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更叫人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阳长这一声吼出去了之后,席上的其他人也有了反应,这一群圆滚滚的官员们个个表情精彩,抱着脑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个人比一个人叫得大声。
“靠,这他娘的是许沉今?”
“这他娘真的是许沉今啊!!!!”
阳长被冲击傻了,说话也不利索了,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头远远地指向因子虚,手指头还在一搭一搭地抖着,结结巴巴:“他们……他们……是不……是,说,他他……他是许沉今?”
因子虚就是许沉今?!
阳长已经在风中凌乱了,因子虚怎么可能是许沉今?
第63章 认出
阳长依旧难以置信,手肘小心翼翼地捅了捅权持季的肩膀:“他是许沉今……那,那……”
那你那具尸体是什么?
不对啊,因子虚,啊呸呸呸,许沉今这上半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
阳长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眶,不确定道:“你觉不觉得,他长得像那个……小倌?”
因子虚是许沉今,那小倌又是什么?
阳长的世界天崩地裂:“那我又是什么?”
“权持季,你说句话啊。”
阳长还在摇晃着权持季的胳膊,下一秒,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扭头看向了身边的权持季,权持季正呆呆傻傻,好像是灵魂出窍。
不同人震惊的表现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会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有些人就是像阳长一样惊讶得胡言乱语。
但是权持季的表情又不单单是惊讶,还掺杂着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难以言表的深情和眷恋。
他的嘴唇轻轻的抖了一下,喉咙里千百次滚着“书生”这两个字,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子虚为什么和书生长得一模一样?
因子虚是许沉今,那书生呢?那假小倌呢?
这四个怎么可能是同一个?
权持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因子虚,看他袖子一翻,手心还在微微抖着,不知道他是激动还是有些害怕,腮帮子抖得厉害。
因子虚手心还在抖。
他其实是——药效到了,情/欲上头。
他一会头,直直地和权持季对视上了,舔了舔唇,觉得权持季这时候呆呆傻傻纯真可爱的样子秀色可餐。
但是还是算了,手刀了沈问,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准备跑路了。
东临,雄海,亦或是北安。
哪里都好。
因子虚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下一秒,他浮夸地倒在了权持季身上,柔软的身子盘着权持季的腰腹,微微一笑,抬了袖子,蛊惑人一样:“如果没记错,我真正的夫君该是你吧。”
原来的“三个男人一台戏”,现在就变得很魔幻了。
呆在桌子前面正在一脸震惊,下巴还没有收回来的半裁叶。
被因子虚勾着脖子的权持季。
已经噶得很彻底,死不瞑目的沈问。
旁边突然出声声讨因子虚的尔朱勒。
双眼迷离,迷迷瞪瞪的因子虚。
……
好大的一场戏,五个男人一台戏,不敢相信能有多刺激。
权持季仔仔细细看着因子虚那张脸,还是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为什么是同一个。
为什么他要杀的,他喜欢的,他用来纪念的……会是同一个人。
更叫人寒心的是,他没认出因子虚。
因子虚现在也没有认出他就是凸碧。
否则,因子虚就不会遮住自己的半张脸,露出自己的眼睛,巧笑着靠近权持季:“不是说我和你的爱人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吗?不是很喜欢这双眼睛吗?”
“当然当然,在下可不会就这么简单那一双眼睛就来勾引你。”因子虚突然挨得更近,勾住了权持季的脖子说话的时候,若有若无的气息吹进权持季的耳郭里面,权持季甚至可以感受到,因子虚呼出的气息是惊人的灼热。
泥泞的月色上面是青葱的小树。
要了命了。
因子虚在他的耳边轻声道:“现在有一个选择放在你的眼前,要么,我是许沉今,你把我带走。要么我是因子虚,是沈问的男妻,沈府抄家,男丁都得死,在下去死一死。”
“看起来这确实没什么好纠结的……”因子虚笑嘻嘻地打了一个响指:“你一定很希望我死。”
权持季低头逃避一样,低声道:“不……”
他不想因子虚死,不会让书生死的。
可是因子虚的脑袋已经让春热侵蚀得差不多了,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因子虚继续喘/息着道:“但是,好不划算的啊,在下就死得这么随便,那先生你要折磨谁呀?况且,在这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还否认我是许沉今,于理不合不是?先生把在下带走吧,在下很乖的。”
因子虚眨了眨眼睛:“你要我死我就死,乖不乖?”
他把着权持季的手放到自己的下巴的位置,一双含情桃花目轻轻一勾,弯成了一个月牙的形状,蛊人道:“你也可以让在下发挥余热,纪念你的那个……叫什么呢?哦,叫做没有缘分的爱人。”
权持季:“……”
去你妈的爱人,那就是因子虚啊!
可他说不出口,他说不出三番四次要害书生性命的就是自己,和他相依为命的凸碧。
因子虚还没有察觉出权持季表情的异样,依旧伏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催促:“先生,能不能快点做决定,再晚一点,在下就要把自己脱光了。”
嗑春药的不是你,你就不着急是不是?
啊!?
看起来好端端一个大老爷们。平时欺负他不是欺负得挺狠的吗,今天怎么哑巴了,优柔寡断了?
因子虚决定了,如果权持季再不说话,他在被情/欲冲昏头脑之前。他一定要先把权持季的衣服脱了,谁也别让谁好过。
旁边的阳长好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要是他没有看错,因子虚面上薄粉,细细密密地抖了一下,微微抬眼,潋滟一样。
别看权持季一言不发,他也是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探进他的衣襟里面。
最终结论:两个白日宣淫的脏东西。
尔朱勒也看见了,他冷笑一声:“你们中原的男人……”
半裁叶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他是一个怪盗,常常偷东西的人,对什么样的风吹草动都敏感,因子虚和权持季耳磨厮缠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到他的耳朵里,半裁叶没文化,他就想问问,因子虚这番话和求着权持季把他带走先奸后杀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压根就没有区别。
翻译过来就是:你快把我带走吧,我和你的老相好长得那么像,你不想拿我替代一下吗?就算替代完把我杀了也无所谓,是不是很划算,快一点把我带走吧!
因子虚还在权持季耳边说着话:“在下真的好难受,先生。”
他磨蹭着自己的衣襟,一抹艳色顺着他的脖颈延到里面,衣领扣子越来越开。
权持季咽了咽唾沫,觉得难捱,脑子哗地一下,一根弦就断掉了,难道因子虚真的要把自己脱光?
权持季把怀里的因子虚一把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门口闯:“阳长,你也出来”。
救救先生。
先生看起来好难受。
他都不敢对书生下/药,沈问竟然……
权持季的目光晦涩。
他这个人太恶劣了,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认出先生就是大大的错处,但是他还是把过错堆在沈问身上,要是沈问没有给圣上出了给他和许沉今赐婚的主意,书生怎么可能这么落寞。
要是,沈问没有吧因子虚逼回来,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要是……
可惜,没有要是……
书生在权持季记忆里面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嬉笑怒骂,明媚可爱。
而,因子虚,就像是一只躲在暗处的老鼠,被磨炼出了市侩圆滑,甚至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可以点头弯腰,现在告诉权持季,他们是同一个人。
平心而论,权持季接受不了,他不能相信许沉今从书生到因子虚到底经历了什么。
声音不一样了,气质也不一样了。
什么都不一样了。
原来还寂静的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受邀参加这场闹剧婚礼的百官们也没有想到,一眨眼。那么大一个新郎官就被他的伴侣杀了,他的伴侣下一秒还被人带走了。
只能说,不愧是许沉今这个狗东西,一直是这么与众不同。
见到权持季把因子虚带走,半裁叶那是一下就着了慌。
不会吧,不会吧……怕就怕权持季是真的接受了因子虚的建议,先奸后杀,压榨价值。
他的乖乖那么纯真善良,连春宫图都没有看过几张。
权持季之前还为了几张破春宫图就把他的乖乖打得要死不活。
这还不如和沈问在一起呢。
他一个箭步就飞快地冲了出去。
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