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虞缘小声开口:“刚才是…我妈妈,她今天一直在照顾我。”
若是换作平时,虞母进房间之前都是会先敲门的, 但今天情况特殊, 虞缘病得很厉害, 没办法,今天她已经这样进出好几回照顾他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虞缘已经醒了,正在和人打电话, 电话内容还这么劲爆……
被这么一打岔,傅执序有些忘记自己说到哪儿了, 好在本来也不是什么背稿,都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心里话。
不过, 他突然想到什么, 话锋一转, 问:“你生病了?”
虞缘在被子里蜷了蜷身体,有些小不自在地轻嗯一声。
“严不严重?吃药了吗?”
“还好,吃了。”
傅执序却还是不放心。
【对方申请转切为视频通话】
【接受or拒绝】
虞缘:“……”
虞缘快速点击拒绝。
想也知道他现在是副什么样子,可不能被傅执序看见。
傅执序却并没有就此放弃:“我想看看你,不然放不下心。”
他的声音本就性感好听, 如今这样放软语气, 实在是叫人很难抵挡得住。
虞缘咬了咬下唇, 不争气地打开了视频通话,只是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小人鱼头发很乱, 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额头贴着退烧贴, 双颊通红,一脸病态的脆弱。
傅执序见了恨不得从光脑这头爬过去亲自照顾他才好。
这是下意识的念头,也是最真实的反应。
他很担心虞缘,也心疼虞缘,只有他在旁边照顾才能稍稍放心。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吗……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关系不错的朋友生病他会关心探望,需要的话也能将他送去医院、帮忙买药让机器人送上门,但不会这么迫切地想要守护在他身边,甚至是寸步不离。
只有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傅执序很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就卡了壳。
他想说——他想见虞缘。
可虞缘在虞家,他不方便过去。
其实他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怕虞缘不方便,毕竟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探望照顾的身份,擅作主张只会给虞缘添麻烦而已。
傅执序按耐住心底汹涌的欲望,温声说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等病好了再说。”
“其他的事”指的是什么,傅执序没有明说,虞缘也不敢问,只能乖乖嗯一声,睫毛因为紧张飞快颤动。
最后,傅执序还是没忍住,道:“要是虞家人照顾得不好,就打电话给我,我接你走。”
他有这个信心能将小鱼照顾得很好,从以前同居的日子就能看得出来。
虞缘又嗯一声,身上燥热得更厉害了。
除了发出这样的单音回复,他也说不出其他什么的话了。
傅执序喉结快速滚动一下,“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下那条热搜。”
“好。”
通话结束,虞缘才发现傅执序之前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在哪儿,他因为病着并没有看见,也没有回复。
一直没敢出声的系统音突然响起:【宿主,您怎么打算?】
怎么打算……
虞缘突然将手伸进被子里面,脱掉了裤子。
系统:【???】
下一秒,鱼尾巴取代了双腿,飞快在被子里面卷起、抻直,再卷起、再抻直……
像是人类在激动的时候会原地蹦跶一样,身为一条人鱼,虞缘在心情激动的时候会卷尾巴。
系统:【……】是它想歪了。
脸也被埋进了被子里面,浅金色卷发被蹭得更乱了。
系统已经知道答案了。
或者说,在这之前它其实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在今天被彻底证实。
终于,虞缘体力耗尽,卷不动尾巴了,身上又出了些汗,瘫软在床上,对脑中的系统说:“傅执序刚才是不是和我表白了?”
系统:【……】您才发现?
系统:【是的,您怎么打算?要答应他吗?】
虞缘沉思许久,缓缓道:“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撒娇值就完全不用愁了?”
仔细想来,那个白月光至始至终就是不存在的,他在傅执序那儿获得的撒娇值越来越多,原来是因为傅执序喜欢上了他。
系统正欲回答,便听虞缘又道:
“还能每天吃到好吃的饭菜,想吃什么都有人给我做。”
“有人给我梳头,抹尾巴。”
“雷雨天能陪我睡觉。”
“还有颜有钱,倍有面儿。”
好处这么多……也不是不能答应。
系统:【……】
傻宿主,哪儿是什么好处,明明就是吸引你喜欢的点。
系统看破不说破,津津有味地期待起这两人的后续拉扯来。
……
与此同时,虞母正激动地在楼下来回踱步。
虞父疑惑地问她:“怎么了?小缘怎么样了?没吃东西吗?”
虞母摇头,“哎呀,不是。”
她大步来到虞父身边坐下,小声与他咬耳朵:“我刚才进房间的时候小缘已经醒了,正在和人打电话,他病着,我没敲门,不小心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说的话。”
虞父:“说什么了?”
虞母:“好像是喜欢他的人在和他表白。”
虞父瞬间来了兴致,“男生还是女生?语气态度怎么样?小缘什么反应?”
虞母回答:“是个男生。说得很坦诚,像是个好孩子。小缘的反应不清楚,我当时推开门打断他们了。”
虞父并没有将昨晚在书房和虞承殊的猜测告诉给虞母,打算先调查个结果出来再说,如今听了虞母的话,另一个念头突然跳入他的脑中——如果那个人不是金主而是追求者呢?
如果是追求者的话那就太好了,至少不会受委屈。
虞父冷静许多,飞快分析道:“打电话的会不会就是小缘那个合租室友?”
虞母也终于反应过来,点头道:“有可能,这样小缘突然搬回来的原因也有了。”
两人齐齐脑补了一出朋友暗恋被吓跑的戏码。
没多久,虞母突然收到一通电话。
并不是陌生号码,而是有备注的,人她虽然不是特别熟悉,但印象很深。
虞母当即接通了电话。
对方是傅执序的经纪人。
“徐医生您好,我是宋维,以前和您联系过的,请问您今天有时间吗?情况有些紧急。”
虞母姓徐,患者都称呼她为徐医生。
“是傅先生又出了什么问题吗?”她试探着问。
宋维:“是的,他又从一场戏里出不去了,戏里他重要的人生了重病,他现在逼着我躺床上要照顾我,还要给我测体温擦身体喂热水,我要崩溃了,找了另一个朋友让他照顾才逃出来。过几天有个特别重要的场合必须他亲自出席,很急。您现在有空吗?在哪儿?我带他过去找您。”
虞母啊一声,“我现在在家,要不…你把他送到我家来吧。”
带患者来家里不是什么少见的情况,她在家里种了很多漂亮的花草,工作之余每天都将家里拾掇得漂亮干净,还很喜欢做一些咖啡甜品,加上靠海,很多患者都很喜欢这里。
家里客房也多,收拾一间出来就好。
而且对方是傅执序,是虞缘的偶像,她也是有一点私心的。
宋维:“诶,好,麻烦您把地址发给我了。”
挂断电话,宋维瞥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傅执序一眼,“演的怎么样?还挺顺利。”
傅执序没有泼他冷水,点头道:“不错。”
宋维哼笑一声,起身。
“走吧,去治病。”
治相思病。
……
那通与傅执序的电话之后,虞缘没再睡着,窝在被子里面病恹恹地刷着光脑。
傅执序已经发了星博辟谣了那张偷拍照片,原本还磕得起劲的网友纷纷偃旗息鼓。
虞缘闲着没事,将傅执序的星博翻了一遍。
翻着翻着,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虞缘蹲了一下,飞快关掉光脑,对门外的人道:“请进。”