禹等人,余光触及他,又恼火地唾骂他同单扶摇是骗子,妄自己对他那么好。
段复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越过重重牢房,来到刑台。
……
判了死刑的罪犯死后,尸体都被洒过佛水,确保不会变成厉鬼后,取掉能用的骨头,扔在刑台附近的土坑,统一焚烧。
几个金鳞宗执事弟子顶着阴风走到土坑边,掏出焚尸专用的阳火。
“段家被处死的人真多,从早到晚,才处理完毕。”一个身材矮小的金鳞宗执事弟子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处死这么多人。”
他右侧的金鳞宗执事弟子嗤笑道:“怎么?怕了?”
“有一点吧。”
在场其他人都笑了。
“你又不曾犯这等大错,怕什么!”
他们说着,将手中阳火丢进土坑。
阳火不知落在段家哪个人身上,瞬间变大,水流一般,朝其它尸体蔓延去。
“烧得真旺。”
几个金鳞宗执事弟子盯着土坑,他们要等到尸体焚烧殆尽,才能离去。
忽然,前方吹来一道风,不远处灌木丛轻轻晃动,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响声。
“谁!”
几个金鳞宗执事弟子召出自己的本命灵器,互相对视一眼,快如疾风,来到灌木丛前,运转灵力,击向灌木丛。
枝叶尽碎,灌木丛不动了。
一个金鳞宗执事弟子用灵力拨开灌木丛,见一尸鬼。
尸鬼已经被他们瞬间打死,此刻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地。
“哪里来的尸鬼?”
几人颇为不解,朝四周望去,未见其他尸鬼,细细思索了一番,猜测道:
“莫非是囚邪地断崖内的尸鬼?不是说断崖内的尸鬼不会出来吗?这怎么出来了。”
几人想及那满崖底的尸鬼,打了个哆嗦。
“这出来多少啊?先前便听人说是祸害,得赶紧灭了,大家非要推来推去。”
这样想着,几人收了尸鬼的尸体,回到土坑前等待了一会,见土坑内的尸体皆焚成灰,转身便朝宗内赶去,要将尸鬼出来的事禀告汪禹。
此刻,不远处的灵船内,假死丹失效了,段复清醒了。
温见雪站在灵船甲板上,透过大开的房门,看着蜷曲在床上,浑身是血的段复。
他仅仅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边喂了颗丹药吊着对方性命,边拿出传讯符,告知余隋,他儿子救出来了。
余隋夫妇很快赶到灵船,他们一看到段复便哭了出来。
温见雪怕引人注意,驱使灵船行远了一些,抄起双臂,靠在门口,道:“段衡呢?”
段呤雨正不断给段复喂丹药,余隋尚且冷静,他得听此话,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他。
“段衡好好在那里。”
“那里?哪里?”
余隋道:“温宗主,你把我儿治好,我自然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段衡。”
温见雪闻言,笑了。
“余家主,你这就得寸进尺了,交易中可没有这一要求。”
余隋道:“他伤得太重,依我们的实力,恐怕治不好,未来都将缠绵病榻。”
“那关我什么事,那是你们的事。”温见雪道。
余隋深吸一口气,道:“他若是日后缠绵病榻,等同一个废物,不如死了干净。”
温见雪笑道:“看来余家主的拳拳爱子之心碰到废物便碎了。”
余隋怒道:“我们谈时,我说得是受伤没事,而不是受重伤没事。”
“余家主,你这不是玩文字把戏?人,我已经给你救出来了,段衡,你也该交出来。”
余隋冷笑道:“段衡我想交出来,不想交出来,你又如何?”他拍了拍手,几道人影朝灵船跃来,闪入灵船,来到房间内,“段复我就先带走了,什么时候温宗主愿意治好段复,我什么时候放人。”
“我看你们是想找死。”温见雪淡淡道。
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在灵船内,一剑割断了余隋叫来的人的脖子,鲜血洒了一地。
温见雪目光扫过神色僵硬的余隋,站直身体,对为首那个带着木制面具的黑衣人,道:
“去下界找剑宗分宗要些人,把余家翻一遍,若是翻一遍还找不到段衡,把余家能带走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然后,封锁余家,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胆敢违令,格杀勿论。”
黑衣人低下头,道:“是。”身影瞬间消失了。
“你敢!信不信我将你无视规矩,救了段复的事捅出去。”
温见雪笑吟吟道:“捅出去,先死的是你,是余家。余家失去段家这座靠山,不过下界一个小家族,拿什么抗衡各个世家门派,它连剑宗都抗衡不了。”
“你这样的作法与邪修有何区别!”余隋气得脖颈粗大了几分。
“温某有事在事,便不奉陪了,先走了。”
温见雪说罢,带着人就走了。
“哗啦!”房间里的物品倒了一地。
余隋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猩红一片。
金鳞宗。
汪禹三人正在清点段家财产。
段家倒了,段家的财产自然而然要收起,然后按照除掉段家出力多少,瓜分财产。
他们作为除掉段家的主力,分得了段家大部分财产,剩下小部分,均分给了此次参与门派世家,包括剑宗主宗。
汪禹三人本来不想分给剑宗主宗,但怕留话柄,思来想去,还是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