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木星边擦杯子边说:“其实就是亏得干不下去了。”
没人相信乐初说的话,就李喻信,每个版本她都信,她问乐初:“你争家产,要联姻吗?”
乐初被她TVB形态的脑回路惊得有一会儿没回神:“不用,我家没那么有钱,卖瓷砖的,如果作大妖,也就能在台城日报上挣个小版面,那种吧?”
哦,那她们就还有希望,李喻不能接受喜欢的人结婚,像前妻姐那样。
后来乐初就真的出国了,似乎是意大利,几年过去,没想到突然收到她回来的消息。
有时陈飘飘觉得,命运像一碗药,总有一个人是药引。陶浸是那个药引,她回来了,旧时光也回来了。
盛凌人之所以知道乐初,是陈飘飘提出让李喻做助理的时候,她了解了一下俩人相识的契机和人物关系,做助理最重要的是可靠,底还是要摸一摸的。
乐初回不回来,她也并不在意,告诉陈飘飘,只是想提醒她,身边还有一个恋爱脑,没准儿会比陈飘飘先跑路。
如果李喻跟乐初跑了,那助理就得另招。
“我跟她说。”陈飘飘摸摸耳垂。
手机震动,收到消息,剧组群的。
Niki:晚上吃烧烤,来吗?
Niki:陶浸请客。
陶浸:?
Niki:不愿意啊?少数服从多数,举手表决。
听听:我同意。
Fay:+1。
其他人跟上。
Niki:怎么说?制作人。
Fay:怎么说?制作人。
听听:怎么说?制作人。
……
陶浸:挑地方吧。
陈飘飘抿嘴,这个对话,不太对。
第71章
陈飘飘准备去赴约。
她问盛凌人去吗,盛凌人说,你们剧组聚餐,又没邀请我,我跟着去算怎么回事儿。
很多时候,盛总是很有原则的,只能陈飘飘当她的女伴,不能她当陈飘飘的女伴。
这是阶级。
她问陈飘飘冰箱里有没有冻面膜,给她一个,她躺着休息会儿,等房间开好了,她自己过去。
陈飘飘进卧室里换衣服,一刻钟后开门出来,搭的Cleanfit风格,素得跟纸一样的阔腿裤,条纹衬衫,袖子挽起来,丸子头,略施粉黛。
她纠结拿不拿包,不拿包的话,手可以插在裤子的兜里,可那样有点帅,跟丸子头不搭。
于是提溜着包,以眼神询问盛凌人的意见。
“说实话,”盛凌人抱着臂,“你这风格有点像赵育晴,我不欣赏。”
陈飘飘无言以对,放下包,拿起手机出门。
这次约的地方是在烧肉馆,当地特色炙烤加上高度封坛酒,一进门就有一股高粱和瓦缸的味道,装潢也是古色古香,包间的名字叫做“叙旧”,用褐色木牌悬挂门口。
剧组聚餐一向随意,群里招呼一声,谁爱来谁来,不会挨个敲门。这次人来得不多,可能是因为要准备明天媒体日的关系,有些同事还在加班。
也就七八个,除了Niki,听听,Fay,陶浸,还有几个灯光道具组的同事。
菜已经上过几份,Niki坐在中间,隔着钢丝架子烤肉,陶浸在她对面,背对门口。
陈飘飘过去,坐到陶浸旁边,陶浸侧头看一眼,视线在她圆乎乎的丸子头绕半圈。
陶浸应该是洗过澡了,衣服换了一身,头发也披着,不然,就是两颗丸子。
“今天是帅的。”Fay对陈飘飘的新风格大为肯定。
Salute,陈飘飘回以挑眉。
不愧是女明星,切风格得心应手。听听也很赞赏,递给她南瓜粥。
陈飘飘用余光瞥陶浸,又看看Niki。Niki正好烤累了,放下夹子,手托腮问Fay:“一直想问,这次剧本怎么弄了这么久?”
Fay笑了,给肉翻面:“你是想问我吗?我搞音乐的。”
听听也心照不宣地偷偷掖了掖嘴角。
Niki眉眼弯弯的,跟Fay说:“是问你啊,不然我还能问谁啊?”
“啊?我不知道啊,”Fay望着锅上的肉,脸上浪着揶揄,“你不知道吗?”
她舔舔上唇,翘起的嘴角往听听处一怼:“听听,你知道吗?”
听听忍住,乐子含在眼底,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该问谁。”她差点没憋好,又添一句,低头愉悦地用苏子叶卷肉吃。
陈飘飘想把她们卷来吃了。
她安静地给自己夹一筷子肉,放到餐碟里,心里一直荡着盛凌人那句“如果陶浸跟别人好了,你什么想法”。
都杀了算了。
她慢条斯理地吃烤肉,习惯性地伸手掩着胸口,从睫毛根部的缝隙里把眼光抛出去,偷瞄陶浸的反应。
陶浸没有反应,她也探身拿了一片苏子叶,神情稍稍有点犹豫,挑选合适的大小。
看不出别人喜欢你啊?陈飘飘在心里用苏子叶向她泼醋。
盛凌人的那番话她不见得听进去了,但上午陶浸钓陈飘飘的那一出,以及晚上Niki钓陶浸的这一出,令小狐狸本能地开始磨牙。
“你那边的干料递给我一下。”陶浸侧头,轻声对陈飘飘道。
陈飘飘放下筷子,伸手拿调料瓶:“辣的?不辣的?”
“辣的,谢谢。”
陈飘飘递给她:“不客气。”
两个人几个小时前在小剧场接了一次吻,晚上在长桌上说谢谢和不客气。
Niki和Fay她们讲工作室里遇到过的趣事,吐槽奇葩甲方什么的,时不时把问题抛给陶浸,陶浸一面吃饭,一面笑着答,聚餐气氛挺轻松,挺愉悦。
陈飘飘就埋头吃,她是真的有点饿了,而且这家是真好吃。
吃到一半,丸子头有点散,她伸手捏一捏。
听听突然问:“飘飘,你戴戒指了?”
陈飘飘把手放下来,左手转两圈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戴着玩的。”
“是不是有点大?你注意一会儿别掉了。”听听想着明星的首饰应该都很贵,别丢在烤肉店里。
“是有点大,”陈飘飘低头,摘下来,往中指套,然后笑笑说,“陶浸的,她戴刚好,我戴有点松。”
烤炉里的炭火烘烘的,热气在席间游荡,众人夹肉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慢下来,倒没有刻意安静,可陈飘飘听见了五花肉“噼啪”爆的那一小下。
Niki瞥一眼那枚戒指,竖着右手无名指擦了擦鼻梁。
“阿浸的?”Fay偏头,她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嗯,我的,”陶浸提腕,夹一小块烤土豆,声音比动作还随意,“上次她说想要,我就送她了。”
这话有点微妙,因为称呼用了“她”,没用“飘飘”。
陶浸夹着土豆,蘸两下刚才陈飘飘递过来的干料,心无旁骛地品尝。
陈飘飘两手指根交叉,不用力地掰一掰,偏头低声问她:“是我想要吗?”
“不是吗?”陶浸也转脸,眨眨眼,笑了。
“是你当时在做事,我看你的戒指总碰到那个东西,戴着不方便,帮你摘下来的。”
陈飘飘认真地说,脸不红心不跳。
她看见陶浸不动声色地提了提眉心,陈飘飘与她对视,抿住下唇,舌尖在口腔内壁轻轻一点。
温热的氛围不止在炭火里,还在缓缓游动的空气里,但她们是大人了,除了内心在轻轻弹响,面上不泄露分毫。
陶浸淡淡一笑:“哦。”
转回头吃菜。
Fay抬手,食指抵住嘴唇,下意识地啃指甲,讷讷问:“你俩关系这么好啊?”
陈飘飘坐直,伸手撸胳膊肘上的袖子,小声说:“最近因为那一幕,讨论了几次,然后,聊了下上学的时候。”
“哦,对,你们是校友来着。”Fay点头。为自己刚才想歪的一秒道歉,陈飘飘看起来坦荡极了,陶浸更坦荡。
“我们当时说,”陈飘飘轻挠耳后,声音有点哑,看向陶浸,“西楼的食堂还挺像我们食堂的,不过我们那会儿吃得没这么好。”
“嗯,”陶浸略带点鼻音,笑了,“我们那时候,每个食堂都有地三鲜。”
“对,你记不记得,有次我们去打饭,我跟你说,我来北城之前从来没有吃过地三鲜,你还不信,说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地三鲜。”
说起地三鲜,陈飘飘来劲了,对着陶浸,慢悠悠讲当年。
陶浸仍然是笑,探了探身子,越过她问听听:“你也是南方人,你上大学之前知道地三鲜吗?”
“不知道,”听听摇头,“我现在都不知道。”
陈飘飘对陶浸挑眉。
陶浸抿嘴笑笑:“下次请你去我们学校吃。”
“你们都毕业多久了,食堂菜不变啊?”听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