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碍于这位新市长的背景过于雄厚,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是利用异能控制别人, 所以哪怕异能科想要把他控制起来也做不到,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竞选市长, 还让他成功上位了。
对于这位,小田切之前只是隐约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从没注意过。
结果注意到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当上市长了。
小田切是在电视上看见这个人的,那是一个新闻台的采访节目。小田切当时正在厨房做菜,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猫猫围裙,被五条悟戏称为猛男围裙。
就在他把土豆片下锅,在土豆片和油混合到一起后发出的唰唰唰的声音中,他听见坐在客厅里的五条悟“咦”了一声,接着电视的音量就被他放大了。因为五条悟一般是不太看电视节目的,基本上他们家客厅的电视,都被当成影音播放器或者游戏屏幕来使用,所以在电视的声音传到厨房后,小田切就有点儿好奇,到底是什么节目吸引了御子的关注呢?
拿着炒菜勺子的小田切悄悄从厨房探出头,往电视屏幕上看。
结果看见一位长相漂亮的女记者€€€€还是小田切认识的、柯南那边儿的水无怜奈,正在采访一名黑色头发、红色眼睛的青年男子。
仔细一看,新闻上写着水无怜奈采访的是东O市新上任的市长。
名字那里写着产屋敷月彦。
小田切:“……”牙白,这位市长,不是鬼舞€€无惨吗?!!
小田切急切地冲了出来,一个马步停在五条悟坐着的沙发后面,手里还拿着炒菜勺子。他用勺子指着电视屏幕,看着五条悟说:“那家伙……?!”
五条悟伸出食指,把快要伸到自己脸上的、马上要滴油的炒菜勺子推开。
“嗯,鬼舞€€无惨,不过是转生后的。”和小田切的急躁相反,他的语气淡定无比,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听他这么说,小田切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就瘪了。
原来已经是转世之人啊。这样想着,小田切的脑子却有点乱,脑海中浮现出当年他和五条悟去到鬼灭那边的时候,鬼舞€€无惨最后死亡时刻的样子……
只剩下一颗头的鬼舞€€无惨看着提着太刀,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小田切,脸上露出一种得意又带着点寂寞的笑容。
他注视着小田切的眼睛,缓慢地说:“你还是记不起来我是谁……”吗?
小田切微微皱起眉,凝视着鬼舞€€无惨。
鬼舞€€无惨笑了起来,他甚至用一种痛快的眼神看着小田切,冷笑地说:“小田切要,当你记起来我的时候,会不会后悔如今要杀掉我呢?哈,真期待啊,你后悔到哭泣的表情,可惜我……”大概是看不到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犹如被敲碎的瓷娃娃一样,分裂后消失在日出的阳光里。
短暂的沉默过后,小田切看向鬼舞€€无惨矗立在一旁的灵魂,“继续说啊?”
鬼舞€€无惨被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他:“……?!”
他自得的表情一下子僵硬在脸上,没想到小田切居然能看到他的灵魂!他转身想跑,但一回头就发现鬼差已经站在他身后。
鬼舞€€逃走的动作一停,冷笑一声,站在原地看着那名手拿狼牙棒的鬼差。
冷面的鬼差上前一步,面无表情说:“鬼舞€€无惨,该下地狱了。”
鬼差说着,一条红色的绳索自动飞出来缠在鬼舞€€无惨的手腕上,将他的两只手捆在一起。鬼差往前一拉,和能看见鬼的小田切对视一眼后,便若无其事地领着鬼舞€€无惨往地狱的入口走去。
小田切下意识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脑海中还在思考着鬼舞€€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而鬼舞€€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他真的会因为想要杀掉鬼舞€€而后悔吗?
这时鬼舞€€忽然回头,正好和看着他们的小田切对视。
鬼舞€€无惨对着小田切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暗示道:“这绝对不是终点。”
【这绝对不是我们的终点。】
小田切心里一阵发凉,后背汗毛竖立,隐约觉得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个男人大概还会从地狱爬出来,并且会继续作恶。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看来将来,还得小心谨慎的防备着鬼舞€€无惨哪一天卷土重来。
看着鬼差和鬼舞€€无惨消失,小田切松一口气地转身离开。
回忆结束,小田切看着电视里的鬼舞€€无惨……啊,不是,产屋敷月彦,终于有一种大事落定的轻松感€€€€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把这个隐患给排除掉了。
小田切拿出手机,给异能科的坂口安吾打电话,并询问他能不能派人把新市长干掉。
坂口安吾:“……”
沉默了将近三十秒后,这个已经36个小时没睡觉的社畜有气无力说:“你是想进监狱吗?这种事不要找我,我又不是港口Ma ……嗯?”坂口安吾因为困已经生锈的脑子忽然转动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那边的小田切大吼道:“你是红方,别给我整港口或者酒厂那一套!!”难道是因为卧底卧的脑子出问题了吗?!
小田切被吵得眯了眯眼,迟疑着问他:“那,如果我还是想干掉市长呢?”
坂口安吾一口脏话差点儿骂出来。
但他最后还是好脾气地说:“给森先生打电话,或者联系诅咒师那边,请不要打扰我这个连续加班好几天的、可怜的没有假期的工作人员,谢谢。”
咔哒一声,坂口安吾挂断了电话。
小田切小声嘟囔着吐槽:“现在的电话音效还挺微妙,明明是手机挂断,居然整了个座机电话撂电话的咔哒声……”
他把手机放在一旁,余光中看见五条悟抱着手臂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小田切不明所以。
五条悟指了指厨房,笑着问他:“你,关火了吗?”
小田切:“……”
沉默一秒后,他深吸一口气,不意外地闻到了一股焦糊味儿,立刻开始往厨房冲€€€€糟糕了,我的青椒土豆片儿哇!!!
晚饭过后,小田切和五条悟在沙发上打了几把游戏,直到将近午夜,昏昏欲睡的五条悟才撒娇地扑在小田切的背上,被对方抱进浴室,两个人一起洗洗涮涮,然后爬进被窝睡觉。
睡梦中,小田切忽然感觉到一阵寒冷,仿佛置身于冰雪之中。
梦中,好似才十几岁的小田切穿着单薄的布衣,拖着即将冻僵的四肢,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目光所及皆是白色的雪原,寒冷的风呼呼地吹着他的后背,钻进他的裤腿儿和衣袖,穿透他身上薄薄的衣衫,将他冻得牙齿打颤。
而现实中,浑身裹着被子的五条悟睡得四仰八叉,身上只有一条睡裤的小田切连个被角都没能得到,瑟瑟发抖地蜷缩成一……大团。
没办法,身材高大健硕的小田切再怎么缩也缩不小。
与此同时,千年前的平安时代,一名少年昏倒在雪地之中。
身穿单薄布衣的少年最终没有死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原中,而是被一名身着华丽的美丽贵夫人救下来,并带回家中。
只不过和少年曾经看过的很多小说里不同,他被捡回去并醒来之后,没有看到温柔的夫人,也没有热情地把他当客人款待,他甚至是被一嘴巴抽醒的。
醒来的少年还有点儿愣神,捂着自己的脸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年。
他想回忆一下发生了什么,但却发现自己脑子里的记忆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只记得自己出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四处无人,而他身上只有单薄的衣衫。
他想离开雪原,找个地方取暖,可是没走多久他就失去意识了……
所以现在是被救了吗?然而看着对自己骂骂咧咧的、发型奇怪的胖子,少年从他掺杂着方言的话语中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大户人家,他们家善良的夫人在看见雪地里躺着一个昏迷的他后,一时好心,没有任由他冻死在雪地里,而是让女佣把他带回家里。
不过把他带回来后,夫人就没再管过他,女佣只好把他送到自己的丈夫€€€€这个大户人家的厨子的地盘,让厨子照顾他。
但这位厨子脾气不算好,也不想照顾捡来的小孩儿,在发现少年身上缓过劲儿来后,就一巴掌把他给抽醒了,然后将他大骂一顿,说着什么他们夫人把他救回来,他就得知道感恩,从此之后为回报他们夫人的大恩大德,为他们夫人当牛做马。
少年:“……”理是这么个理,但是被厨子这样一说,怎么搞的好像是让他当奴隶似的?
最终少年被厨子取名青鬼,并作为一个厨房的帮厨,在这个大户人家住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叫青鬼?因为他被抬回来的时候脸冻得发青,像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所以就被叫成青鬼€€€€与其说是一个名字,不如说是一个充满恶意的外号罢了。
青鬼留下来后,一开始在厨房帮厨,一边和厨子学习厨艺一边在厨房打杂。
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大概是两个月之后吧,冬雪消融的初春,这个大户人家的夫人来到厨房,在见到切菜的青鬼之后忽然想起来这个被自己救下来的少年,心想着青鬼和自己那个因病久居家中、不能外出的儿子年纪差不多,就想着为自己的儿子找个玩伴儿,便将他从厨房调离,安排成那位大少爷的贴身小仆。
青鬼不知道这位据说才十二岁的大少爷叫什么名字,因为家里的仆从们不能直呼主人的名字,他也就从来没听见过少爷的名字;他也不知道这个大户人家姓什么,因为作为仆从,他们没有资格谈论家里大人们的名讳。以至于青鬼虽然在这个大户人家住了将近三个月,依旧满头雾水,叫少爷就永远是喊少爷,叫夫人就永远是夫人,叫家主就永远是家主大人。
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叫法,但都没有名字。
青鬼甚至怀疑这些人就没有名字。就像他一样,只有一个代号。
而他现在照顾的少爷呢?傲慢,美丽,病弱,娇贵,简直像是一个刻板印象里的傲娇大小姐。不过人还是不坏的,虽然有点刻薄,但并没有做出什么打骂人的事情,比起动不动就要打他、经常对他骂一些他听都听不懂的脏话的厨子,实在是好太多了。
而且少爷长得是真好看。
青鬼已经发现了,自己和普通的男人不同。像他这样十三、四岁的少年,在这个年代总是围绕着女孩儿转悠的,甚至有的人已经结婚生子,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但青鬼不同。
他虽然也觉得女孩子是可爱的,美丽的,温柔的,让人心软又想要去照顾的,但他对女性无法产生类似于恋爱的心情,反而在看长相美丽的男人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我喜欢这样的人”的想法。
因此他明白,自己大概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而他的这种不一样,很快就被虽然从小体弱多病、但脑子却足够聪明的少爷发现了。
利用他的这个“弱点”,在某个深夜,少爷把他悄悄拉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命令他找机会把自己偷出去。
青鬼惊讶极了,奇怪地问他:“你,难道想离家出走?”
青鬼的脑子里产生“这个年纪的少年都有中二病爱离家出走”的想法,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结果他刚说完,就被在幽幽地月光照耀下的少爷,用一种“你是不是弱智”的眼神盯着他。
青鬼:“……”我为什么这么敏锐,偏偏要发现他在心里骂我呢?
大概是看青鬼不说话也不答应,少爷有些急了,拍了拍身下的榻榻米说:“不是让你带我离家出走,而是……而是我想要去外面玩。”
因为身体原因,他自小就没走出去过几次,就算出去也基本是坐在马车里拉开窗帘往外看。
青鬼深吸一口气,对他竖起拇指,“这个,简单。”
孩子的天性就是玩儿嘛,就算是生病,也不应该把孩子拘束在这么一个大宅子里,偶尔出去玩一玩也是应该的。
这样说服自己的青鬼,很轻易地答应下来。
然后青鬼就时不时趁着没人的时候,背着他们家少爷爬出围墙,去到外面。
然而出来之后的少爷并不知道自己要玩儿什么,甚至因为一直在家里,在屋子里憋着,他都不知道玩耍到底是什么意思,都要做什么?
青鬼看他这个样子,只好把自己小时候玩儿的东西教给他……
所以某天下午,青鬼把少爷背到附近的小河边儿,用手从河里捞出一捧水往旁边儿的地上浇,用手和了一大团儿泥巴,然后捧着对少爷说:“来,少爷,我们玩儿泥巴。”
那一天,青鬼见到了少爷那张永远矜持贵气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和即将崩溃的表情。
最终嫌脏的少爷站在一旁,指挥着青鬼把泥巴捏成各种大小动物的形状。
等两个人玩儿的都差不多了,青鬼就在河里洗洗手,然后背着明明没动手、只动嘴巴指挥他就玩儿得很高兴的少爷回家。
把少爷偷偷送回房间,给他铺好床并把他放进被窝。
青鬼一边给少爷掖被角一边问他:“少爷,今天开心吗?”
少爷依旧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闭上眼睛赶人:“我好累,要睡觉,你赶紧给我走!嗓门儿那么大,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