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废相爆改老流氓后 第69章

他胡说八道着:“许沉今的尸体在我这里,刚刚跑出去的怎么会是许沉今呢?”

“刚刚跑出去的就是沈大人的男妻而已。”

他抬头,眸光一片凶戾:“要是不信,可以来看看许沉今的尸体,不然……”

权持季斜了斜眼睛,笑靥如花的模样分明就是不怀好意:“你们也可以等沈大人醒了,好好问问他。”

这几句的意思清楚明白。

沈问死了,死无对证,谁是许沉今就是权持季一张嘴的事情。

他说刚刚闯出去的谁就是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伙还是就随了他算了。

要是得罪了权持季,权持季的权势确实没有滔天,甚至功高震主被圣上忌惮,可是他疯起来,手起刀落就是一条人命,谁要是说一个不是,谁就下去和沈问一起。

权持季抬刀,意有所指:“是有人想去问问沈大人吗。”

权持季从屋子里面走到屋外,寂静无声。

他才回头,却见到尔朱勒恶劣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权持季一惊,大事不妙了起来。

尔朱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自己裹上了护腕,他高高地坐到马上,对着权持季如炬一般的眼神,面无惧色,大大咧咧一笑:“权持季,我输给过你。”

权持季隐隐约约一丝不安:“然后?”

“我也被许沉今那个骗子算计过。你知道吗,在军帐里面,许沉今能和我相谈甚欢,甚至出谋划策,背地里却给我下毒,他是你们大启最狡猾的骗子,骗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尔朱勒远远地对着权持季叫道:“我看出来,你不想杀了许沉今,你要给许沉今自由,可是骗子不配有自由这种东西。”

他捧腹哈哈大笑了起来,冠冕堂皇的口吻:“是你说刚刚出去的那个不是许沉今的,既然跑出去的是沈大人的男妻,理应该是沈府的男丁,杀了他才是附和大启礼法的事情,我是带着诚意来到大启的客人,为表示对启皇帝的尊重,我将帮助清理沈府余孽。”

尔朱勒一勒马头,快蹄的骏马远远地追向因子虚,他拿了一只箭,搭弓远眺,手一松,箭刺穿了许宅的瓦楞。

尔朱勒威胁权持季一样:“虽然我败过,但我还是和你再比试一下,他走的方向是化龙江,就让我们来较量一下。”

尔朱勒的声音猛地一扬,他兴高采烈:“看看是我杀了他,还是你能救了他。”

一只离弦的箭蹴一下划过云霄,一只有一只,连接不断,破风声簌簌。

他好像把因子虚当成草原的牛羊一样狩猎。

权持季暴起,一刀砍断了沈问拴着马篱笆桩,快速挑了一匹顺眼的,又是干脆利落地一刀扎到了马腹上。

雪白的马梗着脖子,发出一声嘶哑尖锐的鸣叫,血溅到权持季的白靴子上,很快地上就是一片血迹,疯走的马疾驰而过。

他们的方向是化龙江。

第65章 愿嫁

关于化龙江,有一个流传甚广的传说:多年旱灾,水下懒怠蛰伏的游龙被英勇的战士斩首,游龙的尸体从天上掉了下来,变成了一条江。

偏偏大启的京都依伴着化龙江,这个说法对于历来的大启君王来说都是不吉利的。

龙怎么能被区区凡人屠杀呢?

化龙江和它的传说一样,是大启的隐患。

它是汶水的一条分支,到了春夏季节涨潮的时候,西临的军队可以顺流而下,都不需要通过城门,这时候的兵祸便是一场浩劫。

为了防备虎视眈眈的西临,这里设了狼烟台,还有巡游的战士,一旦发现什么风吹草动,狼烟点起,京都所有的关卡士兵都要集中于皇宫点兵,届时城门松懈,那就是因子虚唯一的机会了。

唯一一个得到自由的机会。

因子虚在马背上被颠得胸口酸痛,差点要吐出一口凌霄血。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给自己的手掌开口子,这真的很疼的好不好。

他确实是想放血解毒让脑子清醒一点,但是身下这东西跑得那么快,他的脑浆都要被摇出来了,难受死了,还不如继续用春/药来麻痹自己还要舒服一点.

还没有回过魂呢。

突然两支箭嗖嗖两下,直愣愣地从因子虚的脖子旁边飞了过去,穿透了杀猪案子上挂的猪肋。

你妹啊!!!

因子虚并不认为他的身体比猪结实,他,吓得打一个嗝,瞳孔瞪大,扭头看向了身后,是接二连三的箭雨!!!十字镞的箭头寒光一闪,目标清晰明确,就是自己!

他在心里狂叫了起来,啊啊啊啊,怎么回事啊这。

不是,后面追他的是谁啊?

因子虚不解,自己上辈子是杀人放火给对方戴绿帽了吗?

这谁啊,下手比权持季还狠!是要把他捅成筛子吧!

“你有没有公德心?”因子虚忍无可忍一般大声吼了一嗓子。

这里可是市集,出入的人熙熙攘攘,该都是平头百姓,在这里放箭就是在滥杀无辜。

虽然因子虚自认为他也没有有公德到哪里去。

他那三角猫的骑术,没被从马上摔下来已经是老天保佑,能把握住大致的方向就是谢天谢地了。

因子虚没有办法只能一边被颠来颠去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声尖叫,试图赶走团聚在一处的百姓:“让开。”

扬起蹄子的马儿一路横冲直撞,无数的竹篓子和瓜果飞了起来,七七八八地砸到因子虚身上。

还有乱箭在后面穷追不舍。

因子虚几哇乱叫,捡了砸到他怀里的鸡蛋漫无目标地往后面扔。

人家往他这里放箭,他就朝人家抛鸡蛋,因子虚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可怜。

好不容易整齐没两天的头发被鸡蛋菜叶什么的糊一脸,又变成了以前那副鬼样子,刘海乱七八糟的黏成一处,他以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缩着脖子,高高地把自己手里的鸡蛋举起,一身名贵的嫁衣让他此时邋遢得很显眼。

在人群中间就是那个最显眼的箭靶子。

什么仇,什么怨。

沈问这家伙对因子虚一直有一点恶趣味,他把因子虚的头发盘成了女子的倭髻,松松垮垮地用一根凤钗绾住,只要轻轻用力,头发就能散开。

沈问认为这就是情/趣。

但是,这个东西用来跑路就很不安分了。

头发是绾不住乱飞的,那根凤钗要掉不掉地卡在因子虚纠成一团的发尾。

因子虚用力把马头一扯,看着后面越来越靠近的人影,暗骂一声,纠着缰绳一拉,朝着左手边的反向窜了进去,下一秒,他随手撤了别人家挂到院子里面的破布床单披到身上。

尔朱勒定睛一看,还在诧异因子虚为什么突然就换了反向,下一秒,那匹马突然就发疯了一样奔了出来,马背上面是一团红色的东西。

尔朱勒立刻调转方向,拉满了弓,劲臂高举。

他是南方滩涂上能与鲨角力的勇士,他拉住弓弦往后面一拉,果断地松手,离弦的箭飞快地出动,正正插/进那团红色里。

尔朱勒满意地扬起了嘴角,他终于赢了权持季,杀了许沉今,一雪前耻。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因子虚的惨叫声并没有传来。

尔朱勒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上面的只是一团嫁衣。

权持季那匹可怜的马啊,脖子上还被捅了一根凤钗。

另一边,巷子里面半裁叶一手捏了因子虚的腕子,两人紧紧地挨着,因子虚的脑袋挨着半裁叶的肩膀,他细细地抖了一下,终于舒出了一口气:“娘的。”

半裁叶贴着墙,听见尔朱勒已经被引走了,虚脱一样松了一口气。

天杀的,他才是最可怜的。

两条腿啊!全靠两条腿和他们这一群骑马的玩命。

还没有把气喘匀乎,因子虚的手突然就被半裁叶抓了起来,掌心里面的那道刀山被缰绳一勒,都是手汗和脓水。

半裁叶大为震撼:“乖乖,你是真的牛。”

他见过很多人,黑市里面有的是怪人。

但是因子虚这样的,原谅半裁叶孤陋寡闻,真没见过。

他们认识也就短短两个月,这两个月里面,因子虚先是吞了一秋毙,然后吃了春药,接下来就在自己的掌心动刀了。

半裁叶啧啧两声,一言难尽。

因子虚嫁衣一脱,就只剩下一身薄薄的里衣了,头发被鸡蛋砸得乱七八糟,一朝变回“因子虚”,应了那句话:一天一副鬼样子。

因子虚轻轻地拽住了半裁叶的衣角,小声:“化龙江。”

然后,因子虚忍无可忍发出一声怪叫:“要了我命了!”

他咽了咽梗成喉间的唾沫,终于脑筋转动:“刚刚,那是谁?“

半裁叶:“……”

他也不知道啊。

对方在黑市上又没有挂悬赏,不值钱的东西,半裁叶向来不在意。

半裁叶一拍掌心,觉得自己好聪明:“他一定是权持季的人!”

毕竟据他所知,最想杀了因子虚的人就是权持季。

因子虚捏着下巴思考,揣摩,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刚刚那每一发都朝着他的面门过来的箭简直是叫因子虚腿软。

“不行。”因子虚舔了舔嘴唇:“城门向来守备森严,就是节假守卫不严,我们也出不去,唯一的机会只有化龙江,现在权持季还没有在化龙江那边安插人手的权利,谁知道明天他能找到谁在化龙江守株待兔,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半裁叶不禁哑笑:“许沉今,你到底要干什么?”

是很少见的正经语气,也没有轻佻地叫他乖乖,甚至还叫了他的名字:许沉今。

因子虚咽了咽唾沫,深吸一口气:“没想好。”

半裁叶咄咄逼人:“所以,你大老远到了这里,就是为了杀了沈问,仅此而已?甚至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置于死地?”

半裁叶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你出去了之后,会不会继续找死,因为你是个骗子啊。”

说到最后,半裁叶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垂下了尾巴:“我不信任你,你没有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为了杀了沈问。”

那时的半裁叶还以为沈问是因子虚可以信赖的人呢,结果到头来,分明就是因子虚在玩命而已。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