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美人 第116章

脚被夹得血肉模糊,身上多处擦伤,嗓子撕裂、受凉,加上惊吓过度,冉伶反反复复地发了将近一个月的高烧。醒来时发不出声音,后来嗓子痊愈了,她依然无法发声。

她失去了声音,医生说是惊吓过度的心理问题。

“怎么走路都不看路的?井盖都能掉下去,你没长眼睛吗?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冉伶靠在床边,听到中年男人烦躁的抱怨。郑沁燕在一旁劝她别怪孩子,冉伶透过她们,看到站在门边玩她的布娃娃的冉雪。

冉雪没看她,甚至没什么得意的眼神,她脸上没有一点儿慌张和愧疚,就像做了一件理所应当事,理所应当到转眼就忘了。

“应该投诉那个景区,基本的安全都没保障。”郑沁燕后怕地搂着自己女儿的肩膀,“幸好小雪没有踩到,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冉伶虚弱地尝试动自己喉咙,一阵刺痛感后,仍然无法发出声音。

说了也没有用的,冉伶马上就明白这一点,换来的只有小孩的狡辩和大人的恼羞成怒。就像她在这个新的家庭的这么些年,她的声音早就不存在了。

她想。

后来,她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治疗得不到半点儿改善。再后来,冉隆为她辞退了她的声乐老师,退掉她所有的音乐课程。

长大后,听了她那段经历的医生说,她失声的原因大概是掉进井里漫长的呼救得不到回应,还有感受不到爱。

一种无力感,一种能说话也罢不能说话其实也没有人在乎的无力感。她的内心封闭了,不愿再对身边的任何人讲话。

冉雪依然活得好好的,在冉家当她嚣张跋扈的大小姐,那件事她好像在真的忘了,就像随手扔了个垃圾那样。这么多年冉伶没听她提起过,更别说愧疚、道歉。

她就是这样理所应当的啊。

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暴躁基因,愈发的长成冉伶厌恶的模样,动不动就乱喊乱叫,愚蠢又任性。她学小提琴,还算有那么一点儿天赋,在国外得到过一些奖项,或许这就是她最后的优点吧,当初冉伶还以为 ,这是冉隆基因里带的音乐天赋。

她精神经不起一点儿打击,潜藏在基因里的精神病很容易就被激发出来。她精神分裂,在医院已经住了很久了。

冉伶去看过她一次,那时的她刚刚因为狂躁发作被打了镇定剂,瘫软在床上看上去就像一个痴傻,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口水。

她可怜的妹妹。哦不对,冉雪不是她的妹妹,跟她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

冉伶坐到了她床边,或许她该用手抚摸一下她的脸颊,可口水和眼泪混杂在一起实在是太脏了,一股腐烂的臭味。冉伶待会儿出去,会被听听嗅出来的。

她会问,你摸了什么脏东西,然后掏出湿巾仔细地帮她擦手,太麻烦了。冉伶摸虞听的时候,只想从她脸上看到享受的表情。

“小雪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吗?”冉伶忧愁地和她聊起了往事,温柔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半点儿异常。

“我还记得呢。”

冉伶叹了口气:“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音乐老师,现在连唱歌都跑调呢。”

“作为惩罚,你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冉雪一惊,愤怒而震惊地瞪着她。

一点也不可爱。冉伶失笑,“乖了。”

第120章 【姐攻】

生病住院, 骨折修养,那段时间虞听瘦了很多,身体上的肉摸起来变得软绵绵的, 皮肤也因为久不见阳光变得格外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

她不太喜欢这样, 因为常年健身,追求的是一种力量感的美。她还常常怀念之前自己还没有生病,身材还没变得羸弱的时候。那时候冉伶还不像现在这样本性暴露, 装成小白兔的伶姐姐羞涩得也很真实,经常在她穿吊带或只穿内衣的时候盯着她身体看, 会脸红, 想摸但好像不太好意思, 抱在一起的时候才红着脸悄悄摸她。

冉伶之前最喜欢摸她的腹部,因为有腹肌。现在只剩下一条瘦出来的马甲线,虞听能感觉到,冉伶对自己的身体更多是心疼的情绪,没之前那么着迷了。

虞听难以接受。

所以等手臂上的骨头彻底恢复,她也把复建提上了日程。从海边旅游回来, 冉伶又陷入了较为繁忙的工作里,甚至还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月。虞听刚听说的时候抗拒情绪很强烈, 但没办法,被冉伶温水煮青蛙似的哄着哄着也就妥协了。她无法阻止冉伶,也不能跟着她去, 她自己也有要忙的工作,只能短暂分开。

分开前的准备工作冉伶做得很完善, 叮嘱虞听的生活助理监督她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按时看医生,甚至发了一份菜单给助理和作息表, 就像把她给寄养了。

冉伶离开的航班在早上九点,不到七点就要起床,虞听还在睡觉,身畔人起身忙碌将她弄醒,她什么话也没说,侧躺在床上看着冉伶穿衣服、接电话,要不是冉伶转身回床头柜拿手表都没发现她醒了。

现在的虞听就是这样,不开心的时候不爱说话。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不让冉伶去出差,也不可能跟她吵架,自己一个人闷着,等冉伶发现了她这幅样子,心疼她多委屈。

于是冉伶坐在床边,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花了半个小时哄她继续多睡一会儿。还说什么,听听乖啦,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

骗子。虞听闭上眼睛,在心里想。

一个月久得很。

一个月确实很久,久到虞听发了好几次疯,砸碎了家里三个花瓶,两个杯子一个手机。

手机被她砸碎了。砸的时候还忘记套手机壳,开不了机,她用助理的手机把这个告诉冉伶,语气里一股委屈味,就像冉伶送她的什么宝贝坏掉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冉伶让助理给她买了台新的,又让人把烂掉的手机里的定位器装了进去,她才结束她那磨人的焦躁。

这样的虞听也太让人心疼了,没办法,为此冉伶把一个月的行程缩短五天。

二十五天后,冉伶出差回来那天虞听并没有去机场接她。

飞机落地已经是晚上八点,冉伶回到家发现客厅没开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发消息问:【听听出去玩儿了吗?】

小鱼:【在看电影】

原来是在负一层的影厅。

“看什么呢?”

冉伶风尘仆仆,虞听则是格外悠闲地翘着腿靠在沙发里,侧头看了推门进来的人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你回来了?”

“嗯啊。”

随即,虞听起身去给冉伶倒热水。影厅没有开灯,透过荧幕散发出的光,冉伶看到她上半身只穿了条抹胸,下半身是条富有垂坠感的裙裤。她留给冉伶一个背影,把长发挽了上去,背部的肌肉线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被衬得格外明显,比一个月前分别时更清晰了,手臂和肩膀也很漂亮,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并不粗犷的精致的强壮。

弯腰接水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冉伶打量着她,在她刚刚坐过的沙发上坐下,含笑的眼里冒着亮光,不动声色地等着她给自己接完水回来。

冉伶接过水杯感受了一下,水是温的。

虞听问她:“吃饭了吗?”

冉伶说:“在飞机上吃了。”

虞听坐在她旁边:“要跟我一起看电影?”她把视线转回了荧幕上,剧情平缓进展着,温柔的法文女声听起来像是很有氛围感的伴奏。

怎么回事,是不认主人了么?这么久不见,虞听好像跟她不太熟了。

没有抱抱,也没有亲亲,甚至都没看她两眼,是电影看得太入迷了么?

这么冷淡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只是普通朋友。

要不是这段时间冉伶每隔几天微信里就能收到这个人各种各样各种尺度的自拍,她都真的这么以为了。

虞听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并且非常会利用这张脸和日渐更性感的身材,早上起床睡眼朦胧的时候拍一张,穿着西装在办公室的时候也拍一张,穿裙子的时候拍一拍自己的对镜,去健身房的时候拍一拍自己的线条,洗完澡拍自己的胸和锁骨,表情慵懒,各种角度.......

她一句话也不说就给冉伶发过去,常常把人弄得不上不下的。

她就是想让冉伶心痒,想让冉伶快点儿回来,特别特别有心机。

“不想喝水。”冉伶看着她,轻声说:“想亲你。”

看似专心看电影的女人睫毛颤了颤,随后被冉伶搂着脖子转过脸,温热的唇贴了上去,含了她的唇几下,湿软的舌头探了进去,搂着她的腰,压在她身上亲她。

吻是由冉伶主导,温柔地进行着。冉伶的手从她的脸颊往下,总习惯性地抚一抚她颈侧的疤痕,继续往下,指尖顺着动情凸起的尖端蹭了蹭,惹得虞听呼吸一颤。

不一会儿,冉伶从湿热的吻里退出来,低头专心地欣赏她的身体,掌心有节奏,有技巧地抚动着,虞听的呼吸也随之起伏,像被牵引了一般,会颤动,很敏感。

冉伶的掌心停留在她的腹部,感受她的温度,只剩虎口还轻轻挠动着,“腹肌练得好漂亮。”

冉伶今天画的上挑的眼尾,弯起笑来格外像狐狸,和她对视:“给我发自拍的时候,有幻想我在摸你吗?”

会的,虞听会有这样的幻想,冉伶很懂她。

“嗯.......”不知道是应答还是喘息。

因为经常会在这里做,影厅也备有指套和洗手液。冉伶让虞听帮自己洗手,虞听听话照做。冉伶自己呢,一边被捧着手享受清洁的服务,一边凑到她脸侧不断亲她,发出密密麻麻的轻盈暧昧的“啵啵”声。

虞听垂着眼,脸是红的。

这种事情靠的并不是体力,是技巧,冉伶就是个浑身都是技巧的女人,很轻易的让人欲罢不能。

她只是坐在她身侧,一只手捧着虞听的脸,另一只手温柔又游刃有余地挑逗着她。只是几下,虞听就蹙起眉,难耐地用脸去蹭她的掌心。

虞听忍耐着不想泄出声音,她便把指尖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害怕咬疼了她,只能这样半张着唇,无法控制地溢出一些脆弱而愉悦的音符。

“你今年.......不许再出差了。”

“好~姐姐保证。”冉伶真是不舍得了啊,想想听听那些小心思,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就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主人快点儿回来,可怜死了。

她越可怜,冉伶就越喜欢。笑得妩媚而怜爱,又叹息,趴她在她身上:“明年也都陪着你,好不好?”

“嗯……”

最后才说:“我爱你.......”

*

结束以后,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继续看没看完的电影,冉伶的心思根本不在电影上,一直在摸虞听,把她新换的睡衣弄出了好多褶皱。后来假装看电影都假装不下去,把她拉回房间里,一起对着镜子拍了很多,很sex的照片。

€€€€小狗的愿望达成了,让主人对自己更着迷。

第121章 如果重来一次

有一次, 虞听去hear看店,跟喝醉了的齐悯聊起天。齐悯又来hear买醉了,因为hear会对她免单, 当然这并不是钱的问题,还会有人送她回家, 还挺安心的。

烂醉如泥的女人倒在沙发上,她的一头红发早已染成了别的颜色,铜棕色, 显得她更成熟了一些。没听说齐悯最近有谈恋爱或者跟谁暧昧不清,虞听问齐悯有没有追到金雅, 齐悯说没有。齐悯忽然问虞听, 有没有追回冉伶。

齐悯真的喝醉了, 都忘了虞听和冉伶都已经领证快一周年。齐悯又问虞听,你什么时候会对冉伶腻了呢。

你明明很容易就会对一个人腻了的,就像从前。你真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太乖了。

从前虞听是多么矜骄的一个人,她眼里只有自己,足够利己, 感情够丰富,喜欢她的人多, 她又没有心,就够潇洒。她为什么偏偏栽在了冉伶这儿?为什么没有为其他对她真情的人袒露真心?因为冉伶够狠,冉伶狠狠掰开了她的心, 对她用尽手段也丝毫不心软不心疼,把她的骨头折断了再教她走路, 她又何尝能离得开她€€€€当初离开她时一股脑冒出来的病情折磨就是骨头断裂时钻心的痛,让人光是回想起来就生畏, 这就是冉伶想要的结果。

显然她是成功的,现在的虞听根本不敢再想象离开冉伶这件事。

这是一种无形的精神禁锢,虞听没办法挣脱,和她相处的越久越对那个女人迷恋,冉伶天然的魅力把所有路都被堵死,更加不敢想象离开的事。

或许虞听的人生还可以有其他救赎,但冉伶强势地划清了一切可能,她已经占领了她。

彻底喝醉的齐悯爱发酒疯,说金雅无情,无懈可击,她们的关系无法进展,停留在那一声“小雅”。其实一开始齐悯也没想着要怎么样,只不过是虞听回国带回来了一个她的熟人,起初不动声色,后来又遇到了几次,想着关心一下自己昔日的妹妹。死缠烂打的相处多了,似乎就形成了一个求而不得的故事。

“她最近跟那个乌鸦走得好近。”

虞听想了一下,“裴鸦?”

齐悯气愤地说:“乌鸦,每天也穿得黑漆漆的,你说,她不会就幻想自己是一只乌鸦吧?说话也总是端着,以为自己是乌鸦伯爵么?”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