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刀神？”
“不，是夜斗，好像是武神一类的吧？”
桃濑无语了，怀疑地看着他：“连这个都不知道，你真的是信徒吗？”
小田切说：“确实是信徒。不过我信奉夜斗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单纯是因为看脸€€€€那个废柴神明虽然不靠谱，但他长得帅。”
长、得、帅？！桃濑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问小田切：“有多帅？”
小田切也郑重说：“当然也是‘神’级别的。”只要不开口说话。
“呜哇，那我也信他！夜斗神对吧？”桃濑闭上眼睛开始祈祷：“夜斗神、夜斗神，希望你能保佑我不要和花子、宏嵩分开，千万不要让隔壁的刻薄部长找借口把他们调过去，拜托拜托了！”
“你的愿望……”
首先出现的是声音，接着是黑色的身影凭空浮现在桃濑的身后上方，夜斗神听见信徒的祈祷，现身于此地，并一脸严肃地看着桃濑说：“我听到了！”
到以上为止，夜斗还是维持着严肃的表情，有那么点儿属于神明的庄重的味道。
但接下来他几乎瞬间变脸。
露出讨债鬼一般的表情夜斗围在桃濑身边转圈圈，一边转一边说：“但是我的5€€该怎么办？喂喂，你难道不知道祈求神明要给供奉的吗，啊？我可不是那种白干活的神明哦，向我祈祷当然要给我付钱！你难道想让神明给……咦？”
就在这时，夜斗忽然发现对面的小田切正直直地看着他。
“等等，你这个家伙……人类，能看见我？？”夜斗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小田切，这才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有点眼熟？但是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田切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着想：这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
因为完全没有预料到夜斗真的会出现，并且是忽然出现，完全没有机会做表情管理的小田切，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能看见他们这些彼岸之人的事实。
该怎么办？蒙混过去吗？
小田切假装没看见夜斗、也没听见他的话，专注地看着桃濑说：“许愿的话要付5€€。”
“……5€€？”
“就像往功德箱里面投掷硬币一样。”
桃濑思考着说：“但是现在也没有功德箱吧，难道要去他的神社？”
因为是毫无名气的神明，甚至连自己的神社也没有的夜斗羞愤地大叫说：“虽然英明神武的夜斗神大人现在没有神社，但是早晚会有的、绝对会有的！到时候夜斗神的神社会遍布全国，每个人都听说过夜斗神的大名！”
小田切下意识看一眼夜斗，结果正好和夜斗对上视线。
夜斗似乎被吓一跳，又立刻指着他大叫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能看得见我！你刚刚居然还假装看不见？哼哼，好大的胆子，居然该对将来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哎？哎哎？”
小田切从钱包里掏出一万€€，并向夜斗的方向递出。
夜斗的眼睛变成“??（€€）”的符号，视线紧紧地盯在万元大钞上面。
桃濑却被小田切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点蒙，奇怪道：“你在做什么，小田切？”
小田切不动如山，语气十分沉稳地说：“我在向你证明我信奉的‘神明’存在。你等一下，听到你愿望的夜斗神马上就会来收钱了。”
“什、什么，真的是给我的吗？真的真的是给我的吗？”夜斗的手像是小猫伸爪子一样，对着小田切手里的钱伸出手又缩回去、伸出手又缩回去，“想要”的想法表现得十分明显了。
桃濑惊讶地说：“小田切是要给我们变魔术吗？”
小柳花子也颇为感兴趣地笑着看向小田切。
小田切晃了晃钱，纸币独有的“唰唰唰”的声音在夜斗耳朵里听来是那么的美妙。他没有看夜斗一眼，只盯着桃濑说：“是哦，是给夜斗神的供奉，现在他就可以拿走了。”
“没问题你的愿望我听到了保准为你实现那么多谢惠顾！”夜斗从小田切的手里把钱抽走。
然后那张万元大钞就从小田切的手里消失了。
“啊！”桃濑和小柳花子惊呼出声。
桃濑激动地说：“你怎么做到的？！”她伸手抓住小田切的手，甚至把他的袖子翻开，也没发现那张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钞票到底去哪里了。
紧接着，忽然有一堆大大小小的硬币从天而降，叮叮当当落在他们的桌子上。
桃濑惊讶地看着那些好似凭空出现的硬币，捂着嘴说：“怎么回事？？”
这时站在桃濑身后的夜斗搓搓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说：“既然是我的信徒，那就便宜你了。我每次都只收5€€哦，剩下的钱还给你€€€€我才不是那种会坑骗自己信徒的糟糕神明呢。”夜斗此时特指的是某个小胡子大叔，因为他每次实现愿望都是收费ＯＯ万元！
小田切却当没听见，依旧看着桃濑说：“因为夜斗神每次只收费5€€。”
桃濑惊讶道：“唔哇€€€€好便宜！”
她惊叹的语气让夜斗的表情有点难看，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
不过接下来桃濑的话，却让夜斗认认真真地看了她好几眼€€€€她说：“那位夜斗神，也许是一个很害怕寂寞的神明吧？‘5€€’谐音‘有缘’啊……每次只收取5€€的神明肯定是想和更多人结缘、认识更多的朋友吧。”
小田切不自觉地看向夜斗的脸，想看清他脸上的神态。
夜斗脸上寂寞的表情一闪而过，忽然蹦起来指着小田切说：“哇，被我抓到了，你这个家伙终绝对能看见我对吧，你还想装看不见！”
小田切默默收回视线，又将一堆零钱拢起来对桃濑说：“也许是这样。好了，现在你的愿望被听见了，放心吧，夜斗神不会让二藤前辈和小柳前辈去隔壁的。”
夜斗抱着手臂点头，自信说：“嗯嗯，放心，像这样简单的事情绝对完美解决！”
几个人讨论完，就又继续吃饭。
夜斗围在他们身后窜来窜去，接着忽然凑到小田切那边的桌子上，将手和下巴搭在桌子边缘，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的饭流口水，可怜巴巴说：“哇哇，你们食堂的饭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还有那个鸡肉，金灿灿的，肯定又脆又香吧……”
小田切夹菜的动作一停，一边和桃濑聊天，一边不经意地把筷子上夹着的鸡肉往旁边递。
夜斗看着被送到眼前的炸鸡，嗷呜一口咬上去，然后拿着炸鸡块躲到一旁吃起来。余光里看见这一幕的小田切在心里评价：像个野猫一样。
而这投食的一幕，桃濑等人却像是没看见一样毫无反应€€€€彼岸之人就像是龙身上的忽略魔法一样，会让人下意识忽视，就好像拿着手机却在找手机、眼镜明明戴在头顶上却在到处找眼镜，明明就在目光之下的东西，但却好像看不见一样，哪怕是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
等几个人吃完饭后从食堂出去，却刚好和端着一个纸箱子的七海建人迎头碰上。
小田切对着七海建人打个招呼，“七海前辈，恭喜你。”离开隔壁那个魔窟。
七海建人看一眼小田切，回想起之前五条御找他谈话时说的内容，忍不住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一眼小田切，并感叹说：“你也不容易。”
第100章 秘密会谈、他的身份
数日前, 七海建人在公司的走廊上遇到隔壁部门的新人小田切要，意外和他相撞，并在他手机上看见某个贯穿于自己高专时期的、噩梦一般的学长€€€€五条悟的挂件。
当时的震撼外人肯定是不懂的, 但如果说有个人一定能和他感同身受, 那必然是歌姬前辈。
歌姬前辈一定能理解他的感受。
等他回过神来时, 他已经坐在电脑前搜索关于五条前辈的消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出道。
但和以前一样, 咒术师相关全部属于搜索屏蔽词，在网上是搜不到任何关于真正的咒术师的消息的，一切能被搜索出来的东西，都是和真正的咒术圈子无关的、政ＯＯ关放出来的烟雾弹。
七海建人并没有在网上得到关于五条悟的任何讯息。
哪怕是社交软件的信息也没有。
在心事重重的度过工作时间后，下班的七海建人久违的翻出来咒术界相关人士的联系方式，犹豫许久后还是给自己高专时期的学姐打了一通电话，旁敲侧击的询问五条前辈是不是进军演艺圈了。
结果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家入硝子学姐在电话那边笑得十分开怀，还说他毕业多年终于学会了搞笑, 说要是五条悟去演艺圈发展, 不仅咒术界要炸，五条家早就天翻地覆了吧？
七海建人想想也是，他刚才真的是糊涂了，怎么会真的以为五条悟要出道？
他简短的和学姐聊了几句, 便挂断电话。
但小田切还是很可疑。既然五条前辈没有进军娱乐圈, 那么小田切是怎么得到五条悟的信息，为什么他的手机上会有五条前辈的挂件，并且他又是从哪里得到五条悟的“周边”的……总不可能是他自己做的吧？
后来七海建人就开始暗中观察小田切，以及调查小田切周边的人, 并试图找出他和五条悟之间的关联€€€€不可能真的是痴Ｏ吧，如果五条前辈那种人也能有痴Ｏ, 那他的世界观就真的要破碎了。
结果他刚在下班后跟踪小田切，第二天就被五条御找上来了。
……是察觉到他的咒力残秽了吗？
五条御在他午休的时候在咖啡馆里找到他，很自然地坐在他的对面，然后点一杯卡布奇诺又要了一堆甜点。
等点餐的服务员离开，五条御才对七海建人说：“初次见面，我是五条御。”
“五条，御？”七海建人脑瓜子嗡的一下，不是五条前辈？
五条御拿下眼罩，“认错人没关系，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好好听哦，这可是‘拯救世界’的关键……啊，糟糕，都是要君那个中二病成天在我耳边喊着拯救世界、save the world，我才一不小心说出这么羞耻的东西……”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羞耻的东西还少吗？！
七海建人打断五条御：“等等！你到底是谁？你要说什么奇怪的话题？如果是恶作剧的话，我希望五条桑您能适可而止。”
五条御说：“真遗憾，不是恶作剧，现在确实到了该挽救这个腐烂的咒术界的时候。虽然我也有想过不如就趁机让它毁掉，然后再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系统，但果然还是觉得‘好麻烦啊’这样，还是挽救一下然后交给别人去收尾吧。”
七海建人有些头疼，“您到底在说什么？这些全部都和我无关吧，我已经离开咒术界了。”
“可是七海不是已经在考虑离开这家公司的事情了吗？”五条看着七海建人，后者在他的目光下微微皱起眉，并没有反驳。
五条御不再玩笑，开始进入正题，将他的身份、小田切的身份、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以及将来会发生什么、他又要做什么等事情，挑挑拣拣的告诉了七海建人。
等两个人聊完天，已经是三十分钟之后了。
七海建人抬起手看一眼腕表，距离他午休结束还有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最后，五条御对七海建人说：“所以现在我还不能出现在咒术界，暂时不能让‘那个东西’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六眼’的存在，否则按照‘那个东西’谨小慎微的性格，他绝对会再躲个几百年，到时候想抓住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七海建人沉默着点头，“我明白了，五条桑，您的真实身份……我会暂时为您保密的。”
“暂时吗？”五条御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认真地看着他、语气诚恳说：“那么接下来咒术界那边的情况就拜托给你了，七海。”
七海建人心里松一口气，冷漠说：“请不要把这种重任随便压在后辈身上，五条前、辈。”
“这是我相信七海的表现哦～”五条御夸张地对他比出一个小心心。
七海建人眉头一跳，压抑着升腾起来的烦躁说：“如果可以，真心的希望您能将这份信任交给其他人，而不是来找已经决定离开咒术界的我。”
五条御沉默片刻，忽然歉意地看着他说：“抱歉啊，七海，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们了。”
七海建人略显急躁地站起来，“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更加烦躁。”
在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坐在位置上对着他微笑的青年，尤其是在对方摘开眼罩后露出来的六眼上深深看一眼后，七海建人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
离开时他的脚步飞快，仿佛是在逃避什么蜇人的蜜蜂一样仓皇而逃。
然后是数天之后，终于办好离职手续的七海建人，在走廊上碰到一无所知的小田切。
想到这个人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那个五条前辈缠上，一缠就是好几年，并且那位还信心满满的以为小田切是……唔……
在猜测眼前这个人有可能受到数年的非人折磨后，七海建人忍不住对他说：“你也不容易。”
小田切却满头问号，七海前辈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也不容易？难道隔壁部门真准备调人且这个人有可能是他？不会吧，他何德何能，能被对面那个刻薄部长看上并想要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