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遭受过这种不堪经历的姑娘,大多数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在一种惊慌的状态中,说话,做事都是混乱的,几乎无法同别人进行正常的交流,更不要说能如此清晰的将自己的身世讲清楚,同时还为自己找好了新去处。
另一点让他起疑的就是徐俊华刚才说的那个问题,巧合太多了,便显得有些刻意。
魏镜澄当时只是想着将女孩远远送走,就算她真的有什么阴谋或者打算,不能接近他们那些东西也全然施展不出来,但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徐俊华的主意更好些,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更方便应对。
“是我思虑不周了,那便如此,先让王蝶儿跟着灵鹿,我派镜二专门盯着她。”魏镜澄郑重说到。
“这还差不多。”又赢了拐走自家弟弟的狗男人一局,徐将军得意洋洋。
尔后又叹了一口气,“唉,没个安省,希望是你我多虑了吧。”
魏镜澄再次躺下以后,徐灵鹿自以为隐蔽的朝着他的方向咕蛹了两下,笑容灿烂的比出一个大拇指。
嘿嘿嘿,解决了,我男朋友真棒!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的,但魏大人知道这个手势是夸奖的意思,也跟着笑起来,两人好久没在一起睡了,好不容易今晚有机会,虽然大舅哥也在,但是单纯的挨在一起睡觉总没什么问题吧,他便冲着徐灵鹿勾了勾手掌,再靠近点。
小天师果然受不住诱惑打算再次施展咕蛹大法,还没来得及咕,旁边就传来凉凉的一句,“再挪就要挪地上了。”
徐灵鹿马上乖乖的缩好手脚不敢动了,血脉压制这种东西果然是真实存在的。
他不动了,徐俊华却从铺盖上坐了起来,然后直接站起身,把自己的铺盖卷了卷,留下铿锵的两个字,“酸臭!”
然后便夹着铺盖卷,大步的走出了佛殿,背影透着三分萧索四分愤慨二分满不在乎和一分隐秘的羡慕。
站在佛殿门口的徐将军深吸一口气,啊!还是没有自己破弟弟和他狗男人的地方空气更加清新些。
殿内乖乖目送他哥出门的徐灵鹿刚准备挪到魏镜澄旁边,哥哥走了,要亲亲!抱抱!举……这个暂时算了。
一转头就发现魏大人已经把自己挪了过来,嘿嘿,嘿嘿嘿,男朋友有点主动嘛。
徐灵鹿转身先把胳膊缠上去,再把腿也缠上去,虽然现在是大夏天,但幸好山里的夜晚还是比较凉的,抱着魏大人睡刚刚好。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魏镜澄的手也不知道在摸哪里,摸的徐灵鹿耐不住的叫了一声,然后害羞的把脸直接埋进了男朋友怀里,也伸出手去报复。
“小声点叫,你哥耳朵特别灵,当心被听见。”魏大人声音也不太稳定,贴在耳朵边上,沙沙的带着微喘,格外撩人。
“谁让你忽然就……”徐灵鹿果然没顶住,从耳尖一路红到胸口,“你别~嗯~”
看来自家天师是忍不住了,魏镜澄干脆直接把他的唇封上,物理降低音量。
徐灵鹿身体的所有感官,都被旁边的人支配着,只有意识还顽强的剩下最后一点清明,他努力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着上方矗立在黑暗中的佛像。
完了,这次算是彻底破戒了。
第109章
由于晚上消耗挺大,这一夜徐灵鹿睡得格外沉,直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嘈杂的喧闹声,他才被吵得彻底清醒过来。
魏镜澄早就离开了,此刻佛殿中只有他一个人,身下的铺盖卷比刚睡下时更加软和了一些,徐灵鹿想起昨晚的事情,脸又控制不住的红起来。
他铺盖最上面的那一层布单,被弄脏了,所以魏镜澄只好将两卷铺盖合二为一,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
也不知道那条沾了他们两人东西的布单魏大人藏好没有,要是被发现了简直社死,小天师心虚虚的起床。
出门后才发现院中多了好些人,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笑容憨厚的年轻人正在和徐俊华说话。
大家都已经各就各位,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只有他睡到日上三竿,徐灵鹿更加心虚的摸摸鼻子,打算快速从哥哥身边溜过去,但还是被喊住了。
“这是花少梁,我在北疆的旧部,现在在昌余县做昭武校尉,这次是来跟我们一起剿匪的,你唤他花校尉便可。”
黑皮花校尉冲着徐灵鹿憨厚的笑笑,小天师莫明就想到了巧克力色的拉布拉多犬。
“少梁,这个就是我不争气的弟弟!”介绍他的时候,徐俊华说的咬牙切齿。
徐灵鹿感觉昨晚他和魏镜澄做的事情,多少应该是被他哥听到了那么一点,啊,窒息。
他尴尬的朝着花校尉笑了笑,摇摇手,“花校尉好,我叫徐灵鹿,你随便称呼,我不在意这个。”
“之前在北疆老是听将军念叨你,没想到真有见面的一天。”花少梁爽朗的笑了几声,“在军中收到你归来的消息后,将军就拼命的将事务往前赶就是为了回去见你,如今你们一家团聚,真是太好了,让我也占点喜气!”
这还是徐灵鹿第一次听人说起他哥在军中的事情,徐将军铁血真汉子,即便是受伤了也从来不肯卖惨,猛地听他的下属这么说,徐灵鹿顿时有点心疼,走过去对着徐俊华小狗蹭蹭。
他以后一定少气他哥几次,但凡有他哥在的方圆五里地之内,就不和魏大人亲热,争取忍住。
爱哥哥,但有限。
“快去吃点东西,过午之后,我们就要出发了。”弟弟太会撒娇,铁血将军也顶不住,徐俊华揉揉小天师的脑袋,算了算了,随他去吧。
徐灵鹿得到揉揉之后,冲着花校尉笑笑,就跑去魏大人那里领饭吃了。
不过他总觉得花校尉看着他和他哥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羡慕,而且虽然他笑的憨厚而灿烂,但似乎又有着很重的心事,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开朗。
徐灵鹿一边吃饭,一边听去找花少梁的亲兵叨叨。
昨天他们到昌余县城时,已经是深夜了,整个祁云都没有宵禁制度,昌余这个小小县城居然实行宵禁,会每日准点关闭城门。
大半夜的县城门外还聚集着好多第二日一早要进城的人,男女老幼都有,尤其是孩子和老人也没个地方休息,看起来极其可怜。
守城的卫兵拒绝他们进入进县城,亲兵们只好在城外燃了一枚烟花,这烟花是他们在北疆时特制的一种烟花,声响和颜色都很特别,一燃便知道是有同僚在传信。
烟花燃了之后没多久,果然花校尉就带着人马出城迎接他们了。
说起来这昌余县也怪,花少梁是昭武校尉和县令官属同级,甚至还要压过县令一头,那些守门的卫兵居然推脱磨蹭了半晌,才开的城门。
几人入城之后,将昨日遭遇山匪的事情跟花少梁讲了。
一听是剿匪,花校尉当即点了他能调度的全部人手,连夜跟着他们上了山。
这批人中有些人是没有马匹的,所以队伍行进较慢,在路程中,花少梁说昌余匪患由来以后,是悬在当地百姓头上的一把利刃。
他在回到昌余之后,便一直想发动所有力量,将周围的山匪净数清剿,但却始终受到阻挠。
当地的县衙对剿匪一事十分消极,今日说兵不够,明日说粮不够,过几日下雨,山中道路不好走,怕折损太多,等雨停了又说日头太大,山中恐生瘴气,反正就是有各种理由不发兵。
花少梁带着自己的队伍行动了几次,却只抓到了部分散匪,追到据点时,早已人去楼空了,几次下来,他便怀疑县衙中有人同山匪勾结,提前给山匪们通风报信。
所以这次他不敢迟疑,一定要连夜出发,就是害怕山匪们又跑了。
一顿饭吃完,徐灵鹿看见几个眼生的士兵拖着昨日抓到的那几名山匪进了院子。
那些人现在身上倒是没了难闻的味道,就是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有的还在往外吐水。
“回校尉,这几个已经用马拖着,在河下游涮过一遍了。”说完士兵们将手中的人狠狠扔在地上。
徐灵鹿看了眼在院子角落里帮士兵们整理行礼的王蝶儿。
那姑娘见了昨日差点侵犯她的人没有恐惧,神色中甚至还隐隐带着一分快意,想到昨晚他哥和魏大人的对话,徐灵鹿特地走过去温声安慰试探,“别怕,他们已经被擒住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王蝶儿注意到他后,倒是没有装作害怕或畏惧,反而更加凶的瞪着山匪,狠狠的说了一声,“嗯,他们活该!”
看这表现,徐灵鹿对昨晚魏镜澄的猜测又有点动摇了,说不定这女孩就是天生的性子强呢?
山匪们瘫在地上喘息了一阵,徐俊华玩着花少梁给他带的一套飞刀,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现在想说了吗?”
“想说!”
“说!问什么,我们都说!”
见他们要招,徐灵鹿怕这群人狡猾使诈说假话,他们对山里的情况不了解,万一山匪们故意将他们带到什么危险的地方那岂不是防不胜防。
即便他们人多,但一片有毒瘴的丛林或者沼泽都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想到这里徐灵鹿抬手就是几张符纸,贴在那几名山匪身上,符纸上有他请的言灵,要是真的说了假话,有这些人好受。
“这玩意你们昨天应该见识过了吧。”他看着瘫在地上的山匪们,歪头笑笑,“有什么话,要想清楚再说,有什么事,也要想清楚再做,知道了吗?”
山匪们被昨晚的事情吓怕了,看见这灵符就瑟瑟发抖,还只是通感便如此痛苦,那那些被符纸封住的魂体该有多惨,听说魂魄受伤疼痛的程度是本体的数倍,即便本来有些歪心思,现在也全部打消了。
他们好好交代,没准不用死,就算真的要死也是叫人一刀宰了,起码死的痛快些。
而且之前官府说剿匪,都是说说而已,会有暗线提前告知当家的剿匪的时间,这次却没有。
想着刚才外面整整齐齐的官兵队伍,这群山匪都在心中隐隐都觉得这一次怕是躲不过去了。
这几个匪徒中地位最高的便是昨日被徐俊华打的半死的那个人,此时他半张脸肿的像个猪头,却还身残志坚,口齿不清的将花少梁问的问题全都答了。
花少梁先是问了匪窝的具体的位置,那人交代他们这一窝山匪一共有四个据点,都藏在后面那座更深的山上。
山匪们会定期转移据点,若是一个地点被人察觉了,他们就会舍弃掉再建新的据点补充。
现在他们待的那个地方,才转移不久,没有什么危险的话,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转移,说完又详尽的描述了据点的位置和路上会有的机关埋伏以及特殊地形。
花校尉的手下中有些是土生土长的昌余人,对这一片的山林也比较熟悉,根据匪徒的描述很快就绘出了地图。
确认位置后,那山匪又详细的讲了匪寨中的人员,这个据点门口有四座塔楼,上面有弓箭手轮班,一般一座塔楼同时有两名弓手,若想悄无声息进去,须得先把弓手干掉。
然后便是巡视,不管白天黑夜,都有三支十人小队在匪寨中交叉巡逻,这些人主要是用大刀和长枪,一个队伍中也有两把弓。
山匪说的口干舌燥,仿佛自己山寨的队伍有多么了不起,甚至想要吓退他们剿匪的意图。
徐俊华听后就吐出两个字,“强攻。”
他们能将塞北兵强马壮的蛮族赶到千里之外,还会怕一伙山匪不成。
有了这些信息便够了,将俘虏们身上的绳索从新检查了一遍,徐俊华下令半个时辰之后出发。
去剿匪不可能全体行动,他们商定之后,由黎玄辞和严忠带着王蝶儿和几名捕快在破庙留守,本来徐灵鹿也是要被留下的,但他坚持要去,万一要碰上点什么邪术幺蛾子还得靠他好嘛,而且他也有自保的手段。
想到小天师上次拿着凌霜那肃杀的样子,魏镜澄率先同意了,徐俊华虽然也被迫同意了,但是依然不忘记坏心眼的吓唬弟弟,“后面的路可比前面的难走多了,你当心下了马之后腿软的站不起来。”
然后徐灵鹿就憋着嘴跑去佛殿里面,给大腿上缠布条了。
其实经过这一路他现在已经可以独自骑马了,就是皮肉还有点嫩,受不了赶路和长途,大腿内侧需要防护一下。
他缠着缠着,耳根就慢慢红了。
忽然佛殿的门被人推开了,徐灵鹿一惊,直接转身把腿藏了起来,嗯,现在他的腿不怎么能见人,万一被他哥看见,估计魏大人会失去点什么。
看见来人是魏镜澄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吓死我了。”
魏镜澄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布条继续缠,昨晚太过孟/浪,那截才恢复白嫩的大腿,现在内侧被他亲的全是红痕。
徐灵鹿就这么敞/着/腿/任/他/动/作,昨晚胡闹的情景又浮现出来,耳朵根红了个通透。
眼见只剩最后一截布条就要收尾,魏镜澄居然又俯下/身去,再最上面的那枚红痕旁边吮出来一个新的。
“你干嘛?!”徐灵鹿小声抱怨。
“护身符,保护我们灵鹿的腿这次不受伤。”魏镜澄的指尖在那枚新创造出来的艳红痕迹上轻轻按了一下,然后帮徐灵鹿把布条打好结。
完蛋,男朋友太会了,这还没有骑马就已经腿软的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