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觉得挚友的语气有些奇怪。
“没什么，”夏油杰抬头，表情有些严肃，“我总觉得这不是个例。这几天，我们都偷偷回来吧？”
“没问题，”五条悟一口应下，“要是还有这样的人，我一拳一个！”
接下来几日，他们还真的这么做了。
也是因可以将任务外包，他们不止一次感慨能遇到银八老师，又因此遇到神乐等人真的很幸运。
难得的，他们在面对普通人时更加轻松。
与之相反，经过几日蹲守，他们发现对家入硝子出言不逊的人还不少。
这些人，基本都是非东京咒术高专毕业的普通咒术师，以及出自咒术师大家族的人。前者有人嫉妒，有人认为医疗人员本就有义务替他们治疗，且必须服务到位。后者或是因为迂腐的观念，或是因家入硝子待他们一视同仁，心生不满。
夏油杰曾以为出身普通家庭的咒术师可以互相理解，可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他也曾对出身御三家的咒术师有偏见，但据蹲守结果来看，这些家族咒术师有的人还挺有礼貌，并未低看家入硝子。
“任何群体，都有可爱的家伙，和令人反感的家伙。”
吐了口浊气后，夏油杰朝挚友打了个手势。
五条悟领会，两人熟练的拦住一名咒术师，将人打了一顿。
不远处的树上停着一只乌鸦。
五条悟看到了，但没停手。
没多久，收到消息的冥冥和庵歌姬就过来了。
穿着巫女服的女孩看到两人在揍一个咒术师，皱了皱眉，“你们俩联手欺负一个人，有点过分了啊！”
五条悟懒得解释，夏油杰考虑得更多，他还需要更多人帮忙监视呢，便简单说了最近发现的事。
“是、是这样吗？”
庵歌姬的术式偏辅助，时常需要和冥冥组队出任务，还真的很少关注来高专治疗的咒术师。
“抱歉，我刚刚没了解内情，吼了你们。”庵歌姬爽快的道歉。
“没关系啦，大家都知道歌姬是个大嗓门。”五条悟抬起大长腿踩啊踩。
扯了扯唇角，庵歌姬难得没辩驳，她走到那名咒术师前，也狠狠踩了几脚，“魂淡，你对我可爱的后辈说了什么？”
今日被拦下的咒术师出自某个咒术师家族，比不上御三家，但也算底蕴深厚，平时是有些瞧不起庵歌姬之类的人。
这会被围攻，他不敢对五条悟和夏油杰发火，恰好来了一个庵歌姬，恶毒的话语脱口而出。
“像你这种粗鲁的女人，我们家绝对不会要的。”
庵歌姬：“！”
她又狠狠踩了几脚，“魂淡，你也这么对硝子说了？”
“那倒没有，”那名咒术师有些不满，“我只是希望她嫁入我家，没想到被她一口回绝了……哼，不过也是，禅院家的继承人愿意收她为侧室，她心气高了也正常。”
“哈？”
在场四名高专生同时露出狰狞的表情。
“我现在知道老师为什么是那个态度了。”
夏油杰笑着掰了掰手指，“禅院直哉，我记住了。不过现在，你才是重点。放心，我们顶多把你打个四分之三死。”
“喂，你们真不怕得罪……啊！”
四人将人狠狠收拾了一顿，发现有人靠近，冥冥出声提醒，大家迅速撤退。
到了安全地带，庵歌姬还在骂骂咧咧。
“那群可恶的家伙，居然敢这样和我可爱的后辈说话！”
她现在完全理解五条悟和夏油杰偷偷堵人揍一顿的举动了。
冥冥：“硝子从来没提到过这些。不过，女性咒术师在咒术界的地位的确很低，毕竟高层都是那样的家伙呢。”
在那群高层眼里，普通咒术师就是比他们低一等，女性咒术师甚至只算是附庸。
禅院家很封、建，可整个咒术界的氛围也没好到哪里去。
冥冥难得吐露心声，“我想做独立咒术师，可不仅仅是为了钱。只有跳出总监部的管辖范围，他们才会认可我这个人，而不是盯着我的性别不放。”
说到这，她又欣赏的看向两个后辈，“好在你们不是这样的人，否则平时都没法合作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之前他们也没注意到这一点，这会心情都不算好。
他们认可家入硝子的实力，也将其视作朋友，完全没想到实力如此强的家入硝子会面对这种事情。
不，夏油杰心想，恰恰因他的朋友很厉害，所以才会面对这样的事情。那些咒术师家族希望家入硝子嫁入他们家，就是看中她的反转术式，但同时，又不是真的认可她这个人。
何等傲慢又腐朽的想法啊？
本打算等待迹部家联系他们，可现在，夏油杰打算主动暗示了。
他并不擅长这些，但他想学着去做，早日架空总监部，重整咒术界，给他在乎的人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
目光扫过还在愤愤不平的庵歌姬时，夏油杰突然想到一件事。
被称作学院之宝的硝子尚且面对如此恶意，那实力比冥冥弱，术式也不如硝子那般稀有的庵歌姬是否面对了更大的恶意？是否有许多人说过比刚刚那个咒术师更加恶心的话？
他抿抿唇，想到自己曾经和挚友一起称呼庵歌姬为弱者的事。
银八老师的行为早就告诉他们，强弱是相对的。不要小瞧普通人，也不要认为所有咒术师都是同伴。
“歌姬前辈，”夏油杰冷不丁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正和冥冥抱怨的庵歌姬顿住，她扭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夏油杰，“喂，你真的是夏油吗？”
她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无措的动了动，“冥冥，会不会有那样的术式，让人的灵魂交换之类的？”
冥冥笑道：“没有听过呢。”
庵歌姬更加无措了。
她从没想过夏油杰还会叫她前辈。
这时，五条悟凑过来，“你不是希望我们喊前辈吗？为什么喊了前辈是这个反应，歌姬前辈？”
庵歌姬磨牙，“为什么你喊前辈我还是很不爽呢？”
她抬手挥过去，五条悟灵活闪躲，“前辈，歌姬前辈！”
“魂淡，别喊我前辈啊！”
打闹之后，四人约定，不将他们收拾警告那群人的事告诉家入硝子。
而在他们动手后，不识趣的人果然少了许多。
这种异常引起了家入硝子的注意。
教室里，趁着要上课的老师还没来，家入硝子叼着烟，一只手抢走五条悟拿出来的大福，另一只手抢走夏油杰的手机，“坦白吧。”
“硝子，你在说什么？”夏油杰一脸迷茫。
五条悟也嬉皮笑脸道：“硝子你是饿了吗？”
家入硝子无语的扫了两人一眼，“你们的演技，完全比不上老师啊！”
“那群嘴臭的人没再过来，是你们动手脚了吧？”
五条悟两人对视，异口同声道，“是我们动的手脚。”
挥拳抬腿=动手脚。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
“他们那样说，随便收拾一顿很合理吧？”五条悟，“如果他们再找麻烦，你告诉我们就是了。哦，还可以告诉银酱。”
不过想到银八老师先他们一步，五条悟又嘟囔，“硝子你偏心，只告诉银酱，我们也是朋友嘛。”
他不满的拍桌子。
家入硝子幻视了一只拍着桌子喵喵叫的白色大猫。
她扶额，“老师也是自己发现的。”
“那老师把他们打一顿了吗？”夏油杰期待道。
“老师没在学校里动手，”家入硝子打开相册，将手机扔过去，“他发了这些。”
两个少年凑过去一看，发现是一群人的丑照。
这群咒术师一个个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脸上没什么伤。
他们顿时好奇起来。
“银酱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很有趣的样子。”五条悟跃跃欲试。
夏油杰若有所思，“这些人没在高专出现，所以老师的方法其实很有用，他做了什么？”
家入硝子耸耸肩，“不清楚，不过是我让老师保密的。这种小事，没必要麻烦你们。”
三人组唯一的女生没好意思说‘你们平时出任务很忙不想打扰你们’之类的话。
看出这一点，夏油杰体贴的转移话题，“可如果老师收拾过禅院直哉，当初在京都，那家伙怎么像是第一次见到老师？”
“他不知道禅院直哉。”
“估计是看出我不耐烦那人才出手，”她不由自主露出一个笑容，“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人。”
见两人有有将禅院直哉收拾一顿的打算，家入硝子提醒道，“那家伙身份不一般，而且，五条，你们家和禅院家本就有恩怨，你出手的话，会有很多麻烦的。”
她再次耸肩，“不过是说几句，以后我不会给他治疗的。要是总监部施压，我就两头收钱，加倍收。让他们知道，医务人员也是有脾气的。”
“硝子你就该这样硬气。”夏油杰竖起大拇指，但只口不提不收拾禅院直哉的话。
五条悟更是满脸无所谓。
他想揍就揍，哪里需要管两个家族的恩怨？禅院家赢得了他吗？
家入硝子无奈，心头却暖暖的，同时也下了一个决定。
不等五条悟二人将禅院直哉收拾一顿，总监部派人传话，要求他们俩以及庵歌姬、冥冥去见高层。
“夜蛾老师，”喊住准备说话的夜蛾正道，夏油杰笑道，“没关系，我们很快就回来。毕竟，我们什么都没做。”
原本有点心虚的庵歌姬立马附和，“对，我们什么都没做。”
冥冥笑道：“这也算是忙里偷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