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勾了勾唇,“对。”
她偏头向齐悯嘱咐:“你,多叫几个朋友,一起玩儿。”
齐悯愣了好一阵儿:“真、真的分啦?”
去喝酒,多叫几个朋友,一起玩儿。
自从跟冉伶在一起,hear的老板都多久没踏入过自家酒馆了,齐悯前段时间还在感叹她栽了栽了,没想到,好像又爬起来了?
真的假的啊?
“行~我马上给你捞人!”
一路上,齐悯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虞听不甚在意,都没怎么听进去。她垂着眼,摩挲着手里的手机,就像在盘玩一块珍贵的玉石。
她在想,这个东西除了定位,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作用?比如监听?虞听举起手机,盯着那前置摄像头细细打量。
比如,监视?
看她行为怪异,齐悯瞥了她一眼,这么专注,还以为她是在自拍。
.......
齐悯捞人的本事一绝,两人到 hear 时一起的朋友已经开了卡座,点好了酒。
哪知道,虞听刚坐下还没打完招呼,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冉伶。
这一瞬间,虞听才有了自己正被监视的实感。
虞听走到角落接听电话,酒馆里嘈杂的各种声响就像是被装上了消音器,她真切地听到冉伶隔着手机在唤她的小名。
“听听。”
大概是音调的缘故,每次冉伶唤她听听时总是会有种很轻盈的感觉,像在哄人。
这是她和冉伶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通话。
虞听嗓音发干,“有事?”
冉伶声音还没完全恢复好,简短的语句还行,句子一长起来她便会显得格外吃力,即使这样依然耐心哄着虞听:“你的伤还没全好,你不能喝酒,不能抽烟。这是医嘱。”
虞听哼笑一声。
她怎么知道虞听要喝酒抽烟?
她怎么知道虞听在酒馆?
她果然知道虞听在酒馆。
而此时此刻,距离虞听才踏入酒馆才不到五分钟,她果然时时刻刻监视着她的行踪。
虞听嘲讽道:“你在管着我?”
感受到虞听语气的不善,冉伶叹了口气,依然温柔好脾气地给她顺毛:“听听,要听话,对身体不好。”
虞听现在正在气头上,可不吃她这一套,笑着怼回去:“伶姐姐这是什么语气?”
“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把你甩了?我身体怎么样需要你来关心么?”
“不仅我喝酒你管不了,我做什么你都没资格管,就算我马上要跟人谈恋爱也跟你没关系。”
虞听真是知道怎么气冉伶,她一通说完自己的心跳也砰砰加快,紧张起来。
她怕冉伶当真了。
“虞听。”
温温柔柔的女人沉默了几秒,变了个语调,很凶,像警告。
虞听一怔。
她紧皱眉头,像是懒得装了,“是不是要我过去扇你一巴掌你才能听话?”
*
齐悯叫了四个人,其中三个虞听认识,还有一个陌生女人虞听没见过,她看起来认识虞听,没等齐悯介绍就跟虞听打起了招呼,坐在她对面。
齐悯凑到她耳边小声跟她说:“她叫姜绾,我朋友,也是搞艺术的,人很好,之前一直有关注你的社交账号,很早就想认识你了。”
“感觉你们会很合适,可以接触着试试看啊。”齐悯意味深长道。
虞听有些分神,没听清她说的什么,觉得口干,端起面前装满液体的杯子想喝,闻到是酒,又放下,转头让服务员给她一杯红茶。
齐悯帮她说:“刚出院,还不能喝酒。”
姜绾借着话题关心道:“我也听说你前段时间出车祸了,伤得重吗?”
虞听:“不重。”
“身上是不是很多伤口啊?看你脖子上有伤。”
“嗯。”
“好遭罪啊,幸好没事,以后在路上都要小心点。”
“嗯。”
“你也喜欢花吗?刚才上二楼转了转,你种的花都很好看,品种很珍贵,一定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吧?感觉你审美很好,hear装修得特别有情调。”
“.......”
虞听靠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应着她,又端起杯子抿一口红茶。
没听清后来姜绾又说了什么,她在想事情。
她在想,冉伶居然凶她€€€€
“一口也不许喝。”
“不许跟别的女人靠近,别让我闻到身上有谁的香水味。”
“听懂了吗?”
冉伶头一次用那么凶的语气和她讲话。
冉伶凭什么命令她?
想着想着,虞听偏过头去,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睫眨了眨。
明明没喝酒,怎么会发烫。
第108章 坦白
姜绾一直都对虞听有好感。
她很早就关注了虞听的微博, 对方的感觉和长相都戳中她,姜绾也为她来过几次hear,很遗憾都没有碰到过老板本人。前段时间因为工作和齐悯相识, 姜绾向她透露自己对虞听的兴趣,齐悯那时还说她虞听没可能, 今天忽然把她叫来,说虞听也在,你有机会。
不过据姜绾现在观察, 似乎也没什么机会。
虞听并没有外人所说的那般喜欢热闹,也没有那么漫不经心在酒桌上游刃有余, 她反而是自己一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 回话敷衍, 心不在焉。
此时已是热夏,她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长袖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两截净白的小臂,她长相成熟优越,面无表情时眉骨有几分英气,自带贵气。领子前两颗扣子慵懒地解着, 露出一大片锁骨。
没受伤的右手握着手机,她时不时就亮屏看一眼, 游离在氛围和热闹之外,像在等谁的消息。她对旁人的漠不关心显出几分清冷的气质,明明近在咫尺, 又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姜绾喜欢她这一卦,只可惜了, 她对姜绾并不感兴趣。
姜绾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失落, 没有再主动找话题,静静喝酒。
大概这样坐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已经快走到零点。齐悯观察到虞听心思并不在酒桌上,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让她熬夜,提出散伙,她送虞听回家。
虞听很久没来hear,去前台询问了一会儿工作,此时姜绾等人已经离开,齐悯抱胸站在她身边,一脸无语地看着她:“还说要玩儿呢,话都没跟人家说上几句,你好敷衍啊。”
“我可是听说你分手了才把她叫来的,你这样,让我多尴尬啊。”齐悯抱怨她,虞听扫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外走,眼神不动声色地张望着四方,“擅作主张。”
“嘁。”齐悯跟她在身后,虞听忽然停住,齐悯差点儿撞上她, “心里还想着冉伶呢,怎么不走了?€€?”
“冉伶?”
酒馆门外是一条繁华而静谧的巷子,夜幕之下混乱霓虹的街景里站着一个身形纤弱的美丽女人。
来得很急,冉伶没有打扮,一身随意而温柔的长裙站在黑夜里身姿卓越,那双多情含水的眼眸在黑夜里颤动地凝望着虞听,眼神里藏着很多不言于口的情绪,她隐忍着,又让人为她牵动心绪,有种虚幻破碎的美感。
谁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等了虞听多久。
虞听怔忡地望着她。
齐悯懵了片刻,转眼间她已经去开车,降下车窗朝虞听招呼,“阿听,走不走?”
秉持着好友的身份,想来应该在对方的前任面前做对方的后盾。不过齐悯并不强求,轻松的模样把决定权留给了虞听。
听到虞听要走,一声不吭的女人表情更沉抑了些,极具隐忍。虞听望着她的双眸,看出来,她分明在命令她留下。
她分明在说:不许走。
虞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心脏搏动间,一股隐秘的感受从心底升起,冉伶的生气并不是说说而已,她真的来找她,身后带着保镖是要来抓她。她们分手了,又好似有着比情侣更紧密的关系,斩不断,放不下。
虞听就像一只犯了错的狗,冉伶是至高无上的主人,她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就会让虞听颤栗。
她永远有权利管着她。
监视、限制、控制欲。
€€€€归属感。
“你先走吧。”虞听哑声对齐悯说。
“行~”
齐悯的跑出轰轰扬长而去,归属感驱使着虞听朝冉伶走去。
虞听朝冉伶走了许多步走到她面前,最后一步是冉伶走向她的。女人向前一步揪住了她的衣领,她强势地让虞听低下了头。
她凑到虞听唇边,距离暧昧得像是要接吻,可冉伶只是用鼻子吸了吸,马上又低头,去闻她身上的味道。
虞听知道冉伶正在确认些什么,哑声说:“没有。”
没喝酒,身上也没有谁的香水味。
冉伶松开了她,泄气地后退了一步,没了刚才强势的模样,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虞听被她这样的状态弄得有些无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