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 第35章

变故来的很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本来昏迷在床的人竟猛然直挺挺的从床板上坐了起来。

仿若诈尸般,效果十分惊悚。

饶是镜一见多识广,都被吓的猛退几步,后退的步子过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魏镜澄佩刀出窍‘铮’的一声举着刀,护在徐灵鹿身前。

黎玄辞看了眼一起站在床侧的两个人,有点恼怒的将胎记放在犬齿处咬了一口,轻声嘀咕,“光会叫有什么用,真正用到你的时候又不能出来。”

小龙被他用齿尖扎了好几下,委屈的钻进了小黑屋,彻底不出来了。

床上的卜忠尧像个机关人一样,脖子僵硬的转向线香的方向,可那线香燃在他的背后,卜忠尧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脖颈扭到极限,依然大力的向后扭动着,像是要生生将脖颈扭断也毫不在乎。

众人似乎都听见了他骨结发出的‘咯吱’声。

镜一一见场景如此诡异,从地上撑起来,就奔出去喊人了。

徐灵鹿皱着眉用结界将卜忠尧罩在了里面,嫌弃的说,“反应这么大,看来是怨病没错了。”

“还能寄生在人身上吗?”黎玄辞眉头也皱的死紧,“好恶心。”

“看来这根线香黎监证是做对了,他在寻找养料。”

徐灵鹿话音刚落,床上的人直直的从床板上滚了下来,他的关节似乎被锁死了,只有几个主要的关节可以活动,行动僵硬又诡异,仿佛一个牵丝木偶,大臂和大腿将身体撑起来,在地板上向着线香的方向跪行。

镜一摇了一些兄弟过来,正看见这难以形容的一幕,一时间都定在门口,没敢进来。

徐灵鹿和黎玄辞一起嘀咕了一会,都对这个被寄生的人没什么办法,现在看起来,那玩意似乎是寄生在心脏处,若是用兵器将怨病杀死,那这个人也就活不了了。

所以只能先用结界困住,看看后续的变化。

卜忠尧四肢和脖颈扭曲的在地上爬行了一会,手臂发出了‘咔嚓’一声,应该是有哪根骨头被他生生扭断了,可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将断掉的那条手臂改为以肘撑地,拖着断臂继续往前爬行着。

离线香又近了一点,卜忠尧那木然的脸上,居然有了表情变化,他的嘴角越咧越开,舌头伸出最大的长度,口涎滴滴答答的从口中流下来,眼里全是残忍的渴求,像一只饿到极致的野兽,终于看见了食物。

那表情实在太过骇人,连魏镜澄都不自觉的一个激灵。

徐灵鹿以为他又在害怕,轻轻的握住他的手腕顺了两下,凑过去说道:“别怕,他出不来。”

黎玄辞实在不甘咽下这碗狗粮,在徐灵鹿旁边也抖了抖。

小天师松开安抚魏大人的手,投来了莫名其妙的目光。

黎玄辞将手微微的伸向他的方向,用力的又抖了一下,害怕,也想求个一视同仁的安慰。

徐灵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诚恳说道:“黎监证若是内急,可以不必坚持待在此处,我与魏大人坚守即可。”

黎玄辞自讨没趣,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指尖,小龙的居住环境瞬间变差,在小黑屋里‘呜’了两声,将自己缩的更小了一些。

若不是现下场合不对,魏镜澄险些要笑出来。

看徐灵鹿如此反应,他的心情倒是真的放松了不少。

拖着四肢在地上爬,速度本来就很慢,加上卜忠尧又伤了一条手臂,用手肘拖着彻底断裂的小臂,蹭在地上向前,虽然他对疼痛无知觉,但行动更慢了。

还没爬到香炉跟前,那线香就燃尽了,在地上爬动的人忽然丧失了指引,茫然的停了下来,脖颈来回的转动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随后,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呼吸越来越短促,甚至发出了‘吭哧’声,眼球中的毛细血管纷纷炸裂,整个眼珠血红一片,似是下一秒就要有血从眼角流出。

心口处渐渐凸显出一个拳头跳动的形状,像是有人一拳一拳从胸腔深处向外击打。

“不会是他的心吧……”黎玄辞震惊。

以这个跳动的力度,怕是肺叶和肋骨都要被震碎了。

“不好。”徐灵鹿撤下结界,迅速摸出几根银针,抬手之间,银针飞出,又准又稳的插入脑户穴,后顶穴和哑门穴。

刚才还撑在地上的人发出一声惨叫,彻底瘫倒,再次昏迷了过去。

看了看卜忠尧的惨状,徐灵鹿叹息一声,“怕是活不成了。”

第48章

人虽然救不回来了,但徐灵鹿的银针多少可以让卜忠尧减少些痛苦。

等他彻底安静下来后,镜一几个又把卜忠尧抬回了床上,俯身趴着,这样便不会触动银针。

徐灵鹿摸出些透明细线,一端绑在银针的尾巴上,另一端缠在自己手指上,他要用通魂术。

这种术法与搜魂不同,搜魂针对意识清醒但不愿开口的人,而通魂则针对意识已经不清醒无法开口的人,对于受术者的伤害也要比搜魂术小许多,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丝线牵好,徐灵鹿顺着魂丝的牵引进入卜忠尧的识海内,里面一片空虚,魂魄都已经快要被蚕食殆尽了,只剩下一些残破的碎片。

这种寄生物居然如此厉害,不仅将人类的身体当做宿主,还蚕食魂魄当做自己的养料。

魂丝一个一个触动那些残破的魂魄碎片,都是混沌一片,什么信息也没留下。

通魂的过程中徐灵鹿全程眉头紧皱,旁边的人注视着他的表情也跟着紧张,忽然见他轻轻挑了下眉毛,嘴唇也抿了起来,似乎是发现了些什么。

魂丝找到了一片被卜忠尧藏在识海最深处的碎片,这枚魂魄的碎片上留下了他最想说的话。

通过魂丝读完,徐灵鹿轻叹一声,收回了丝线,“他应该已经被寄生相当久了。”

“魂魄残破不全,找遍了整个识海,只有一片残魂还留有意识。”

“他自知罪孽深重,恳求速死,只是希望能尽量保全他的家人,背后操纵之人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谁,至于是如何被寄生的,他也不清楚,但曾在模糊中听见了几个地名,他直觉觉得十分重要,便记了下来。”

魏镜澄眉头拧了拧,一旁的镜一很有眼色的铺开了一张地图。

徐灵鹿见他铺好了地图接口道:“澄泽,昌余,凤湘,汉圳,象洲,石岗,云京。”

魏镜澄根据他念出的顺序一一摆好旗标,黎玄辞打眼一看就惊呼出声:“北斗!”

几人都凑到桌前,果然旗标的位置若是按顺序连在一起,便是北斗七星的形状,云京就是尾巴上的瑶光。

“北斗星阵吗?”徐灵鹿轻声的呢喃。

“北斗星阵是什么?”即便声音很小,贴着他站立的魏镜澄还是听到了,出声询问。

“现在还不确定。”若真的是北斗星阵,那事情就复杂了,徐灵鹿也不敢妄下断言,“我建议,先查一下这些地方,等准备充足,我们亲自去一趟,才能知道背后这只手,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事关重大,也只能从长计议,魏镜澄让镜一去安排,动用自己的亲卫去这几个地方逐一排查,是否有什么异常,尤其要注意有没有不明官银的流入。、

安排完这件事,几人看着还躺在床上喘气的卜忠尧开始发愁,用那片残魂传递完信息之后,卜忠尧的所有魂魄已经彻底散了,如今就是一个活死人,一丝意识都没有了。

但怨病寄生在他体内,将他当做傀儡养料,就还操控着他的身体,维持着基本的生命所需。

大伙一时也下不了决断,是该继续让他躺在这里,直到自然死亡,还是该应了他的心愿,给他一个痛快。

最终魏镜澄让人将卜忠尧抬去大理寺的仵作房,找了一名司职暗杀的亲卫,利落的取了卜忠尧的性命,结束了他漫长的痛苦,又请大理寺资历最老的仵作,将卜忠尧的尸身剖开。

在打开胸腔那一刻,即便老仵作见多识广,各种死因,多么可怕的尸体都见过,还是被骇的后退了几大步。

已经断气多时的卜忠尧,心脏依旧有力的跳动着,仿佛他人虽死了,但心却依旧活着。

徐灵鹿几人也是看的皱眉。

“继续。”魏镜澄冷声命令。

稳了稳心神,老仵作按住那颗还在跳动的诡异心脏。

它比一般人的心要大上一些,老仵作本身手大,一掌甚至按不住那颗心,由于之前心脏的剧烈跳动,撞到了卜忠尧的肺叶,肺部一片血肉模糊,看起来烂兮兮的,拨开烂掉的肺叶,将心脏轻轻的剖开,原本该有的左右心房和心室已经没了,在心脏正中间,生着一个鲜红色虾仁状的东西,正勃勃的跳动着。

老仵作吓得刀都握不稳了,惨白着一张脸看向魏镜澄,不是他胆子小,任天下哪个仵作来,这活都没法继续干下去了。

徐灵鹿怕把老爷子吓出什么好歹了,毕竟年岁大了,连忙从百宝囊出摸出一粒安神丸,给仵作老爷子吃下去,然后让他先在旁边缓一缓歇息一下,自己则拿着素银簪子走到了卜忠尧的尸身前面,反正他带着鲛纱手套,净化能力一级棒,不怕尸体有问题。

那个鲜活的怨病,碰到素银簪的时候,抖了抖,似乎有意去躲,向着旁边移了一小截,它怕银子,而且有意识,小天师不顾怨病的躲闪,用簪子将它挑了起来,底下果然连着细细密密的红丝,这些丝线几乎已经连通了卜忠尧整个上半身。

他让已经平静下来的老仵作,继续剖开尸身上连通着丝线的地方,又有了新的发现,这些部位,居然有两层皮肤。

外面那层于一般人无异,而剖开外皮之后,里面那层惨白的皮肤上则整齐而密集的排列着各种血红色的诡异字符,也不知道是如何弄上去的。

“是咒文。”徐灵鹿凑近仔细的看了看里层皮肤上的符号,“但我看不懂这是什么咒。”

天下的术术何其多,显然这种咒不在徐灵鹿的学习体系中。

老仵作一脸敬佩加诧异的盯着这个小公子,看上去白白嫩嫩,娇气的不行,感觉说话声响大点都能吓到他,没想到居然敢凑这诡异的尸体如此近,还仔细的端详了半天。

徐灵鹿将皮肤上咒文的形状都记下来,打算回去翻典籍找找看,然后暴力的用素银簪子直直戳了怨病,扯起来,装进之前那个桃木盒子里。

之前在李赋府上找到的那个怨病已经变成了纯白色,体积也缩小了很多,跟这个新鲜的放在一起,对比明显。

一脸厌恶的将盒子关上,小天师请老仵作将卜忠尧的尸身恢复成原状,找个时间入土为安吧。

“我大概知道,这玩意如何寄生了。”回到厢房,徐灵鹿摘了鲛纱手套,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手,又喝了两盏茶顺了气,才开口,“应该是化为鱼虾,被人食用后,在人体内重组,靠着人的养分生长。”

“之前那座青楼的人也有被怨病缠上,却只是被吸食尽了养分,然后吐出新的怨病,而卜忠尧则被这玩意操控了,区别应该在于咒文。”

“没有咒文的加持,人类只会成为怨病的养料,而如果有咒文,人类则会成为它的棋子,供施咒之人驱使。”

“我甚至怀疑……”大概是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太过匪夷所思,徐灵鹿稍稍停顿的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之前在李赋家找到的那座邪神雕像,是由活人变成的。”

“若我们一直查不到卜忠尧头上,他也许会和那座雕像是同一个下场。”

这番话说的魏镜澄和黎玄辞都面色凝重,目前他们掌握的信息并不足够拼凑出完整的线索,之前是有一茬没一茬的顺带在查,现在看起来,这事怕是要专门去查了。

魏镜澄将徐灵鹿送回徐府后,甚至没等到第二日,就连夜进了宫去跟皇帝汇报。

皇帝听闻此事虽然震惊,却也没乱了阵脚,只是吩咐魏镜澄不要将此事透露一星半点出去,卜忠尧就说因为贪墨数额重大,在狱中自戕了。

后续的事情,等去地方查证的人回来,再做安排。

魏镜澄听完,看着他亲哥的脸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长假是泡汤了,同游江南什么的,感觉非常渺茫。

皇帝以为他在为国事忧心,还恳切的安慰了一番,让他放松心情,根本不知道自家从小看大的弟弟,现在已经变了,不再时时心怀国事,而是想着如何能搞到长假,和心上人同游江南。

魏大人有魏大人的烦恼,而小天师也有小天师的烦恼。

邢长安的话本第一批已经完成印制上架售卖了,而且成绩不俗,魏英华喜滋滋的送来了手稿和几套印制版,还按比例给了徐灵鹿一些银两。

小天师带着印好的书册上了山,在长安的坟前燃了香烛,“现在满云京的人,都在看青面书生写的风物志,就连你的李兄也夸青面书生文采斐然,他也多有不及……”

“还有,他与上峰的庶女定了亲,今年入秋便要大婚了。”说着徐灵鹿扬了一把纸钱,“长安,忘了你的李兄,来世继续做个写书的大大吧,还有那么读者等着你呢。”

香烛的烟气扶摇直上,徐灵鹿缓缓从山上走下,打算尽快将邢长安的遗物送归故里。

他想走水路去江南,毕竟快些,但连马车都晕的小天师对于自己是否晕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信心,九成九的概率都会晕船,所以最近他从曦梧那里搞了一大堆草药,打算尝试着炼制一批缓解晕车晕船的药丸,等药丸炼好就江南走起。

炼丹对于得阿悟真传的小天师来说,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他相信自己肯定能在三天之内搞定。

于是徐灵鹿开启了在东院炼丹撸猫的咸鱼生活,药丸倒是炼的挺好,进展很顺利,但他发现,自己的猫多少是有点不对劲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