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美人 第88章

其实昨晚也没睡多长时间,失眠又早起,满打满算也只睡了四个多小时。不安得到满足之后困意终于找到空子钻进她的大脑,原先杂乱的思绪逐渐消融困顿,虞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细微的动静,一股淡而温柔的香气弥漫在鼻息之间,柔软的掌心覆在她额头之上。

好舒服.......虞听眼皮跳动,从睡梦中挣扎出来,睁眼看到的是女人挨在自己眼前,几乎抵到她鼻尖的柔软胸脯。

那股馨香便是从那深深的沟壑中散发出来的。

虞听发愣之际,冉伶已经退后一步,把手收回。香气和紧挨在一起的温热也随之消散了。

虞听抬头看她,女人背着光站在自己面前,令她一时失语。

冉伶美得像从刚她梦里走出来。在她恍惚的目光下,给她打了个手语:【还难受?】

来不及回味刚才的美好,余光中,虞发现办公室又进来一个人。长发女人,穿着白衬衫,身材高挑。她站在门口观望着里面的一切,止住不前了。

虞听的眼神再一次全心全意地集中在冉伶脸上,刚睡醒睡眼朦胧,却没了从前的起床气,柔软得显出几分满心满眼都是冉伶的忠诚来。

她轻启嗓子,干哑道:“不难受了。”

她假装没看到方池,站起身,扶着冉伶的手腕,对她亲昵又温柔:“伶姐姐下课了吗?我带你去吃午饭?”

冉伶挣开她的手,给她做手语:【难受就回酒店睡觉】

虞听的手垂在了半空,她摇头:“真的不难受啊,伶姐姐刚刚摸我额头,没发现我真的已经不烧了么?”

她特意强调了一遍冉伶刚刚对她做的事,嘴角牵着笑意,多像在炫耀。

她轻声对冉伶说:“我请你吃饭,然后送你回家,好不好?”

冉伶同她对视了几秒,终归是妥协了,告诉虞听自己得收拾东西。

方池和冉伶现在是同事,都在画室当美术老师,免不了朝夕相处的接触。

方池或许每天都会邀请冉伶跟她共进晚餐吗?所幸冉伶默许了虞听的请求,收拾好东西后和她一起下楼。

冉伶并没有因为方池的出现就“抛弃”了虞听,这显然给了她莫大的信心,不至于妒心大发,又发疯发病。

第090章 偷亲

餐厅虞听早上便有预定, 服务员领着两人落座,虞听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冉伶对面。点完餐后服务员给冉伶送来一束花,她礼貌地捧着接过, 习惯性地低头嗅了嗅。

虞听笑着问:“喜欢吗?”

冉伶没说话,翻看花里的纸片。这个动作莫名让虞听想到了几个月前自己的生日, 她翻找卡片,看到冉伶对她的生日祝福,却气急扔掉……

她不该那么粗暴, 可她控制不住,那是她没办法跨越的阴影, 从今以后她会改掉, 绝不会再那样。

她心怀祈求, 希望冉伶不要想起那些糟糕的事。

冉伶纤细的指尖捻起了纸片,紫色的卡片,用暗紫色的水笔在上面用英文写着:【I miss you, in the dead of night.】这是她昨夜高烧时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冉伶脸上没什么表情,把花放到了一边。

虞听音调弱了些,“不喜欢吗?”

冉伶看她的表情, 肉眼可见的,她在失落。

她从前从不会对冉伶失落, 因为冉伶永远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从前从来不会对冉伶失落,因为她没有心。

现在她有心了么?她的所有情绪都能被冉伶掌控,她足够忠诚, 足够死心塌地了么?

她的目光不再轻佻,眼神不再傲慢, 她的一切都变得乖顺平和了起来,甚至卑微。她向冉伶展示她的卑微, 她向冉伶示弱。

仅仅是冉伶没有表态的这么两秒,她又变得更紧张,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等待冉伶给她的到底会是抚摸还是让她难以忍受的痛苦。

她的身体紧绷了起来,这是人在迎接痛苦时的本能举动。

她目光居然纯粹又忠诚,就算是等待惩罚,也带着一股对冉伶极度渴望的炙热。

冉伶移开了视线,重新去看那束花。

片刻后,给她打了个手语:【是不是晚餐也要给我送一束?】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束花了,第一束还放在车上。

虞听一愣,转笑:“如果真的有机会跟冉小姐共进晚餐的话。”

今天好像不太行,这段时间过年,晚上卫如梅都会回来吃晚饭,冉伶要陪小姨,可陪不了虞听这个外人。

冉伶现在不会再只围着虞听转了,这毫无疑问会让虞听感觉失落。她受不了失落的感觉,会让她觉得冉伶不够爱她了,会让她从心底冒出难以忍受的绝望€€€€会发作的,她现在不能自己一个人呆着,呆着就会胡思乱想,很容易发病。她现在对除了冉伶以外的所有事物都没有兴趣,甚至她自己也是。如果不是为了见冉伶,她甚至会躺在床上一整天什么事情也不做,提不起精神,只有冉伶才能把她解救。

渴望无时无刻和冉伶在一起,渴望她的目光和她的爱意,甚至连卫如梅也会嫉妒。

当然,她不能表现出自己对冉伶亲人的嫉妒,也不能让冉伶看出她的异样来,她得装乖。故作遗憾地点了点头,懂礼数,知进退地帮冉伶切牛排。然后以极为柔和的方式为自己争取:“那下午的时间呢?最近有新电影上映,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

她把切好的牛排递轻轻挪到冉伶面前, “或者,伶姐姐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画展?或者是话剧?我都可以陪你去看。”

冉伶用叉子插起虞听给她切的牛排放进嘴里,慢悠悠地才看她一眼,似乎在说,考虑考虑。

她不疾不徐的样子钓得虞听不上不下。吃饭的时候好几次偷瞄她,好几次欲言又止。

一直到午饭结束,冉伶才从包里翻出一张话剧的门票。

她说:【今天要看这个,我只有一张,票卖完了。】

原来她今天早就有了安排,说是考虑,原来真的是在钓着虞听啊。

但也是给了虞听机会的。

虞听接过门票看了眼,用手机拍下来,被捉弄了也非常好脾气,点点头说:“没关系,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在,在异国他乡都方便。

话剧开始是下午三点,虞听记下时间。一个共用完了午餐,她现在得送冉伶回庄园午休,然后再去接她。

按照原计划,确实是要送人回去午休的。

可两人坐进车里,密闭的空间冉伶就在她近在咫尺的身畔,那么近,那么好,虞听又开始舍不得分别,哪怕只有短短两个小时。

她不想放冉伶走,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

她应该纠缠不休,千方百计地让冉伶留在自己身边。

冉伶昨晚没睡好,现在似乎困了,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这正中虞听下怀,私欲作祟,红灯时,虞听侧过脸对她说:“伶姐姐昨晚没睡好么?”

冉伶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预感到了虞听有话要说。伶姐姐其实很聪明,这种感觉在虞听心里愈发的强烈。

虞听盯着她的眼睛,看她这样也不近放柔声音:“看你好困。”

“这里到庄园有点儿远,剧场离庄园也远,这样一来一回,伶姐姐好像都不能休息多久。”

“要不然,我帮你开个房间好不好?这样不用来回跑折腾,可以睡得久一点儿。”

冉伶却摇头,拒绝了。

【不喜欢住酒店】

虞听当然记得冉伶有洁癖,睡不惯陌生的地方,每次住酒店都要带自己的床品,不然睡得不安心。

虞听当然也还记得冉伶也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冉伶曾经爱她爱到需要靠她来治失眠,就算现在她们已经闹成这样,她也不会排斥她的气味,对吗?

这个疑问忽然冒了出来,虞听忐忑起来。这对她很重要。

“我住的酒店就在附近,五分钟的车程,伶姐姐可以住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很干净,床品都是让助理买的新的,不是酒店的。”

“去那儿的话可以休息得更久,伶姐姐身体不好,不要受累了,好不好?”她丝毫不带强迫,全身只心为冉伶考虑地轻声诱哄。

伶姐姐会答应么?她的眼神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不动声色地盯着冉伶看。

这确确实实是一个能便利冉伶的好主意,冉伶也懒得多花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车上,考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不过她又添了句嘱咐:【你要自己再开一间房】

意思是不许虞听和她在一间房里休息。

她怎么知道虞听怀着这样的侥幸?

而欲望被识破也没关系,冉伶不排斥她的房间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虞听看她目光只剩柔和,藏起自己的欲望,非常听话地:“好啊。”

但人都是会得寸进尺的。

两人一并来到酒店,把自己的房卡交给冉伶以后虞听在隔壁又开了一间房。与冉伶分别后她独自一人躺在大床上静不下心,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空荡荡的房间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满脑子都是冉伶。

她正过身,盯着墙上的挂钟看,时间在秒针的跳动间流逝,距离她们分别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冉伶躺下了么?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好想看看她,她们已经分开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冉伶就在她身边.......欲望冒出了头,每增添一秒的分别都令它滋长。

五分钟的挣扎过后虞听出现在了走廊,用备用房卡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房门,轻轻合上后走进去。

房间里悄无声息,呈现出午后的一派静谧。虞听往卧室看,看到女人躺在被子里隆起的身躯。

光是站在客厅远远看着那画面,便令虞听心跳加速,压抑的占有欲呼之欲出。

冉伶的确已经睡下,房间里开着空调,她盖着被子。她睡觉的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侧躺。整个人微微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儿肩膀。

她依然会在虞听的巢穴里睡得安稳,她放松了警惕,眉头舒展,呼吸平稳,像一只酣睡的狐狸,虞听的到来并没有惊醒她。

所以她真的不排斥虞听,她又一次解救了虞听。

虞听心头发软,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用眼神贪婪地看着她。

自从离婚以来她就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么满足这么安定的时刻,整颗心脏都被愉悦幸福的感受充盈着,她渴望时间流逝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冉伶能像现在这样回到她身边就好了。

她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好好爱护她,对她好。

幸福之下渴望再度攀升,盯着女人熟睡的面庞,虞听忍不住扶着床沿蹲下身,弯下腰,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凑近她。

凑近她更能感受她的美好。完美无瑕的皮肤呈现出软腻的质感,淡而香甜的体香是令虞听安心的味道。虞听低头,往她颈窝嗅了嗅。女人的气息轻缓,一下一下扑在愈发凑近她的虞听的脸上,虞听又抬起眼描绘她的面庞,心神荡漾。

就像找到了归属,就像被拯救,被指引。

知道偷亲不应该,可实在情不自禁,这诱惑就像干渴之人面对甘霖。虞听闭上眼睛,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知道不能把人弄醒,虞听吻得很轻,只是用唇压了下她的唇。

可明明只是这样的一个轻吻而已,却惹得从前在情场游刃有余心的人跳剧增。虞听的呼吸变得又乱又粗,退出来一些距离,眼睛依然盯着她的唇看,喘了一会儿气,又想凑上去再亲一亲。

没想到刚挨近一些距离,原先熟睡的女人睁开了朦胧湿润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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