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科学但也是直觉啦。”弱弱的反驳了一句，轻咳一声的指挥官重又恢复状态，“何况从我们内部的时钟来看，我们的时间也没有多久了。”
“开完作战会议立刻转移吗——那么目标是哪里呢？”
“是在迦勒底的拉普拉斯所记录的历史中曾经存在过圣杯——且进行过数场圣杯战争的，日本冬木市。”
那个地点似乎在拉普拉斯的记录中有着不少的信息，医生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萤丸理解他话语底潜藏的那份焦灼，这个男人似乎是想尽可能的把有关的知识全部都放进即将灵子转移的御主与英灵的脑子里——如果可以的话，像硬盘拷贝粘贴一样就最好不过。
不过那些也都是多余的事项。在迦勒底亚斯观测中闪烁着光芒的这个时间段注定脱离“已知曾经发生过的事”，就必然不能再完全基于资料来查看。鉴于曾经的经历，被篡改的历史甚至可能在圣杯力量的加持下变成与先前大相径庭的模样。
萤丸握了握玛修伸过来拉住他的手，少女可能是想要在紧张中同时为他提供一份安慰。但心境平静依旧的付丧神在这样平和稳定的温度传递中，将那份不变的沉静渐渐感染到了玛修。
Dr.罗曼带着点担忧的碧色眼眸看过来：“这次的反应异常不稳定，迦勒底还有常驻英灵，你们确定只要你们两个一起进行灵子转移吗？”
“足够了。”萤丸笑着对他挥手，指尖的多角晶石莹莹散发着彩虹般的光彩，“剩下的我们到那边解决。”
这该是属于人类的终战了。
萤丸微仰起头看着表情恢复坚毅的少女：“玛修。”
“嗯？”
他冲关怀地看着他的半英灵少女大大的一笑，拉住她的手：“没关系的。从开始到现在，我都在为这里所发生的奇迹而感到惊讶和震撼。……不用紧张。”
在灵子转移倒计时结束之前，一直没有移开目光的萤丸终于满意的看到玛修的眉头展开。
啊啊，这才对嘛。这才是预备好要出击最后战场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呜呜，五一快乐。
还有作业的不快乐.jpg，爬上来更个文再爬下去搞作业辽。
第97章 所谓开始
◎开幕◎
***
“……”一直凝视着管控室荧屏上如同潮水、瀑布一样不停向下流动的数据的Dr.罗曼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迦勒底指挥官抬手捂住额头, 罕见的露出在大部分工作人员、乃至御主面前都不会出现的疲惫表情。
“哎呀呀，怎么了？罗马尼，这幅模样可不像你啊。”而此时能够目睹这一幕的唯有达芬奇一人, 没有被莫名笼罩在罗马尼身上迷之丧气的氛围影响, 英灵走向数据显示屏的步伐依然轻快：“让我看看，嗯——灵子转移也没有问题，你在对着数据愁眉苦脸什么呢？”
罗曼犹豫着：“我不知道, 但就是一种很奇怪的预感……”
他的目光散漫在飞快刷新的数据流上。为了自己那份隐隐约约的预感，他吞吞吐吐, 最后还是像要寻求认同一般对达芬奇诉说了他的感受：“这个时间轴上本来就被观测到出现过特异点, 现在再次出现这么强大的反应。而从迦勒底亚斯的地图和资料来看，在那里圣杯都反复出现过多次。虽然把这件事简化的说给了玛修与萤丸听，但——”
男人抱着头, 极其难得的发出了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但是圣杯那么大型的魔术仪式在某一处固定地点反复举办，本身就是极其反常的事态。迦勒底内也没有经历过相关事态的英灵, 我们甚至没办法确定我们观测到的这份时间轴上的光芒到底位于何种时代……”
情报如此模糊, 毫无疑问的后勤工作大失败啊！
名为罗马尼阿基曼的男人内心悲鸣着。
“发出这种声音是在向我这个天才求助吗, 罗马尼？”万能之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在人类史已经燃烧殆尽的现在，能够被示巴观测到光，这也就意味着那里已经不是正常时间轴上的存在了吧。”
达芬奇顿了顿：“不管是一个特异点还是别的什么, 总而言之那里已经成为注定会被分离出去、污染人类史的‘污迹’了。这可不是拖延症就可以敷衍过去, 我们迟早都会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而你担心的向导问题, 不是让他们带了圣晶石, 直接在灵子转移后就地召唤吗？如果没有差错, 冬木的灵脉中已经存在着被构建好的圣杯术式，对我们召唤英灵也存在着一定的助益加成……”
“但是、我们难道就这样将未来寄托在运气上吗？”
面对指挥官的质问，人类的天才只是耸了耸肩：“你太紧张啦，罗马尼。萤丸还带着监护人呢——你看，人家留守迦勒底都没有你这么焦躁。如果真的有什么阴影即将笼罩在命运之上……”
莱昂纳多暧昧的笑了一下。
“他也会无视我们的意见，直接选择他认为的最优解吧。”
***
——是脚踏实地的感觉。
在神经反馈向大脑，得出这一结论的下一秒，萤丸就睁开眼。比起直接灵子转移投送到半空中自由落体的经历，这次完好无损的脚踏实地体验格外让人心安。
“啊……”同样落地的玛修也睁开眼，她似是有些新奇的看着黑暗中斑斓的色彩，“这就是……冬木市？”
具有现代感的高楼与低平的旧式房屋混杂在夜幕中形成幢幢栋栋的阴影，而人类生活的气息便从一扇扇点亮的窗户中通过各色灯光透出来。江水映着斑斓的色彩微微起伏——迦勒底看起来很好的定位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城中角落，但萤丸仍然和玛修可以从简单的凝视中感受到这座城市人类活动的气息。
是生活，仿佛这座城市在细小的人类活动中缓慢的呼吸。
“哎——完全不像是反复举行圣杯战争的纷争之地呢。”一边感叹着，萤丸一边拨通了对迦勒底的通讯。表示着信号接入中的等待界面只持续了几秒，蓝色的半透明屏幕很快弹了出来。
Dr.罗曼微笑着出现在上面：“恭喜，这么快就发送定位，看起来是一次成功的灵子转移。”
萤丸转动着视角让迦勒底也能够一览冬木的夜景：“跟资料对比的很相似，这里就是冬木了吧？好宁静的城市，医生，建立通讯后可以观测到现在的时间点吗？感觉这里和记载中的冬木很不相似呀，是圣杯战争还没有开始吗？”
“………………”
与迦勒底的通讯设备在建立通话链接时还可以将他们的坐标进行定位，但这一次Dr.罗曼原本想要回答的开口，变成了张着嘴的长久沉默。
萤丸可以看到他以这种略显滑稽的姿势目光定格在一角——他猜那大概是显示定位的数据方向，在一段不短时间的沉默后，Dr.罗曼才惊疑不定的说下去。
“……不能确定。”
“欸，可是现在通讯状况还很良好……没有干扰问题呀。”萤丸翻了翻自己的通讯手环。长久下来他也有了一些经验。迦勒底的定位与观测往往同时进行，如果通话被干扰得断断续续，就意味着迦勒底在对该特异点的观测也进行的不甚顺利。但——眼下的冬木显然是延迟基本绿色的通畅状态，没道理连最基本的时间定位也无法显示。
虽然猜测这是圣杯战争发生之前，但资料里冬木可是来来回回进行了好几次圣杯战争呢——谁知道现在、或者是即将进行的是第几届？
身为研究人员的Dr.罗曼比萤丸更清楚这中间的异常，他已经皱起眉对着屏幕敲敲打打，但短时间内萤丸并没有见到他展开紧缩的眉头。
“这很奇怪。迦勒底定位的数据一直在不停的跳跃，看起来这也是这处时间轴出现的问题……不会也是圣杯带来的异变吧。”Dr.罗曼放弃在与萤丸通话的时间内把定位分析出来的打算，这看起来像是短时间内解决不掉的烦恼。“理论上我们定位的是第四次圣杯战争发生时的1994年，你们可以在探索时寻找一些时间标点的参照物来优先确定这个特异点显示出的时间。”
“另外，如果能够找到灵脉我和达芬奇亲都建议你们尽快构建简易召唤阵进行召唤。不仅有可能召唤出与当前世界具有联系的英灵方便了解情况，这里作为圣杯战争的相关地，除了圣杯吸引出的英灵外，还很有可能存在着‘历史中魔术师召唤英灵’的情况——”
剩下的话Dr.罗曼不说，萤丸和玛修也可以意会。
本来此次的特异点八成就异变在这些圣杯战争、亦或者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中，英灵存在的数量大幅提升且敌我未知的情况下，还是先在手中掌握一战之力比较好。即便这又会存在引发那些参与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将他们误认为其他参与者的另一种事端。
——要么是圣杯战争即将开始前，要么是圣杯战争进行中吗？
萤丸看向夜幕下的冬木，这座城市的静谧仿佛一层轻薄的假象，而风暴就在更深处蠢蠢欲动。
而只是结束与迦勒底的通讯，沿着市郊打算找找看可堪入目的灵脉进行召唤的萤丸与玛修，却对着进入特异点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失语。
瘦小的少年站在……大概是鸡血？——萤丸和玛修都能够无视夜色暗淡的光看到贡献出血液倒在一旁的鸡的尸体——构成的召唤阵里，神态紧张中又有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吾之意愿乃汝之命令，吾之命运乃汝之宝剑。栖身于圣杯之中，若从此意、若遵此理，应吾呼唤——”
大气中凝聚的魔力在向双黑的少年聚集，强行将身体变为灵体与物质沟通回路部件的痛楚足以占据他的全部心神。萤丸和玛修甚至没有多做掩饰，仅仅是收敛气息站在阴影里，他就毫无察觉。
虽然部分细节与迦勒底的召唤系统有所差异，但这个庞大的魔术仪式本身还是很容易让人辨明的。
萤丸：“……哇哦，我们好像撞到什么不得了的时刻了呢。”
【作者有话说】
重新接回信号回归时正好撞到前段时间，被jj操作惊了一下，赶紧跑回来跑回来。>_<
起码把想写的都写出来再说
第98章 所谓初见
◎迦勒底：术业有专攻啊！◎
***
虽然迦勒底并没有什么隐藏自身的意图, 拯救世界这个理由还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亮出来并向一些明事理的人寻求帮助的。但根据已知的资料记载，圣杯战争这个魔术仪式显然极度强调“隐秘”，各个魔术师召唤英灵作为自己底牌时必定尤甚。
这就有点尴尬了。
“医生——不是说好转移的目标地点是不会出现行人的僻静角落吗！”
虽然迦勒底的通讯刚刚已经挂掉, 但这并不妨碍萤丸试图从虚空对那位此时大概也有些慌乱的罗马尼对话。
就连好孩子玛修都忍不住赞同：“真的很容易出现失误啊。”
几乎每一次灵子转移进入特异点都是一场异常刺激的冒险。
眼睁睁看着龙卷风伴以电光, 魔法阵的花纹熠熠生辉，伟岸的男人的身体在光芒中成型，萤丸估量着这位从者的模样试图推断他的职介。
“手上没有突出明显的武器, 可以相对降低Saber、Lancer、Archer职介的可能性。嗯，这样看起来久经锻炼的身体和装扮……大概率不会是可以提前召唤的Caster或者Assassin。”
只要不是Assassin就好, 萤丸一边想着松了口气。依暗杀者职介的英灵对气息的敏感度, 没有什么隐匿魔术的他和玛修就是要被现场抓出的节奏。可在不清楚对面的魔术师是敌是友前，连动手都很让人犹豫。
萤丸悄悄又开启了与迦勒底的通讯，轻手轻脚的将镜头转向正一站一趴上下对视的魔术师&英灵主从, 小声道：“医生, 可以根据他们的外貌对比迦勒底资料库中对冬木市圣杯战争的记载，来确认他们的身份吗？”
据说被冬木市的圣杯所选中的御主是可以直接看到自己、包括其他御主的英灵的数值。不过作为整个世界的外来人员, 萤丸上上下下盯着正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逼问”瘦弱御主的彪形大汉——毫无异样, 看起来他们是得不到冬木市圣杯的眷顾了。
“……呃、”在噼里啪啦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过后, 罗马尼刚刚发出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吐出句子, 萤丸就从这尴尬又底气不足的表现中猜出后续。
“没有找到吗？”
“抱歉，迦勒底这边的记录并没有那么详细。”Dr.罗曼努力调整着自己不要太过沮丧或窘迫，“记录中只确认了当时的【Caster】组为最终的胜者。但你们依然要小心，历史上的冬木市就应该存在有一个由御三家：爱因兹贝伦、远坂和间桐共同制作的‘圣杯’。但我们尚且不清楚是否就是这个历史上的圣杯引起的异变, 还是另外有新的‘圣杯’被放置在这个时间里。”
“不过有个好消息, 在你们灵子转移到冬木市10分钟后左右, 迦勒底的定位与存在确认数据基本恢复正常。”
“知道前面的混乱干扰是什么原因吗？”玛修问道。
“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在保障向你们提供的信息的情况下, 我们会抽调部分人员来确认这个特异点的问题, 防止它成为隐患。”罗马尼说，由于镜头被萤丸转向了正签订契约的魔术师与英灵，他同样可以看到高大的壮汉一巴掌拍到了黑发少年的身上，医生不禁露出一个感同身受的牙疼表情：“那边看起来已经完成自我介绍了。作为第一个遇到的历史上圣杯战争参与者的组合，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对他们保持观察。毕竟我们是一定要确认冬木市圣杯的状况。到时候遭到围攻就不好了。”
“是——是的！我我我我，不，本人是！你的Master的韦伯维尔维特！不，是这样的！就是你的Master！”
作为召唤仪式尾声，少年魔术师声音中的虚张声势格外明显。不过他将自己的名字起码喊得足够响亮。
萤丸看玛修点了下头，看起来是把“韦伯维尔维特”用心记下，打算之后依照名字叫医生进行查询了。
“虽然有点搞笑，但似乎是可以讲道理的组合啊。”萤丸斟酌着。资料中那些标准的“魔术师”行径风格的冷酷让萤丸对双方愉快合作有些迟疑，不过面前的‘韦伯维尔维特’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少年人——
在他和玛修即将从藏身处走出的时候，他们看到雄壮的从者将自家Master拎了起来——字面意义上的，仿佛提一个包一样拽着韦伯维尔维特的衣领。
“所——以——，书啊。书。走吧，快些指路找到书库。这可是必要的战斗准备啊。”
这样说着的英灵向前踏步，从腰中的剑鞘里拔出宝剑。伴随着空间仿佛被撕裂的声与光，公牛拉着古式的双头战车踏着紫白色的电光而来。
“书的话，那里应该有、很多——”
魔术师磕磕巴巴的指出方向，而英灵豪迈的一抖缰绳，与登场时灼目的闪电不同，牛蹄踏着虚空却收敛了鸣响，Rider——必然是这个职介的魔术师与英灵一高一矮的组合，就这样腾空而起向冬木市内飞去。
还没来得及从阴影中出去的萤丸：“……好过分！”他鼓起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