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 第52章

严忠带着他过去,一路上一直在马车的车窗外叨叨,抱怨这些人有多难管,说是其中有些人神志还有问题,总是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

因为监舍关的都是轻刑犯,所以看管的士兵也多是新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最近被吓得不轻。

徐灵鹿一边听他絮叨,一边心说,可不得怪异吗?不是丢了魂就是少了魄,能正常就奇怪了。

到了地方,果然监舍里乱糟糟的一片,之前在院中看着还正常的人,现在多少都有些奇怪,有莫名其妙忽然发笑的,有在墙角跟稻草说话的,还有不断拿脑袋撞木门磕墙壁的。

守卫的士兵们跑来跑去根本制止不过来,焦头烂额。

徐灵鹿让严忠将守卫全部遣出去,在外面看守好,口中念咒,用手指轻轻敲击宫灯的灯罩,敲一下便有一点光飞出来,那些失散的魂魄会自行找到自己的主人。

等全部敲完,居然有三魂七魄绕着监舍飞了一圈,又钻回了宫灯中,它们的主人并不在此。

看着在宫灯中打转的光点,徐灵鹿皱眉,看来回去还得再搜一次魂。

等回到皇宫,已经入夜了。

魏镜澄还在与皇帝商量事情,黎玄辞却已经在等着他一起去观星楼。

黎监证下午将拓印下来的东西交给了天机营,营里的有专门复原痕迹的高手,还原出来的痕迹果然和前朝的青蛾印一模一样,黎玄辞还特意跟销毁前的青蛾印做了比对,分毫不差。

那么有极大的概率,这个邪神像就是由前朝青蛾组织中的活人制成的,黎监证迷茫了,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将前朝皇室死忠组织的人如此残忍的做成这个玩意的,到底属于什么势力呢?

遇到想不通的事情,黎玄辞就选择看星星。

可今晚云层很厚,整片天都阴沉沉的,他需要徐灵鹿的帮助。

一只纸质的青鸟从徐灵鹿手心飞出,两人在观星楼上等了一会,天上的云层就渐渐的散去了。

黎监证打开罗盘,仰望星空,之前那颗死而复燃的杀星已经又熄灭了,那点微弱的红光,现下彻底寻不到踪迹了,看来在云京城中的这个杀阵确实已经被徐灵鹿破了。

他试图找寻青蛾印的答案,可星辰没有丝毫的回应,曾经代表着青蛾组织和前朝皇室的那颗星,已经彻底陨落,没有要死灰复燃的迹象。

等云层再次遮住星辰,黎监证看着已经到了观星楼的皇帝和魏镜澄,摇了摇头,并不是前朝的人。

知道皇宫中的密道,密室,又在当朝的皇宫中害宫人,下诅咒,摆杀阵,阵眼中的邪神像上还出现了前朝的青蛾印。

几乎所有人都猜测这次的事情时前朝的余孽所为,贼心不死妄图复辟,就连黎监证自己在占星之前也是如此猜测的。

这个有着青蛾印的人说不定是个死士,自愿牺牲,才被做成如此模样,可星辰却否定了这一切。

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这摊浑水中还有另一方未知的势力在操控。

徐灵鹿看着占星楼上,眉头深深皱起的三个人,举起了有三魂七魄在里面转圈圈的宫灯,“也不用这么发愁,我猜这些魂魄应该是属于那个被做成了邪神的人,我们还有一条路……”

“搜魂。”

第73章

要搜魂须得有一个载体。

把这三魂七魄再放回邪神像里是不可能了,徐灵鹿难得遇到了难题,他需要扎个纸人。

扎纸人这个活今晚显然是干不了了,半夜搜魂也过于渗人,所以大家就此散了,明日再说。

由于今天在密室看到的场景过于骇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当朝天子,此时也面色煞白,感觉思想和灵魂都受到了很大冲击。

想起凹槽里不断蠕动的白色线虫和那个由活人制成的黑红干枯的邪神造像,说话间都几欲呕吐,若是再现场观摩一下纸人复活,恐怕要连续做噩梦好长时间。

小天师此时已经收了本命法器,又恢复了软嫩软嫩的甜豆模样,轻快的说着纸人应该怎么扎,魂魄塞进去之后,扎好的纸人会有什么可笑的反应,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逗趣的场面,还清脆的笑了起来,再想想他调查这些东西时的手段,魏帝头皮都有些发麻,看向自家弟弟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敬佩。

感觉自己弟弟是真勇士呀,这样的都能爱上。

众人各自休息之后,徐灵鹿回到房间用水镜看了一眼梨白和阿润。

嗯,很好,阿润趴成一张猫毯,扁扁绒绒的,梨白正站在它背上,给它舔脑袋后面的毛。

看似和谐有爱,但老父亲还是从阿润那张漂亮的猫脸上看出了一些生无可恋的意味,看见它也过的不太好,这两天忙的脚打后脑勺的徐灵鹿忽然就释然了。

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徐灵鹿决定明天给纸人画一张猫脸。

大概是前晚他冷的过于明显,即使现在皇宫中已经停止烧地龙和火炕了,但魏大人显然是可以有点特权的,今晚一上榻徐灵鹿就觉得身下的温度过于舒适,暖烘烘的,加上又忙了一整天,精力消耗极大,还没想好要给猫脸画个什么表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就错过了魏镜澄坐在床边难得纠结的画面。

众人散掉之后,他和魏帝又聊了一下怨病的感染源头,因为卜忠尧的供词,这玩意并不能直接散播,而是通过饮食进入人体的。

宫中有大批的低等级宫人感染,应该是有东西混入了皇宫日常采办的食物中,邪术虽然可怕,但食物的采办出了问题却更为严峻,魏镜澄现在抽不开身,派谁去调查就显得尤为重要,兄弟俩商量了好一会才定了人选。

等他回来,徐灵鹿已经裹着被子睡熟了。

魏大人本来依旧是想着看一眼就离开,可有一就有二,昨晚虽然没怎么合眼,人形木桩般的直挺挺躺了小半个晚上,但却也比独自一人去旁边那冷清清的卧室睡要好。

想到这里,魏镜澄到底是没忍住诱惑,果断的除了外衫,轻手轻脚的掀开锦被的一角,上了榻。

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徐灵鹿手脚缠上来的准备,可现下床榻温暖,睡熟了的小天师丝毫没有要靠近的意思,甚至还嫌弃魏大人体热,往远处翻了个身,主动的拉开了一条缝隙。

这就显得人形汤婆子魏镜澄非常的工具人了。

工具人魏大人盯着床榻顶上的纹路忍了一会,没忍住,翻身长臂一捞,把刚翻的远了点的徐灵鹿一把揽进怀里。

徐灵鹿的后背贴上一个温暖又坚实的胸膛,安全感倍增,轻轻的嘟囔了一声,反倒睡得更熟了。

魏镜澄看着他丝毫没有排斥,在自己怀中幸福的团成软软的一团,也扬了扬唇角,他昨晚整夜没睡,今天又忙碌了一天,现在倒是也没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将人又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很快也跟着睡了过了。

丝毫没有独自睡了二十年,忽然和人一起睡的适应期,睡的比平日还要香沉。

这就造成了徐灵鹿第二天在不该醒的时间,就醒了,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因为他不仅有点热还有点硌。

魏镜澄实在没法做到在梦里还能守礼自持,他又紧紧的把徐灵鹿扣在怀里。

粗重的呼吸全部打在小天师的耳后和脖颈上,不断升高的体温让毫无缝隙的两人都出了一层薄汗,更要命的是某些东西的体量感过于明显。

徐灵鹿醒过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等想明白了眼下的情况时,脖子和脸都瞬间变得通红。

他算是明白了魏镜澄前一晚的感受了,此刻的他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原有的频率,怕自己呼吸频率有异常,会惊醒身后的男人。

其实若是平时,只这一瞬的变化,说不定魏镜澄就能察觉,但现在魏大人自身难保,陷入了过于旖旎绮丽的梦境,一时无法苏醒,等他醒过来后,徐灵鹿脸上的红晕已经消了,呼吸也像熟睡时一般别无二致。

还好没醒,想到自己的情况,魏镜澄长出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下床整理,这辈子都没做出过如此不磊落的姿态。

听到他出门的动静后,徐灵鹿翻身过来,看着被带上的木质大门,嘴里嘟嘟囔囔,“闷骚,憋死你算了。”

然后,不忿的翻身,打算再补一觉。

魏镜澄有没有再回来,徐灵鹿不大清楚,反正再次见面已经是早餐的饭桌上了。

徐灵鹿意味深长带着暗示看了魏镜澄好几眼,昨晚都那样了,现在不延续一下,来了早晨火热的亲亲吗?

魏大人面色如常的帮他剥了一个鸡子,丝毫看不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徐灵鹿吃了鸡蛋,还不死心,继续暗示盯盯,魏大人看着他,表情有些诧异,接着又帮他剥了一个鸡子。

已经饱了的小天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腹诽古代人就是麻烦,明明已经开到了100码,接下来就要开到200码了,你兴致勃勃的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他一脚刹车踩死,甚至还塞给你两个白水煮蛋。

一顿早饭也没等到一个主动亲亲,吃撑了的小天师只能气鼓鼓的扎纸人去了。

要被附魂的纸人有点讲究,骨要用柳枝,皮则要用槐树皮纸,东西不算珍奇,但找起来也麻烦,幸好昨晚暗卫已经帮他找齐了。

徐灵鹿折纸尚可,平日里折个纸鹤,青鸟都不在话下,但是扎纸人的功夫学的却不怎么样,本想扎个可可爱爱的,但搞了一上午,看着缺胳膊少腿,歪七扭八仿若脑瘫的纸人,小天师越弄越暴躁。

干脆选择摆烂,用朱砂墨画了两个高低不一的螺旋线圈算作眼睛,一个竖长的点就是鼻子,最后又画了一个线条曲里拐弯的椭圆充作嘴巴。

等午后未时打算开始搜魂时,众人看着这个纸人,一时都沉默在当场,这种程度是魏镜澄昧着良心也夸赞不出来的程度了。

徐灵鹿将宫灯中的三魂七魄都抽出来,附到纸人中。

那个手工怕是连三岁孩童都不如的纸人就这么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站住了。

这个场面也是非常诡异,但不是令人生畏的诡异,而是另一种形容不出的诡异感觉。

由于这次搜魂的结果非常重要,徐灵鹿怕自己转述出现问题,所以选择了纸人幻境。

这纸人丑是丑了点,但该有功用还是有的,只见它那个不是很圆的脑袋上,两个螺旋线眼睛开始旋转,线条不流畅的椭圆嘴巴也一张一合,虽然听不到说话声,但众人确实被它带入了幻境。

魂魄应该是被抽离本体很久了,记忆非常模糊,大部分事情他都不再记得,只有几个对本人非常重要的记忆被保留了下来,但也很有价值了。

首先可以确认,这三魂七魄确实是属于密室中那座邪神像的,而那个邪神确实是由一名前朝的青蛾制成的。

零碎记忆片段的第一段就是此人加入青蛾时的场景,滚烫的烙铁压在他的脚踝内侧,留下的是皮肉的焦糊气味和一枚蛾状的印记。

接着便是兵荒马乱的战争,皇城被攻破,前朝的皇帝带着妃嫔,皇子,公主在殿内自戕,却有一位皇子被下属偷偷掉包换了出来,由当时的青蛾沿着密道送出了皇宫,他也是这次行动的参与者之一。

后来青蛾组织被剿灭,他恰逢护送小皇子出境逃过一劫,回到祁云后,藏在一个茶馆中做掌柜。

接着魂魄中是大段的空白,空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内容。

直到小皇子再次出现,这时那个还是少年的皇子已是一个非常成熟的男性了,秘密潜回祁云,联系之前的青蛾旧部,打算复国。

这个青蛾拒绝了,一是青蛾组织已经覆灭,无人再去制约他,又何必去做这种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二是新朝建立之后,生活稳定舒适,他也不愿再求什么泼天的富贵。

接下来的内容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划过,一片血红,密密麻麻全是划痕,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哭泣和求饶声。

等大片的空白再次过去,青蛾的记忆又清晰起来,他开始帮着前朝皇子四处奔走,联络旧部,策划谋反复国。

这中间有几张面孔狠狠的扎了魏帝的眼,竟有好几个现在还在朝堂貌似忠心耿耿的老臣,私下都与这人联络过。

第74章

虽然魏帝非常想知道,究竟有哪些人和这青蛾合作了,但这些记忆似乎对青蛾来说并不重要,魂魄再次空白。

后面出现的内容,却另在场的四人都愣住了。

这个青蛾被人捕获了,前朝的皇子也不知被什么人抓了起来,整个复国的组织就这么被一锅端掉了。

魏帝看的大为震惊,这个组织他根本尚未知晓,也未曾派出人手去剿灭,究竟是谁将这组织毁掉的?

可青蛾的记忆没有给出答案。

在他剩余的记忆中只剩下了凄厉的惨叫和无比残忍的画面。

这个青蛾被绑在柱子上,一只葱白的手,握着一把短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他的眼眶,还扭转了一下,一只眼睛瞬间就成了血窟窿,青蛾疼的甚至发不出惨叫声,只能从喉咙中‘嗬嗬’的喷着血气。

那只手再次举起了匕首,纤细的手腕上套着一个银镯,随着手的动作,银镯上的铃铛‘玲玲’作响,清脆悦耳铃铛声和粗重的‘嗬嗬’声形成了鲜明对比,匕首刺入另一个眼眶时,魏帝甚至微微闪躲的眯起了眼睛。

他虽然也经历过残忍的夺嫡,但双方你来我往的打起来,都讲究一击毙命,尽量降低风险,如此残酷的行刑过程他是没有见过的,加上这几年养尊处优,现下直面这种惨状,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停下出去呕吐一番再也不进来。

环顾一下其余三人,魏镜澄眉头紧紧拧着,但面色还算平常,大理寺也有一些刑罚,虽然不像这邪术如此血腥,但魏大人也是见过一些市面的,并不算太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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