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虎和他的手下品不出茶,陈大虎和他的手下自然也是喝不明白咖啡的。
那俩坐下之后,陈涧走到咖啡机旁边,打开了机子,在开机的咔咔声里他拿过两个咖啡杯,从柜子里拿出了两条速溶,撕开了倒进了杯子里。
这是老五之前试喝了胡畔的咖啡后从旁边超市买来做对比的,声称这个更好喝。
咖啡机的开机声停了,陈涧又打开了咖啡机的蒸汽喷头,调到热水档,往两个杯子里加上了大半杯水。
接着用小勺搅匀,确保没有结块,最后还在小碟里放了两块饼干,端着往那两人面前走过去。
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三饼走过来就看到了他们店长正在给人服务,立马两步上前接过了咖啡,端过去放在了两人面前的小桌上。
还打了个招呼:“斌哥,小志哥。”
“你老大呢?”被叫斌哥的打手甲问了一句,“不过来打个招呼啊?”
“他出去了还没回来呢。”三饼说。
“挺忙?”斌哥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给人打工就这样,没有大哥们自由。”三饼说。
陈涧站到咖啡机后面,拿出手机给胡畔发了个消息。
【陈鱼落雁】不要让二虎过来
【你谁啊】0
陈涧走过去在两人对面坐下,示意三饼他们几个去忙。
耗吧,反正速溶管够。
从民宿这边小路往山里走,还是挺清净的,以徒步和进山露营的游客居多,更多的游客会从漂流那边的大路开车上山。
这几天人肯定要比平时多,要不是不想待在店里,单羽也不会挑这个时间过来,他不在,店长更能放松些工作。
单羽遛达着往前走,山林已经完全变了颜色,无论是往远处看,还是抬头看,明艳的秋叶都像阳光一样灿烂。
很美。
他举起手机,对着一圈红叶中露出的一片蓝天拍了张照片。
不过他并没打算往太远的地方去,医生让他每天活动,没让他去远足。
他今天就是想试试走多远会觉得吃不消,判断一下腿恢复得怎么样了,这种行动不便的生活实在过够了。
慢慢顺着小路走了快一个小时,他在一块大石头边停下了,这里是山路的拐角,正好能看到对面大片彩色的山林,还有闪着银光的河。
单羽坐到石头上看了一会儿,又躺下了。
舒服。
树荫下有点儿冷,但石头上晒着的时候很暖,感觉自己慢慢被晒软了,摊在石头上。
睡着的前一秒,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早知道天天来这儿睡觉了,倒头就着啊……
“先生!帅哥!喂€€€€”
单羽很清楚这个遥远的声音不是梦里的,有人在叫他。
“他好像快醒了,”这声音又说,“不过还不确定……没受伤……我们就在三公里左右这个观景……”
单羽瞬间清醒过来了,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又一个人说,“帅哥?你没事儿吧?”
“我……睡觉呢。”单羽坐了起来,看到旁边站着的一个小伙儿手里拿着他的手机正在说话。
“我们路过这里,你手机在石头上一直响,你一直不醒。”一个女孩儿松了口气,靠到旁边的树上笑着说,“吓死了,以为你怎么了呢。”
“给,不好意思太着急了就帮你接了电话。”小伙儿把他手机递了过来。
“谢谢,”单羽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果然是陈涧的来电,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店长估计是打电话过来问他吃不吃午饭,他清了清嗓子,“陈涧?”
“你吃安眠药了啊?”那边陈涧声音带着喘。
“好久没睡这么实了,”单羽说,“我马上下山。”
“腿没事儿吧?”陈涧问。
“有事儿也能滚下去。”单羽说。
几个年轻人还没走,等着他打完电话,那个女孩儿又问了一句:“你是住在下边的民宿吗?”
“嗯。”单羽点点头。
“住哪家?”小伙儿凑过来问了一句,“我们昨天住山里,太冷了,今天想找个民宿住。”
“我住……大隐,”单羽说,“那几家都行。”
“有推荐的吗?”小伙儿追问。
“……大隐吧。”单羽说。
“有推荐理由吗?”小伙儿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踩过坑,问得很仔细。
“服务很好,房间干净,花园很漂亮,饭菜很好吃,”单羽说,“不过我这个评价也很主观。”
“嗯?”小伙儿看着他。
“我是大隐的老板。”单羽说。
几个人愣了愣都笑了起来,另一个女孩儿笑着说:“这也太巧了吧,那我们下去就住大隐吧。”
“欢迎光临大隐,”单羽说,“告诉店长刚接电话的是你们,会有优惠的。”
“谢谢老板啦!”几个年轻人顺着小路边说边笑地走了。
店长这会儿可能正忙着,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接待。
之前他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陈大虎的那天带来的两个人蹲在路口抽烟,抽完烟估计就会进店,
看现在这时间,差不多应该走了,要不店长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不知道之前店里是什么情况。
大概就是俩人找个借口到处转转,再去咖啡厅坐坐,看看那个老板前两天刚带回来的高级瓶子。
动手是肯定不能动手的,那么多客人。
在不动手的情况下要把那俩人送走肯定得憋一肚子气。
啧。
还好出来了。
单羽顺着路往回走,睡了这一觉,本来有点儿累的腿也恢复过来了,走得还算顺利。
就是下山的路腿有点儿吃劲,今天还是高估这腿了,不该走那么远。
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了陈涧。
他停下了脚步,没忍住挑了挑眉。
“怎么还过来了?”他问了一句。
“看你是不是滚下来的。”陈涧说。
“没到那程度,”单羽说,“要不你推我一把我滚一个给你看看。”
陈涧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地面让他注意脚下。
往前走了一段路,平缓一些了,陈涧才又说了一句:“刚陈大虎的人来了一趟。”
“是么?”单羽说,“走了吗?”
“走了,没惹什么事儿,”陈涧说,“就喝了杯咖啡。”
“这几天你白天多休息吧,”单羽说,“晚上别睡太实。”
陈涧看着他:“你是想……”
“听我的就行。”单羽不打算跟陈涧说太多,陈二虎毕竟是陈大虎的亲弟弟,万一觉得陈涧参与了,再弄出点儿什么矛盾来。
“是怕我告诉陈二虎吗?”陈涧问。
这角度真是非常的陈涧。
“你告诉陈二虎干嘛,”单羽说,“立个功过去排老五后头当老六吗?”
陈涧顿了顿,笑了起来。
“有情况的时候我会跟你说的,”单羽说,“变数多,并不是什么万无一失的安排。”
“嗯。”陈涧转身在前面走。
单羽跟他后头走了一阵,实在没忍住:“让让。”
“怎么了?”陈涧让到一边,回过头。
“我直接滚下去。”单羽说。
陈涧愣了两秒,伸出了手:“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就是想滚一滚。”单羽说。
陈涧退了一步回来,抓住了他的胳膊:“下回想瞎遛达还是走平地吧,起码能跑轮椅。”
“拆支架之前不出门了。”单羽说。
这话等刘悟来了再说吧。
刘悟他们明天到,这两天给陈涧打电话打得他宿舍的人都以为他谈恋爱了。
就这兴奋的状态,还一直憋着要给他哥一个惊喜,见了面不得把单羽叨叨疯。
回到民宿的时候,胡畔他们已经在餐厅角落的卡座里吃着饭了,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没坐在中间的大餐桌吃员工餐。
大桌上放满了水果和零食,桌边还有两个小筐,放着胡畔从院子和外面林子边捡的漂亮落叶,都洗干净了,客人在花园里拍照的时候可以当道具。
“挺丰富。”单羽走过去看了看,拿了个橘子,又拿了一块软糖放到口袋里。
“你办公室里有,”陈涧说,“畔畔给你拿了一份上去。”
单羽犹豫了一下,把软糖又拿出来放回了桌上。
“拿了就拿了啊,就那一颗。”陈涧叹了口气。
“你玩我呢?”单羽转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